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举人家的恶毒夫郎(108)
江纪就将磨杆接了过来,让江柳去吃饭。
江柳这次没客气,洗了手去灶房。
鲍北元也吃过了,他没事可做,就站在棚子下看江纪推磨。
叶厘有话要对他说,端着碗从灶房出来:“之前,我托生哥给你传话,想让你赁个铺子,你觉得如何?”
鲍北元一听,不由挠头:“若开铺子,生意可能不如现在好。”
固定的那些客人已习惯了他送货上门。
若他开了店,人家可能不愿跑这个腿。
“可你一个人太辛苦了,要不,你找个帮手?只负责帮你送货。”
叶厘道。
“嗯……”鲍北元心动。
的确,有了炉子后,他一人推着独轮车时,每次都心惊胆战,唯恐摔了。
若是有个人帮忙扶着,那他能省不少力。
“那我回去问问生哥。”
若是这样做半天活儿,一日十文就有人做。
花不了几个钱。
叶厘看他应下,也放了心。
早饭后,江柳喜滋滋的回家。
得了布料,她们娘仨今日就开工做棉衣。
鲍北元又想走,江纪、叶厘都不肯,要他再歇一日,彻底无恙了再回县城。
他无所事事,最后干脆领着江麦、江芽出门割草去了。
当然,江麦将弹弓挂在了腰上。
江芽倒是没背大荷包。
割草快,他们很快就能回来。
这时,村人知道江纪回来了——江大河穿着兔皮袄子在村中招摇,逢人就夸江纪孝顺,于是这一上午,家家户户都过来坐了会儿。
他们或拎捆柴、或拎把菜,都没有空着手,但也不贵重。
礼轻情意重,叶厘不好拒绝,就全收下了。
期间叶两叶文也来了。
昨日他们只砍了玉米杆子,还没将玉米杆子运回家,因此,他们来了后,将一条猪后腿放下,没有歇息,立马就赶着牛车下地忙活了。
中午,叶厘将那个猪后腿全炖了。
满满一大锅,除了肉,还放了萝卜、豆腐、红薯粉条。
他手艺好,这一锅炖菜吃得众人头都不抬,裤腰带松了三回也没能吃完。
余下自是留到晚上。
午饭后,叶文、叶两又下地。
江纪本想也去,兄弟俩自是不肯,要他留在家里陪着叶厘炸豆腐泡。
鲍北元也领着江麦、江芽又出门了。
上午弹弓未能立功,此次他们仨上山试试。
这次江芽背上他的大荷包了,他往里装了些枣子,打算饿了吃。
很快,院子里只剩下江纪、叶厘两人。
热闹了一上午,骤然安静下来,叶厘站在院门前,瞧着远去的鲍北元、江麦江芽,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江纪见状,道:“你先歇着,我来切豆腐泡、大串串。”
“你没切过大串串,还是我来。”叶厘摇头。
“嗯……你去瞧瞧我此行的笔记?”江纪指了指堂屋。
叶厘听了,眼睛一亮。
是哦,他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大宝贝了。
第66章
叶厘回西屋, 把江纪的书箱拎出来。
他在书箱最底部找到了江纪此行的笔记。
江纪当时走的急,没来得及买已装订好的空白书册,正好鲍北元龚力生送来了一套笔墨纸砚, 江纪便拿里边的白麻纸记录沿途见闻。
叶厘粗略翻了翻,吓了一跳。
一刀纸, 七十张, 江纪竟用完了!
可江纪才去了月余,去掉路上的、考试的八天, 二十天出头, 江纪竟写了这么多?
心中纳闷, 他捧着这一沓纸出了西屋。
江纪正站在案板前切豆腐块,看叶厘捧着他的日记进了灶房, 他指了指身后的小饭桌:“坐下读吧。能看懂吧?”
“当然能了。”叶厘点头。
江纪的字体是标准的馆阁体,这种字体没有连笔,一笔一划写得清楚,他读起来完全不费劲。
况且, 江纪写的全是大白话。
即便个别字不认识, 他根据上下语境连蒙带猜也能顺下来。
就是他不太习惯读竖行的文字。
叶厘晃了晃手中的纸张:“你怎么写了这么多?”
“多么?”江纪有些诧异。
他还觉得自己写的太少呢。
这一路上凡是眼之所见, 只要没在读书,他的思绪总能拐到叶厘身上。
他这还是克制了的结果。
要是放开写, 那不得千言万语。
“此次住客栈,我没住大通铺,夜间有空,就随意写了点。”
“怪不得。”
叶厘没有再问, 他在小饭桌旁坐下,看向最上面的那张。
最右边写了日期、天气。
这第一张是江纪出发那日的笔记。
“清晨,在骡车的摇摇晃晃里, 县城南城门又一次变得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门口站着的叶厘几人,也早已瞧不见。
但比起上次府城之行,牵挂只多不少。”
读到此处,叶厘伸出食指在“只多不少”这四个字上点了点,心中满意。
这多出来的牵挂,不用说,就是他叶厘。
接着往下读。
“官道来来回回碾了一年,大坑小洼连绵,颠的厉害。
若是将来与叶厘出远门,的确应乘船。
骡车晃悠一上午,中午在几个茶摊前停下。
茶摊有各种饭食,买了一碗鸡蛋汤,两个玉米饼子,共六文。
嗯,味道一般,只是占据了地利。
若叶厘来此摆摊,肯定人来客往、座无虚席。
饭后启程,一路行至高头庄。
高头庄不大,一条主街通南北,庄上两家客栈,要价颇高。
大通铺一晚八文,普通房间一晚六十文,与候兄合住一晚,共三十文。
晚饭两个饼子,一个水煮蛋,一份凉拌小芹菜,共十文。
嗯,依旧占据了地利,比不得叶厘手艺的一半。
不过,即便野枣坡占据地利,叶厘也不会开饭馆。
太累,他不喜欢。
如今已是千好万好。”
停在这里,叶厘曲指敲了敲手中的日记,对这个含厘量极为满意。
他看向案板前的江纪。
江纪今日换了身蓝色短打,没袍子遮掩,一双长腿一览无余。
比起初见时的过分瘦削,这半年来他明显长了肉,但也和壮不沾边,整体依旧匀称。
虽是在背着自己切豆腐,可只瞧着高高大大的背影,便令叶厘下意识举起日记挡脸,好遮去上翘的嘴角。
很快,叶厘回过神来。
他遮什么?
他不用遮啊。
他和江纪可是正经夫夫,他可以正大光明的乐。
想到此,他将日记放下,站起身,两步来到江纪跟前,抬手抱住了江纪的腰。
江纪手中的菜刀停下,扭头看向他:“怎么了?”
“亲我。”叶厘理直气壮的要求。
江纪闻言笑,俯下身,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这可哪里够。
叶厘心里正美呢。
“多亲一会。”他又道。
此话一出,江纪眉梢微挑,这是看到什么了?
瞧着叶厘含笑的眼,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放下菜刀,将叶厘揽在怀中,又亲了下去。
刚才给江芽洗枣子时,两人吃了几个,此时舌尖相触,感受到那股残余的微甜,两人心中也都甜了起来,下意识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两人分开些许,望着对方亮晶晶的眸子,就同时笑了起来。
江纪抬手点点叶厘的鼻尖:“看到什么了?”
“看到你是如何走到高头庄的,另外,还看到了满纸的叶厘。”叶厘说着脸上浮现出得意:“这一路上是不是都在想我?”
“是。你呢?”江纪反问。
“我?”叶厘笑眯眯的摇头:“我当天在忙别的事,没有太多空闲想你。”
“……什么事?”江纪语气平静,但搂着叶厘的双臂却是下意识加重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