成了举人家的恶毒夫郎(94)
江柳、江榆也没拉下。
他成亲时,梁二香才给他新做了两双,他如今不缺鞋子穿的。
江纪感动,叶厘则是心虚。
咳,他连衣裳都不愿做,更何况是鞋子这种更有技术含量的——
衣服他还能歪歪扭扭的缝几下,但纳鞋底他是真干不来。
此刻,他只能哎呀一声,以江纪夫郎的身份客气道:“二叔二婶,还有小柳、榆哥儿,你们知道的,江纪鞋子够穿的。你们不用做这些。”
“尤其是你,小柳,天天过来推磨,那么累,而且你竟一个字都没透露。”
叶厘语气有几分嗔怪,江柳笑着道:“也没多累,得空了纳几针,不费什么功夫。”
不就是纳只鞋子,对她而言,可太简单了。
但挣钱,对她来说难似登天。
江纪能劝她爹慎重考虑她的亲事,还给了她寻了个推磨的活儿,她自然也将江纪的事儿放在心上。
况且,光是变蛋的利润,就叫她不知该怎么谢叶厘。
当初,她拎了两斤肉,就将这方子学到手了,不需要给叶厘一文钱的抽成。
既然叶厘不擅针线,那她抽时间帮叶厘做点活儿也是应该的。
“就是,每天纳几针,很快就做好了。”
江大河点头。
况且,就江纪这个动不动就跑回家的行径,再厚的鞋底也会被磨破!
这鞋子啊,早晚都要做的。
但当着叶厘的面,他一个长辈可不好说这种打趣的话。
于是他只道:“趁着赶考这个时机,做两双新鞋,好让小纪脚踏实地的走出来一个好前程。”
这寓意极好,也是江大河梁二香这两位长辈对江纪的祝愿。
江纪正了正神色,认真道:“二叔二婶,我会尽力的。”
“我知道你平日刻苦,如今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但你别有太大压力,现在日子好了,能供得上你读书。”
江大河又叮嘱道。
江纪连声应是,他知道的。
他如今没了从前的紧绷。
众人说了些话,品尝了脆甜的西瓜,江大河一家没有多留,他们家里地里都一堆活儿呢。
他们走了,江纪、叶厘就将所有铜板收起来,明日拎去钱庄换成银锭。
铜钱带两贯就成了,不然太压行李。
叶厘将那背篓嫩玉米拎进灶房,打算今晚就煮了它们。
嫩玉米配着骨头汤,肯定比啃玉米饼子强。
明天需要借用江通家的牛车,虽说昨日就和江通打了招呼,但江纪也想瞧瞧江通家新房子的进度,于是,两人带着江麦、江芽这两个小尾巴出了门。
新房子其实已经快竣工了,房子主体全盖完了,接下来就是平整室内的地面,然后铺砖。
不过,一家四口出了院子没多久就碰到了江通。
江通手里拎着两只老母鸡,一瞧见江纪、叶厘,忙问:“你们这是干嘛去?”
“巧了,正准备去你家瞧瞧新房的进度呢。”
叶厘笑着道。
“明个儿再瞧吧,把这两只鸡拎回去,给小纪炖了补补。”
江通把两只鸡塞给叶厘。
还没等叶厘说不要,他手又伸进腰间,从腰上解下来一串铜板:“不多,意思意思,是个心意,就当给小纪加几个鸡腿。”
“大通哥,我家……”
江纪只来得及说出这五个字,江通就把铜板往他怀里一塞,而后转身就跑:“家里一堆事呢,我先回去了,你们明个儿来牵牛车。”
他跑的飞快,而江纪一时不慎,没能接住沉重的铜钱,那串钱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等江纪捡起来再抬头,江通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江纪:“……”
他看向叶厘,叶厘晃了晃手中的母鸡,也有些无奈。
但正如江通所言,不多,是个心意。
江大河一家都送了,他们夫夫也收了,那此时自是不能将江大川一家的心意拒之门外。
他道:“回去吧,烧热水褪鸡毛,今晚炖鸡。”
此言一出,江芽先高兴了,忙伸出小手:“厘哥,我帮你拎一只吧?”
“成,给你。”
叶厘递给他一只双脚双翅都被绑住的老母鸡。
老母鸡有三斤多重,以江芽每日捡柴练出来的大力,拎起来轻轻松松。
他几乎是蹦着走的,开心极了。
江麦见此,也将另一只老母鸡接了过去,然后赶上他,两人一起蹦着回家。
叶厘、江纪走在后边,两人慢腾腾的数着那串钱。
等回到家,正好数完。
一共二百文,的确不算多,是个心意。
不过,中午还剩了半盆骨头汤,晚上要炖老母鸡,那骨头汤就没空喝了。
叶两的豆腐泡还没炸完,叶厘就搬出小炉子,将那半盆骨头汤热了热,而后招呼叶两、江麦江芽喝掉。
这三人真就松松裤腰带,将这半盆骨头汤喝了下去。
哪怕里边没有骨头和肉了,那也不能浪费!
喝了骨头汤,很快,豆腐泡、面果都炸完了。
叶两将这些吃食装进背篓,同叶厘几个打了声招呼,而后就踏上回家的路。
叶厘则是拔毛杀鸡,准备将两只母鸡都炖了。
明天要去县城,没空收拾。
鸡毛也是好东西,可以找货郎换毽子或鸡毛掸子,他让江麦、江芽把鸡毛收起来,他给两只鸡开膛破肚,一通忙活,等将两只鸡下锅,太阳已西斜。
一日又快过去了。
江麦、江芽搬着小板凳坐在灶前,顾不得热,把烧火这个活儿揽了下来。
叶厘和江纪就去剁猪草,喂猪、喂鸡。
如今家里不仅人的伙食好,猪也能顿顿都吃上豆渣或麸子,因此长膘很快,跑起来时浑身的肉都在颤。
养猪人自是爱这景致,江纪不由道:“过年时不卖了,咱自己杀了吃肉。”
叶厘点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小麦、芽哥儿出了大力,届时让他们俩随便挑,吃个痛快。”
江纪扭头瞧向他:“你也出了不少力。”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和他们俩争抢。”
叶厘挑眉。
江纪闻言嘴角翘了翘,正想俯身凑过去亲他,这时,前院传来江麦的喊声:“大哥厘哥!里长爷爷来啦!”
“……晚上再亲。”
江纪直起身子。
叶厘乐,轻轻推了他一把:“也不嫌这里味道大。”
他们俩现在可是站在猪圈前!
此言一出,轮到江纪挑眉了,随后江纪一手揽着他的肩,快速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这个吻蜻蜓点水,一触便离。
江纪站直身子,一本正经的道:“香香的。”
“……油嘴滑舌。”
话是如此,可叶厘满脸都是笑。
江纪也笑,顺势抓住他的手,牵着他朝前院走。
不过,到了前院,两人很快将手分开,当着长辈的面,可不能拉拉扯扯。
江福正已在板凳上坐下,江麦还给他倒了一碗加了糖的凉白开。
饭桌上,除了一碗凉白开,还有一贯铜钱。
“江伯,这是……”江纪不由问。
叶厘也好奇的瞧着江福正。
“这一贯钱,是全村的乡亲一同出的,助你赶考。”
江福正道。
除掉江大川、江大河这两家,村中十九户人家,每户出了五十文,加一起有九百五十文。
他凑了个整,又添了五十文,因此共有一千文。
江纪自是不肯要:“江伯,大家伙儿的心意我知道,可如今叶厘能供我读书,这些钱您还是拎回去吧。”
江福正摇头:“纪小子,从前全村都穷,大家一文钱恨不能掰成两半花,你又把地都赁了出去,常年不在家,所以你爹娘去了后,大家伙儿这几年没帮过你什么。”
“你别记恨他们,虽说都姓江,但在野枣坡繁衍太多辈,关系其实已经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