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举人家的恶毒夫郎(171)
“……谁?”余采好奇的看向他。
叶厘指了指前院的方向:“就彭秀才。”
“彭秀才?”
余采吃惊不已,双眸几乎是圆睁。
彭秀才?!
叶厘一脸认真的点头道:“采哥,我这可不是乱撮合,他有功名,模样也可以,人也不邋遢,就是家里穷了些。”
“可人勤快啊,端茶倒水都是做惯了的,届时照顾起你来完全不会生疏。”
他解释的头头是道,叫余采不由想起彭希明自行上门应招的那一幕。
余采难以置信的瞧着他:“厘哥儿,是你特意让江纪告诉他半闲居要招人的?”
那会儿就生出撮合的心思了?
叶厘又点头:“是我。不过,旁的我一个字都没说,他不知此事。”
“如今也只有你、我、江纪三人知道,你有事无事观察一下,不影响什么的。”
余采:“……”
他蹙眉抿嘴,此事对他而言太过震惊。
他毫无准备。
彭秀才?
厘哥儿竟然觉得彭秀才合适?
彭秀才、彭秀才……
他不由在脑中搜寻关于彭希明的点点滴滴。
其实他与彭希明的接触不多,他是掌柜,彭希明是伙计,他在意的是彭希明干活有没有偷懒,有没有尽心。
旁的方面,嗯……他对彭希明最大的印象是此人身上没有酸腐味。
放得下身段,能大大方方的承认家贫。
不虚伪。
也不跟有些书生似的爱抱怨怀才不遇、自怜自叹。
更不自持身份,鄙夷其他伙计或经常咬文嚼字、卖弄学识。
整个人就很坦荡、朴实。
但更多的,他就不了解了。
当日彭希明求他说想在假期转为全天工时,也只说了家贫。
具体怎么个贫法,他一概不知。
但瞧着的确不像是有不良嗜好的。
至于模样……
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要说有多出众,这没有。
但他也不讨厌。
如此一想,他下意识瞧向叶厘。
见叶厘正一脸期盼的盯着他,莫名的,他心中涌出几分不好意思:“你怎么会想到他?”
“他合适呀,读过书,模样不差,人瞧着也好,至于家风这点,就得你悄悄去求证了。”
叶厘笑着道。
“……他不一定瞧得上我。”
余采垂下了眸子。
他巴巴的去打探了,结果人家跟昨日那个武举人似的,根本瞧不上他。
那多尴尬。
到那时,彭秀才定然无法在半闲居待下去了。
人家本就家境贫困,若是没了半闲居的活计,那他不是造孽吗?
叶厘劝道:“采哥,你可别妄自菲薄。再说,你这是筛选嘛,也不一定非得是他。但先摸清楚他家里的情况,这完全可以啊。”
余采:“……”
片刻之后,他摇头:“还是算了。”
他不想再经历昨个儿那样的尴尬了。
叫厘哥儿知道一次,已是丢脸了。
他不想再丢脸。
打定了主意,他笑着瞧向了叶厘:“好厘哥儿,我知你是为了我好,你也是真的为我花心思了,我心中感激。”
“但这事随缘吧,不强求。”
看叶厘还要再劝,他就笑着道:“咱说说芋泥的事,我瞧着,一日三百斤也是不够的,要不要再往上提一提?”
“……你想提多少?”叶厘问。
“三百五十斤如何?你那边忙的过来吗?”
“忙的过来,那就暂定为三百五十斤。”
可以请高君过来帮忙。
这也算是自己人。
高君因为身子不太好,一直没进作坊。
做芋泥这活儿除了冻手,其实不累。
敲定了这个数字,余采又笑着道:“好厘哥儿,你为了我,还提前把江纪送去了县学,这样吧,明个儿将江纪接来,你们俩去三楼清静清静?”
叶厘摇头:“不用,我明个儿去找他,在小饭馆里凑合一顿就行了。”
“不过,采哥,这样的恩爱,你就不想有?”
余采:“……”
怎么又转回来了。
他当然想。
可这不是遇不上嘛。
想到彭希明,他咬了咬唇,反正他是不会主动去打探彭家的情况的。
他不要再丢脸。
余采这般想法,叶厘倒也理解。
他没有再劝,因为他已经有办法了。
不过,今个儿有些晚了,他从半闲居出来,直接回村。
进村后,他去江大河家放牛车,可谁知江大河家没人,他便赶着牛车回自家。
结果,进了家门后,只见江大河一家还有江大川、高君都围在水井旁洗芋头。
这下子省事了,叶厘当即聘用了高君、江大河、江大川三人。
利润这么高,哪能让江大河、江大川白帮忙?
他又不是黑心资本家。
况且,多了三人,那梁二香几个就能轻松些了。
于是,第二天,他送去半闲居的芋泥,高达三百五十斤。
将芋泥放下,他来不及为今日的收益高兴,他匆匆赶往布庄,又是报尺寸又是买布料,紧赶慢赶,他在县学下课时准点到了县学门口。
见着江纪,两人去常去的面馆吃饭。
坐在小饭桌旁,叶厘将他的办法告诉给江纪:“你同彭秀才说说,让他爹效仿石老爹来咱们村买变蛋,这多少是个进项。”
用这个法子摸一摸彭家的情况,绝不会惹任何人怀疑!
第98章
叶厘之所以这么做, 也是因为余采的态度。
余采只说绝不会主动去打探彭家的情况,可余采没说他厌恶彭希明抗拒彭希明。
这说明有戏。
既然这人是自己推荐的,那叶厘肯定要帮着摸一摸彭家的底。
江纪听完叶厘的话, 当即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点子多。”
“下午我同他说说此事。正好要过年了,变蛋肯定很好卖。”
如此就可以不露痕迹、不动声色、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知晓彭家的情况。
妙!
叶厘一脸谦虚:“主要是有现成的例子摆着。”
想了想, 他又叮嘱道:“你和他说时, 顺便给他画画饼……不,这不是画饼, 这是递饼。”
这是在追着彭希明喂饼。
“在别的镇子卖变蛋虽然回款慢, 但咱们再让些利, 一个月挣一两不是问题。”
“卖上一年,保底能挣十二两, 届时彭家家境好转,他家里人肯定要为他娶亲的。”
“你问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对象,旁敲侧击的问问他想不想吃软饭。”
江纪应下:“好。”
这个的确很有必要。
正事谈完,伙计也将两人点的面端上来了。
叶厘顺道说起了家中的事。
芋泥的日产量一下子提到了三百五十斤, 这每日的利润, 又增了五百文。
但这个数字应就是极限了。
当然, 这个极限不是说销量到了极限,要知道, 北阳县县城的常住人口有三四十万,算上下边乡镇的,总人口快接近百万。
虽然这里边九成的人都吃不起芋泥,但余下的一成足以消耗掉这三百五十斤芋泥了。
他口中的极限, 指的是芋头存货不多,按照每日三百五十斤算,那只能卖上五十七天。
可实际上是卖不到这个天数的。
他家和余采那边每日都有消耗。
不能只搁到店里卖, 他们自家也得吃的,马上过年啦,这不得多准备几样芋泥点心。
还有,马上就是腊八了,这一次发节礼,除了米面肉,还得准备些粥料。
这一次发节礼江纪就在了。
说话间,一顿饭吃完,叶厘把江纪送到县学门口,又叮嘱他几句,然后挥着鞭子慢悠悠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