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举人家的恶毒夫郎(187)
“可采哥的要求真的很低啊!能照顾他,读过书,人好,就这三条!”
“结果竟寻不着合心意的,老天不公!”
叶厘说着,声音听上去更气愤了:“他当年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平白受此大罪,但依旧温和、良善。多好的人啊!”
“但凡有良心的,都会心疼采哥,又怎会嫌弃他身有残疾?”
彭希明:“……”
他怔怔站在原地。
脑子被这几句话所蕴含的信息冲击得有些失控。
对啊,余掌柜这样的人,但凡有良心的,都会心疼他的遭遇,又怎会嫌弃他?
太可恶了!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和余掌柜说亲!
没想到,堂堂县尉之子,只因这点事,竟被一个武举子给嫌弃了,余掌柜又做错了什么?老天的确不公!
明明余掌柜已经将标准压的那么低,都低到泥土里了,可竟还寻不到一个合心意的。
真是、真是……
他脑中出现余采那张总是温和的脸,这样如珠似玉的人,为什么要遭受这些难堪和羞辱?
凭什么?!
他暗暗咬牙,没拎着篮子的左手也紧握成拳。
若那个武举子在眼前,明知打不过,他也要冲上去为余掌柜讨回公道!
也不知余掌柜背地里,暗暗掉了多少泪……
强烈的心疼涌上他心头,叫他又是气愤又是难受。
是他无能,不能护着恩人!
可就在此时,叶厘又道:“唉!罢了,现在说这些没用。”
“总之,你、我都留意一番,看有没有合适的。”
“特别是你,你在县学,认识的书生多,很容易找到符合采哥要求的人。”
听了这话,彭希明还未反应过来,就听江纪长嗯一声,有些犹豫的开口:“你看彭兄如何?”
这六个字一出,顿叫彭希明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
彭兄、彭兄……
江老弟竟有意撮合他与余掌柜?
……
脑中又闪过余采的脸。
温和、清秀、白皙。
犹如夜空明月,美好的叫他只敢远观。
可这样的人儿,江老弟竟想说给自己?
他呼吸急促了起来。
心脏也跳的更快,一声一声如同擂鼓,叫他除了呆愣原地,再无别的动作。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心脏跳动的声音终于小些了。
发热的脑子,也稍稍降温。
他失焦的双目,下意识看向了灶房。
只见江纪站在门口,一脸疑惑的瞧着他:“彭兄,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叶厘要炒菜了。”
“……”
他想张口问问江纪刚才的话可是真的。
可等双唇张开,他竟没能发出声音——刚才太激动了。
他赶紧咳嗽了几下,好让声音恢复正常。
可恰好有风吹了来,寒气逼人,他不由打了个冷颤,大脑瞬间清明了。
他、竟然还真肖想起了余掌柜?
……
可、可余掌柜寻不着合心意的。
若是再找其他人,会有再次受伤害的可能。
但他不会!
他绝不会伤害余掌柜,他敢拿他的命发誓,这辈子都会好好护着余掌柜。
其他人能做到这一点儿吗?
而且,其他人有照顾腿脚不便之人的经验吗?
没有啊!
余掌柜已经受过羞辱了,将余掌柜交给其他人,他实在是不放心!
想到这一点儿,他不再犹豫,当即问:“江老弟,你当真要给我和余掌柜说亲?”
第106章
彭希明问的郑重。
脸色也凝重。
可刚才江纪与叶厘表演完从灶房出来, 只瞧见他站在原地,一副怒目切齿的样子,这叫江纪有些拿不定他的态度。
是以, 江纪做出一副尴尬的样子:“彭兄,你听到了啊?”
“不是故意偷听, 江老弟不要介意。”
“余掌柜是我恩人, 猛然得知他竟遭受此种羞辱,一时气愤, 忘了出声。”
彭希明一脸诚恳的解释道。
“无妨无妨。不要告知第三人就行。”
江纪道。
“江老弟, 我定然会咽在肚子里。只是, 望江老弟解惑,以余掌柜的身份, 为何亲事不顺?”
彭希明说着,将手中的篮子放下,朝江纪深深作了个揖。
江纪挑眉。
有戏啊。
而叶厘原本正在切肥肠,听到此话, 立马放下手中的菜刀, 几步从案板旁站到了江纪身侧。
彭希明身子几乎弯成了九十度, 长揖不起,叫叶厘也忍不住挑眉:“彭兄, 你打探这个,是……”
“我知我与余掌柜有着云泥之别,在此刻之前,我也从未有过这方面的念头。”
“从未。”
“余掌柜待我恩重如山, 我未敢有一刻的亵渎。”
“但我再没本事,也不会叫余掌柜受此羞辱。”
“既然江老弟有意撮合,望二位在余掌柜跟前多美言几句。”
彭希明仍躬着身道。
叶厘不由看向江纪。
恰好江纪也望了过来。
夫夫俩对视, 都从对方的眼中发现了意外。
今日试探,超出预期啊。
原本两人想的是,借着话赶话,等彭希明进灶房,就玩笑一般,询问彭希明的意见。
若彭希明不应。
就进一步分析利弊+道德绑架——余采拉了彭希明一把,彭希明得报恩呐!
总之,叶厘是打定了主意,今日一定要劝彭希明应下来。
可谁知彭希明迟迟不进灶房,俩人对完台词,江纪便忍不住出灶房查看。
原来彭希明的重点是心疼、愤怒余采受了羞辱……
行叭。
甭管是出于何种缘由,彭希明肯应下就好。
而且,比起赤裸裸的分析利弊,彭希明这个反应,更能安抚余采的心。
不是有那句话么,与其找一个对自己好的,不如找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
这样当爱情不在,那对方的态度也不会太坏。
彭希明有良心,愿报恩。
等时日久了,这一刻的心疼、愤怒、怜惜,未必不会转为深深的爱意。
余采本身,值得被爱的。
于是,他开了口,叫彭希明进灶房。
这事说来话长。
彭希明此前不知内情的。
三人在饭桌旁坐下,叶厘从二十多年前说起,等讲到余采遭受的那场无妄之灾,彭希明瞬间就握紧了拳头,他牙关紧咬、目眦尽裂。
原来余掌柜的腿,竟是硬生生被人砸断的!
而且当时余掌柜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五岁!
余县尉这个亲爹的处置,更是令人寒心,只是轻飘飘的将凶手关起来?
不公!
余掌柜遭遇的不公太多了!
“……正是有过这种刻骨的教训,所以吴家一开始没想过让采哥成亲的。”
“这两年,吴叔转了想法,但采哥的同龄人,孩子全都能满地跑了。”
叶厘说着叹气。
若是余采十五六岁,那说个小富之家,肯定没问题的。
当时余县尉年富力强,未婚的同龄人也多。
吴夫郎可好好挑选。
但如今是十年后。
余采已二十六岁了。
彭希明听了这话,愤怒暂且褪去,眉头皱成了疙瘩。
的确。
年龄大了,他一个男的都没脸去找十六七的小年轻。
女子、小哥儿在这块更是面临着色衰爱驰的困境。
身为男人,他可太懂男人有多喜新厌旧了。
叶厘又道:“余县尉总有退下来的那一日,吴家不敢找富裕的人家,省得采哥将来受委屈。”
“可往下找,那是在委屈采哥。”
“所以刚才江纪就想到了彭兄你,你年龄合适,还有功名在身,是不错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