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举人家的恶毒夫郎(144)
因此瞧着还算宽敞。
就是一切都很简陋。
土砖垒就的院墙、棚子、屋子。
头顶是冬日阴沉的天气。
脚下是褐色的土地,光秃秃没有一丝绿。
只看外表,这作坊真是没有一丝亮眼的地方。
谁都想不到,这其实是一个银矿。
他抬眼看向身旁的叶厘。
叶厘穿着兔皮袄,带着帽子围脖,双手揣在袖子里,整个人捂得只露出一张精致的脸。
他目光柔和了起来。
“走吧,咱们回去。这里有些冷。”
“不看了?”叶厘问。
“该看的都看了。回吧。”江纪道。
“成,我喊上阿爹。”
叶厘道。
他和江纪只打包了肉食,晚上的热锅子,得准备些白菜、萝卜这些素菜。
还要准备锅底和蘸料。
只靠着他一人,弄不完。
待回了家,叶厘让叶阿爹准备白菜、萝卜,让江麦、江芽剥蒜。
江纪负责和面擀面条。
中午在醉仙居只顾着吃肉了,没吃面条。
今晚得补上。
火锅麻酱蘸料配上手擀面,那也是一绝!
叶厘每次去火锅店必点的。
交代完了,叶厘撸起袖子,开始炒锅底。
想要锅底好吃,那就要舍得放油和大料,先来两大勺子猪油,再往里放盐、葱段姜片蒜瓣干辣椒香叶花椒等调料,翻炒之后,加水。
再往里边丢几个红枣、枸杞,那就完事了。
接下来就是制作蘸料,在叶厘看来,蘸料可比底料重要多了。
往盆里加芝麻酱、蒜末、醋、花生碎、葱花、辣椒油,之后再加一点点白糖提鲜,那就差不多了。
这个蘸料,蘸鞋底都好吃!
这时,天也彻底黑了。
等了不到一刻钟,刘饴回来了。
作坊那边忙完了。
豆腐泡全部炸完,还搬到专门放豆腐泡的房间里了。
江大河、江荣两个守夜的也就位了。
江福正刚才过去了,同两人一起将明天的豆子泡了下去。
作坊是真走上正轨了。
甭管叶厘这个作坊主在不在,都能正常运转。
对此,叶厘自是满意的。
他搞作坊的初衷就是只拿钱,不管事。
于是一家子围坐在炉子前,用小铁锅高高兴兴的吃火锅。
江芽比较兴奋。
因为明天他就能去半闲居吃热锅子啦。
他缠着叶厘、江纪打探半闲居的情况。
半闲居的种种细节,刘饴、叶阿爹也听得津津有味,他们俩也是头一次吃热锅子呢!
待叶厘说到中午那一顿没花钱,而且以后去吃都是半价,两人心头不由活泛了起来。
半价?
这很实惠呀。
等过两年家底再厚些,倒是可以去长长见识。
这一顿晚饭,吃得每个人都是心满意足,叶厘江纪带回来的那些食材,不仅吃了个干净,连江纪擀的三斤面条也吃光了。
每个人都撑得肚子圆圆,饭后,刘饴、叶阿爹让江纪叶厘去洗漱,他们俩负责收拾灶房的锅碗瓢盆。
刚才江纪吃到一半时,起身去洗澡间烧了热水。
新屋子后边的棚子,如今虽不使用了,可石磨、铁锅都是叶厘的私产,叶厘没捐给作坊,因此,他还用棚子里的铁锅烧了两大锅热水。
灶房的大铁锅也没闲着,他也烧了一锅水。
四大锅热水,足够全家人洗漱以及他和叶厘洗澡了。
他先让江麦、江芽两个小家伙刷牙洗脚,等他们上了炕,他和叶厘这才搬出浴桶开始泡澡。
外边刘饴、叶阿爹还没睡,因此两人洗了头发后,就面对面坐着,正正经经的泡澡。
但浴桶小,水面之下,他们四肢缠在一起,而且,久未亲近的两人,在身子相触的那一刻,身子就有了反应。
油灯昏暗,洗澡间还布满了热气,叶厘瞧向对面的江纪。
好相公俊脸上挂着被热气熏出来的红晕,一双黑眸眨也不眨的望着他,神色柔和的似夏夜晚风,吹得叶厘很快就晕陶陶。
叶厘不由往他怀中靠。
他也伸出双臂,将叶厘搂进怀中。
这种肌肤相贴,亦是久违。
两人同时闭上眼加深了这个拥抱。
叶厘将脸颊埋在江纪湿漉漉的颈窝里,此刻,他是坐在江纪腿上的,清晰的感受到大腿硌得慌,遵循本能的,他手伸入了手中。
过于强烈的愉悦,叫江纪险些哼出声来。
可外边有人!
江纪只得也将手伸入水中,抓住他作乱的手,咬牙道:“先别动。”
听出了江纪的隐忍,他乐了起来,在江纪怀中扭了几下,然后才道:“自制力真差。”
“……”
江纪咬牙:“我要是没反应,那才是出事了。”
叶厘闻言挑眉,想到今个儿憋了一路的八卦,他开口道:“余掌柜的事,其实我只讲了个皮毛,你要不要听?”
江纪巴不得他转移话题,忙道:“你说。”
“这个说来话可长了,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叶厘将从江福正那里听来的信息,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之前当着江福正的面,他不好说什么,可现在他对面是江纪,他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开骂了。
而这里边一个又一个转折,听得江纪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想到今日余采一步步挪下楼的场景,他叹道:“稚子何辜。”
当时余采才五岁!
也就是江芽如今的年纪!
“可不是,但余县尉只关了那妾室十多年,这期间也定然不会短了他的吃喝。”
“这惩罚太轻了,该以牙还牙才对。”
渣男。
渣爹。
江纪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道:“陈世美。”
“……不,是凤凰男。”
叶厘纠正他的说辞:“凤凰男就是指家境不好的男的,凭着成亲飞上枝头当了凤凰。”
“余县尉这种更严重些,不但不感恩,还忘本。”
“所以遭了现世报,可惜,没报在余县尉自己身上。”
“……他应是觉得自己本事大了,当了官儿后,换成是他在提携吴家,所以就忘本了。”
江纪道。
“本事大?”
叶厘呵了一声:“本事大怎么连后院都管不好?成年人嘛,有‘全都要’的想法是正常的,可人不是金银古董这些死物,人是不可控的。”
“若是压不住后院,那还是趁早绝了心思,省得玩火自焚。”
其实也不算自焚。
因为没焚到余县尉自己身上。
是余采的人生毁了。
想到此,他又道:“我估摸着余掌柜至今没成亲,就是怕再碰到这样的凤凰男,想想就是恐怖故事。”
与余采门当户对的,定然不愿意娶一个瘸子。
可低嫁的教训,已夺走了余采的一条腿。
这种情况下,吴家人肯定不允许余采重蹈吴夫郎的覆辙。
于是余采都二十五岁了,还是单身一人。
江纪听了这一番话,一脸沉思,之后他轻轻点头:“你说的对。”
“不过,你是不是在点我呢?”
说着,他扶着叶厘的肩,让叶厘稍稍退后。
他瞧向叶厘的脸:“你是借着余县尉想让我长记性吧?”
叶厘眨了眨眼,一脸无辜:“不是你说的对我没反应吗?我就联想到这事了。”
“就是例子不够深刻,因为没报应在渣男自己身上。”
“……”
刚才感情还是他的错了?
可瞧着叶厘装出来的无辜脸,他只觉得好看。
真好看。
而且,叶厘之所以有这个心思,是因为喜欢他、重视他,不然叶厘怎么不对着旁人说教?
叶厘这是紧张他,怕他跑了!
想到此,他心中甜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