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举人家的恶毒夫郎(188)
“不过,你真打定了主意?”
江纪也忍不住问:“此事可玩笑不得。余掌柜已遭受太多委屈,彭兄,你若是没有照顾他一生一世的决心,那就放过他。”
“不要冲动。”
这话叫彭希明脸色大变:“江老弟,我彭希明的确没什么能耐,但万万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
叶厘忙道:“彭兄,我们知你人品,可这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凭冲动仓促定下。”
“不如你先仔细思量一番。”
彭希明闻言有些急。
这是不信任自个儿啊!
的确,终身大事,哪能片刻之间就下了决断。
一想到这期间余掌柜可能会再受到羞辱,他咬了咬牙,瞧向江纪。
空口无凭的确让人难以相信。
与其发誓,不如讲些实际的。
而且,经过叶厘的详细讲述,他已过了刚才因愤怒而脑子发昏的阶段。
他现在冷静的很。
于是他道:“江老弟,我曾说过,希望天降一个富家小哥儿瞧上我。”
“如今,真有这么一个富家小哥儿要说亲,这不是正如我所愿吗?”
“我早就不想努力了,要不是我爹,我都不会进县学。”
“为了能一直过上好日子,我肯定这辈子都待人好。”
“而且,我还有照顾腿脚不便之人的经验。”
“这不管如何看,我都应毛遂自荐啊。”
叶厘:“……”
江纪:“……”
真是拼了,不惜自污。
不过,能这样大大方方的讲出来,还算坦诚。
与余采成亲,好处可是大大的。
但为避免彭希明不珍惜,余采中意他一事,可不能挑明。
再者,八字没一撇呢,可不能将余采牵扯进来,今日之事,余采“不知道”,一切都是他与江纪的主意!
于是叶厘开口道:“彭兄,你的心意,我和江纪明白了。不过,关系到采哥的终身,为显得咱们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有的决定,你就冷静几日。”
“过几日我再同采哥挑明。你放心,我定然会为你说好话的。”
“不能显得太轻率嘛。”
这话有理,彭希明只得先按下心急。
不过,他有事要恳求:“多谢贤弟夫。但能否转告余掌柜,这几日先别与人相看了?省得再受委屈。”
“若是瞧不上我,那再考虑旁人也不迟。”
这番体贴,叫叶厘更为满意。
“好,我会同他讲的。”
彭希明闻言松了口气,赶紧又认真道谢。
正事说完,叶厘便站起身来:“这一耽搁,眼瞅要中午了。”
“不说了,先做饭。”
彭希明闻言,当即也起身:“我来帮忙,我什么都会的,伺候人特别有经验,真正的出得厅堂、入得灶房。”
“……成。”
叶厘忍笑。
今日这场试探,可太超出预期了。
接下来,彭希明还真展示了他的手艺:简单的炒菜、凉拌,他都会。
不过,因彭家穷,家中调料不多,他只会放最基本的油、盐、酱油。
但味道马马虎虎还凑合。
饭后,他还又是擦桌子又是擦灶台,好展示他的贤惠、勤快。
他这个人啊,是真的能伺候人。
他特别细心!
而且,他过了太多苦日子,他现在就想吃软饭!
这一番展示自我,等到大年初五叶厘去吴家一幕一幕讲给余采听,直把余采乐得面红耳热、嘴角疯狂上扬。
余采哪有这样被人追求、被人献殷勤的经验。
尤其对方还是他中意的。
虽说彭希明对他私情不多,更多的是想报恩,可这依旧叫他甜蜜坏了。
这一刻的喜悦、羞涩,叫他坐卧难定,等叶厘走了许久,他还是忍不住捧着脸傻乐。
待夜间上了炕,他才稍稍冷静。
今个儿他只顾着乐了,都没好好谢谢厘哥儿!
哎呀,这门亲事,应是要成了,他现在就得想一想送什么谢媒礼了。
至于半闲居……为防止见着彭希明后他压不住嘴角,这两日他就先不去了。
还有他阿爹和大哥。
哎呀,这事儿都要成了他还没告诉两位至亲,他得想想怎么平息家人的怒火……
当余采沉浸在甜蜜之中时,彭希明可煎熬坏了。
虽说余采的择亲条件低,但也不是非他不可。
而且!
余采竟不来店里了。
也不知道是在忙什么……
江老弟夫夫也不来了,他想打探一番,都寻不着人。
唉,愁!
叶厘、江纪之所以不去半闲居,是因为他们有正事要忙。
县学、私塾都是初八开学,初六那日,两人带着江麦江芽去拜访了韩夫子,好叫江麦刷刷存在感。
虽说韩夫子不教蒙班,但学生在老师跟前混个脸熟总是好的。
夫夫俩此次又带了些芋泥以及芋泥蛋挞,叫韩夫子很是高兴。
半闲居的芋泥饼实在是太畅销了,去得晚了,那就没了。
而且,叶厘竟然还做了新的芋泥点心,半闲居那边还没上,他这下子有口福了。
江纪、江麦这两个学生收得好哇!
与此同时,江福正也在购买砖料、木材准备建新作坊。
村人兑的银钱,叶厘、江纪与他一起管账,因此夫夫俩还得往砖铺、木材铺跑。
这些建材买回来后,先堆到村作坊旁的空地上。
当初选址时就是看中这片洼地大。
新作坊的修建,不会影响老作坊的运转。
砖料不算贵,于是叶厘就动了心思:
他想将院子里都铺上青砖。
这样再下雨时,就不会深一脚浅一脚的鞋底满是泥了。
以他目前的财力,完全铺的起的。
半闲居那边,因为大炉子还没打出来,所以蛋挞还没上。
可一旦上了蛋挞,那一日卖个三百个不成问题!
一个他能挣两文,三百个,那就是六百文!
一个月就是十八两银子!
这份收入算是意外之喜,他决定用这份收入去买青砖铺院子。
江纪对此很是支持。
这个的确很有必要,反正是提升日常舒适度的,叶厘随便折腾。
初七这日,城中的商贩基本上都恢复了正常营业,作坊的员工也上工了。
叶阿爹、刘饴都回来了。
鲍北元昨个儿就与江顺一道回了县城。
他们的饮子生意,也该恢复了。
而且,这一日彭希亮、彭二叔来了野枣坡。
他们将叶厘之前赊的银子还上,另外又买了一千个变蛋。
没了过年这个大节日,他们不敢、也没钱购买太多变蛋。
将变蛋装车,两人去了半闲居。
他们俩此次过来,还没有与彭希明打招呼——野枣坡太好找了,上次他们已问清楚了路线。
靠着变蛋,这个新年,彭家挣了三两多银子。
这么多银子,叫彭希亮、彭二叔脸上满是笑,不是夸叶厘心善,就是说家中一切皆好。
彭希明听得心酸。
愈发觉得他与余采真真是天生一对。
虽然这样显得他很是无耻,但他必须承认,这也算是各取所需……
不过,明日县学就要开学了。
这几日余采一直没露面,只说家中有事要忙,叫他一颗心犹如被扔到火堆里烤。
是在忙什么呢?
明个儿见着江纪,他一定要仔细问问!
大年初八。
县学、私塾开学。
吃了早饭,叶厘、江纪将江麦的行李搬上牛车,而后一家四口去私塾报名、交束脩。
县城好几家私塾,陈记学馆今日入学的孩童不多,除了江麦,只有三位。
孩童不与成人混住,因此江麦还算幸运,他与其他三个新生住一间,较之老生,空间宽敞了许多。
到了寝所,叶厘、江纪把被褥给他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