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举人家的恶毒夫郎(209)
叶厘又道:“他一个小可怜,正好需要一个家。而且,他去年就托我帮他留意了,他有娶亲的意愿。”
“这样,二叔你先别和小柳说,我明天先去探探他的口风,如何?”
“厘哥儿,那你可要帮小柳多说几句好话啊!”
江大河一听,顿时患得患失上了:“他要是不肯,你就多劝劝。”
他知鲍北元还沉浸在对鲍父的内疚中。
可这么好的小伙儿,与他家小柳太般配了,要是错过了,那肯定寻不着更合心意的。
“放心吧二叔,我一定会好好劝他的。”
叶厘应下。
再没有比鲍北元更合适的人选了。
翌日,是江芽的生辰。
去年叶厘没给他过,就早上多给他蒸了个蛋羹。
再加上晚上时江纪回来了,炖了只鸡,也算是吃了顿好饭食。
但今年他和江纪都开始过生辰了,那小家伙的生辰也不能忽略,仪式感必须搞起来。
他财力比不得余县尉,送不起金首饰。
但送个银饰完全没问题。
他买了两个银镯子,还有两根缀着精巧银铃铛的头绳。
这份生辰礼,完全在江芽的意料之外,当他拿给小家伙时,喜得小家伙语无伦次,扑到他怀中扭来扭去直喊厘哥真好。
之前,虽然余采送过江芽首饰。
但他明白,采哥哥有钱!
可他厘哥是没什么钱的。
而且他厘哥挣钱好辛苦的。
他原以为他厘哥会送他点心,可谁知道竟是这么漂亮的首饰。
厘哥就是他亲哥!
在叶厘怀中腻歪够了,他美滋滋的将镯子戴上,又让叶厘将头绳给他绑到脑袋上,然后他站在有他半个身子高的大铜镜跟前,扭来扭去,各种臭美。
不过,下午,当叶厘要去县城接人时,他却是没嚷嚷着要一起去。
因为他送给江母的手帕,还没完工。
明天一早就要去坟里祭拜江母,是以他老老实实的待在家中做手帕。
叶厘赶着牛车进了县城,他在路边买了两背篓西瓜,而后去了鲍北元所租的小院。
没了芋泥后,半闲居那边的饮子份额减少许多。
不过,夏日嘛,正是喝饮子的时节,饭点时推着板车四处跑着卖,特别是去凉粉铺子那边转转,一日的营业额还是比刘饴那边高不少。
叶厘到时,小院关着门,但龚力生爽朗的大笑声,越过院墙,让叶厘听得清清楚楚。
他有些奇怪。
鲍北元几乎每日都去凉粉铺子,可这会儿龚力生竟然在。
他上前拍门。
片刻之后,龚力生打开了院门。
瞧见是他,龚力生登时笑了起来:“哎哟,厘哥儿你来的巧,正好有热闹听呢!”
他说着侧身,示意叶厘将牛车牵进院子。
叶厘好奇问:“生哥,你怎么在?有什么热闹听?”
龚力生闻言,又哈哈笑了起来:“这不是春日那会儿郑家车行搞什么拼船下江南吗?费用还算合理。”
“鲍北兴两口子想吃荔枝龙眼这种鲜果,他们就交了费用南下。”
“结果还未走到闽省就水土不服,一病大半个月,两人啥都没享受到,就灰溜溜回来了。”
“我中午得知这事,忙完之后,赶紧过来向小元报喜了。”
“你这说热闹好听不?!”
叶厘没想到竟是这事。
他知道郑家车行搞了这么一个活动,针对的是年入几百两的人群。
这部分人包不起船。
但又有一定的实力。
于是郑家车行就搞了这么一个活动,从八仙镇上船,终点是闽省的温陵府,一路经过三个省,耗时一个月出头。
可没想到鲍北兴两口子报名了,他有些意外:“听说这船队一来一回,一人就要二十两呢。”
“可不是!结果这两口子竟去了,四十两!这得卖多少碗面才能挣到?鲍伯留的那点家底,早晚被他败光!”
“幸好老天有眼,没叫他们两口子享受上,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这败的银钱,有一半都属于鲍北元的。
因此龚力生气的厉害,鲍北兴两口子关店南下时他就骂了一场,现在两口子受了罪,但他还是要骂。
活该!
鲍北元站在灶房门口,笑着道:“生哥,你渴不?喝口饮子吧。”
“茶汤煮好了。”
说完又对叶厘道:“厘哥,你也坐,我给你盛一碗。”
他这个态度,叫龚力生恨铁不成钢,太软了!
十分的幸灾乐祸,硬生生被扫成了五分。
不过,该分享的已经分享了,龚力生摆摆手:“我这就得回去了,你嫂子一人守着铺子,忙不过来。”
如今,除了凉拌变蛋,他家铺子还卖变蛋瘦肉粥。
今年卖凉拌变蛋的多了,生意受了些影响。
但若是再加上粥,且外地商旅多,总体来说,相差不是很大。
叶厘见状,塞给他一个西瓜,叫他带回去:“买的多,生哥你带回去一个。”
龚力生见牛车上有两背篓西瓜,就收了下来,他招呼道:“厘哥儿,有空去铺子里坐坐,吃碗凉粉。”
叶厘应了下来。
送走龚力生,叶厘将其中一背篓西瓜拎下马车,问鲍北元道:“小顺呢?”
“这会儿不忙,他跑出去玩会儿。”
“厘哥,你是喝羊乳还是绿茶?”
鲍北元朝灶房走去。
“绿茶吧。正好,我有事同你说。”
叶厘在院中的小饭桌旁坐下。
等鲍北元端着茉莉绿茶出来,他先接过来喝了几口,而后才道:“你之前不是托我给你做媒吗?有信了。”
“有信了?”鲍北元吃惊,眼睛大睁。
叶厘有些好笑:“你这是惊大于喜啊。”
“的确没什么准备。”
鲍北元挠挠头,也在饭桌旁坐下。
“没事,从现在开始准备也不晚,她完全符合你的要求,不嫌你无长辈依靠无宅无田,还勤快,更没有小性子,一定会真心待你。”
“先了解了解,等你出了孝,正好成亲。”
“……谁家的姑娘?还是小哥儿?”
鲍北元被叶厘笃定的语气弄得有些忐忑。
来真的啊?
他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叫叶厘想叹气。
叶厘不再卖关子,道:“姑娘,你也认识,我堂妹,江柳。”
这个名字,叫鲍北元吃了一惊:“江柳?!她不是要招婿吗?”
“她招婿是想给我二叔二婶养老,可如果相公是你,你难道不给二叔二婶养老吗?”
鲍北元:“……”
他又挠头,脑子里浮现出江柳的身影。
其实,他对江柳最深的印象是坚韧。
之前他生病,在江大河家住了几日,等江纪从府城回来,有一日他一大早就去了江纪家,瞧见了江柳推着石磨磨豆子的情形。
他磨过糯米粉,知道石磨有多重。
可江柳这个与他同岁的姑娘竟坚持了半年。
这种坚韧,着实令他钦佩。
后来,得知江柳想要招婿以奉养双亲,他又觉得这姑娘勇敢、有孝心。
他与江柳接触不多,可他打心眼里尊重佩服这位姑娘。
从未有过其他念头。
可现在他厘哥想撮合……
叶厘端着碗,一边小口吸溜一边仔细打量鲍北元的脸色。
他大概明白鲍北元的心理,迫于老父亲的遗愿,有成亲的念头,可实际上并未从伤痛中走出,因此这会儿畏缩、退却、烦恼。
好在经过余采、彭希明一事,叶厘有了经验。
彭希明正是气愤、忧心余采再受羞辱,因此生出了照顾余采的心思。
他打算照搬一下。
于是他放下碗,开口道:“小元,小柳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这两年好起来了,可她上头没有大哥撑着,于是就想招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