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举人家的恶毒夫郎(18)
但不油腻。
叶厘其实很讨厌男人出汗,不仅脏兮兮,还臭烘烘。
可眼前的便宜相公即便满脸汗,依旧干净、清爽。
叶厘视线在他俊脸上一转而过,口里道:“换我推一会,你歇歇。”
“……不用。”
江纪闷声拒绝。
草包可是个哥儿,有他在,这活儿怎么能落到草包身上?
叶厘料到他会拒绝,就笑眯眯的道:“那早上吃豆腐脑吧?总是喝玉米糊糊,太腻了。趁着铁锅空闲着,待会我去做个咸卤。”
这既平和又家常的话听得江纪有些愣。
忍下抬眼去瞧叶厘的念头,他闷着头继续推磨,口中应了声好。
叶厘便不再说话,只时不时的瞄他一眼,心情极好。
很快,浆水装满两个水桶,豆子磨完了。
豆渣颗粒明显,还得再磨一遍。
江纪已汗如雨水,叶厘就回西屋拿了块新布巾递给他:“擦擦汗。”
江纪这下子又愣了。
家中用来擦脸的麻布布巾被磨的快有洞了,眼前这条却是干燥、发硬,还残留着淡淡的皂角味,一看就是新的。
这、这什么情况?
成亲那日,西屋是他们俩的新房,可草包嫌他无能,不仅不准他进西屋,还将他的物件、衣服全丢了出来!
可现在竟主动给他递新布巾?
叶厘明白便宜相公在愣什么,但经过昨日与今早这短短的相处,他已确定江纪这小伙子人还成。
既如此,那这两天就洞房呗。
至于这样会不会显得太草率,会不会做了之后发现性子不合然后和离,叶厘并不在乎。
咋滴,放着眼前这合法的相公不用,要他为现在不知在何处的第二任相公守节吗?
美得他!
他脑子里又没有封建裹脚布,才不搞这种惊喜小彩蛋。
甭管能不能和江纪过下去,但房一定要洞!
咳,单身二十三年,他对房事好奇已久……
但在学校时,他有贼心没贼胆,不敢找男朋友。
毕业后又回乡搞农家乐,更没机会交男朋友。
穿越后天降俊美相公,他早蠢蠢欲动了。
他要试试。
必须试试!
因此,这会儿他得铺垫一下,让便宜相公体验一下他的体贴。
这般想着,他开口让江纪回神:“愣什么?继续推。我去灶房准备早饭了。”
江纪:“……”
他抓着布巾,快速将脸上的汗擦了。
而后拿起勺子往磨眼里舀浆水。
叶厘进了灶房。
此刻夜幕已褪去大半,天快亮了。
懒得再点灯,借着微弱的自然光,他洗了把昨个儿叶两送来的菠菜,然后生火,炒了个四个鸡蛋。
用铲子将鸡蛋切碎,他往锅里添了两碗水。
水烧开之后,他拿玉米面调了一个面糊糊倒入锅中——没有淀粉勾芡,他只得拿玉米面充数。
等锅里的卤汁开了,往里加入菠菜,再放入盐、胡椒粉以及之前叶两捎来的小虾米,这卤汁就算做好了。
嗯,待会得让便宜相公多喝两碗。
这小伙子太瘦了。
若不是骨架大,瞧着真如细狗。
他可不想脱了衣裳后倒胃口。
这时江麦、江芽两个小家伙起了。
得知早上吃豆腐脑,卤汁还是鸡蛋虾皮,两个小家伙都很高兴。
江芽口中哎呀好几下,小脸蛋上的笑止不住,他蹦着进了杂货间:“哥、哥!待会吃鸡蛋虾米!”
江纪脚步不停的望过去,见他兴奋的小脸红红,俊脸上顿时也有了笑意。
真好。
草包,虽……有点奇怪,但、但现在还成。
第15章
江家好几天未吃豆腐脑了。
因为太麻烦了。
就像现在,江家只有一口锅,做了咸卤后,要把咸卤盛出来,再烧热水、馏饼子。
等饼子馏好,还要过滤豆渣、煮豆浆、点卤。
当然,馏饼子也可以放到煮豆浆后边。
可两个小家伙上午还得割草,没空待在家里等豆腐脑。
因此,这几日早上,都是叶厘把豆浆磨好再做早饭,吃了早饭,俩个小家伙出门,他则是煮豆浆做豆腐。
现在江纪回来了,叶厘也没推磨,他有耐心有精力去折腾。
不过,为了赶时间,他烧火馏饼子时,招呼江麦、江芽两个小家伙先过滤豆渣。
江纪将最后一点浆水磨完,拎着木桶进灶房时,见到的便是江麦江芽认真挤豆渣的情形。
江芽抓着一个麻布袋子。
江麦用瓢舀起浆水往麻布袋子里倒。
倒满之后,两人四爪齐上,一起揉抓袋子,将豆浆从袋子里挤出去。
这活儿简单,江麦、江芽已驾轻就熟,速度很快。
江纪把手中的木桶放下,对坐在灶膛前烧火的叶厘道:“给我个布袋子,我也帮忙。”
“袋子在案板上。”
叶厘下巴点了点位于窗下的案板,上面放着一个略大些的麻布袋子。
看江纪拎起了袋子,他笑眯眯的道:“待会我给你也发一文钱的工钱。”
“……这么客气做什么?你做这一家子的饭,我不也没给你发工钱?”
江纪不想要这一文钱,就模仿昨晚叶厘的话回了一句。
这话听得叶厘心中暗喜。
不错,在便宜相公的思维里,他现在与他们三兄弟是一家人。
有这个认知便好。
心情不错,他便没有再开口。
饼子很快馏好,叶厘将饼子盛到柳筐里,开始煮豆浆。
江麦、江芽拎着一半的豆渣去喂猪、喂鸡。
江纪将昨个儿带回来的脏衣服抱到水井旁,准备洗一洗。
等叶厘将豆腐脑做好,这三兄弟也忙活完了。
开饭。
好几天没吃豆腐脑,再加上今日的咸卤浓稠、鲜美,丝毫不输给县城豆腐摊子上的。
因此,不仅叶厘胃口大开,江麦、江芽也吃了一碗半,撑得肚子圆圆,一口饼子都吃不了。
两个小家伙吃完就从饭桌旁起身,打算拎上背篓去割草。
叶厘忙叫住他们:“你们俩去二叔家割点韭菜,咱们晌午烙鸡蛋韭菜油饼。”
鸡蛋韭菜油饼?
江芽立马眼睛放光:“好!”
一旁的江纪则是欲言又止。
是不是太奢侈了?
昨个儿刚吃了肉,今天又吃油饼……
不过,昨日小麦、芽哥儿说了,他们仨日常都是豆渣玉米饼、蒜苗豆腐、玉米糊糊,也就早上时每人一个鸡蛋。
所以,今日的油饼,应是为了他……
难以控制的,他狭长的眸子从叶厘身上轻轻滑过。
他爹娘还在时,他从私塾回来,他娘吃早饭时也会如草包这般,温温柔柔的说起午饭为他加餐的打算。
……
他垂下眸子,过长的睫毛遮去眼底的思念。
自打爹娘去世,这几年他从私塾回来,都是在二叔家吃饭。
二叔二婶待他犹如亲生。
他也打心眼里感激他们。
可这里,这个有些破旧、低矮的灶房才是生他养他的地方。
时隔多年,他又在此处,不仅心情平静的吃了一顿美味且满足的饭食。
还恍惚回到了从前。
鼻子似乎有些酸,他握紧手中的勺子,极力将已有翻涌迹象的心绪压下去。
可不能露出异样。
不然草包铁定笑话他。
将碗中剩下的豆腐脑快速扒拉完,他一边将碗放到灶台一边道:“我也去二叔家,问问田里的情况。”
叶厘闻言,顿时有些心虚。
他自打穿越,就没管过地里的庄稼。
北阳县山多,地少,当初江父分了八亩地,便宜相公十岁后分了六亩。
父子俩一共十四亩地。
其中上等田两亩,中等田五亩,余下七亩都是下等田。
江父没了之后,这些田地无人耕种,便宜相公就把五亩中等田全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