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举人家的恶毒夫郎(186)
“低了。”余采摇头:“和面时又是油又是炼乳,蛋塔液也是羊乳、鸡蛋、糖,更别说珍贵的芋泥了。”
“依我看,凑个整,十文一个吧。”
“……那就十文。”
叶厘点头。
他两辈子都是小百姓,实在是不了解有钱人的世界。
所以余采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方子你白教给我,我也不好一直占你便宜,这样,每卖出一个,分你两文。”余采又道。
“不必,这……”
叶厘话还没说完,就被余采打断:“反正一日也卖不了多少,你分不到什么钱的。”
想到蛋挞的繁琐做法,叶厘便点了头。
以半闲居那点场地,的确做不了太多。
刚敲定此事,外边就有小丫鬟来报,午饭好了,吴夫郎让他们俩到正房去。
今个儿的午饭甚是丰盛,大圆桌被摆的满满当当,不仅有鸡鸭鱼羊,还有牛肉鲍鱼燕窝以及山珍,真真叫叶厘开了眼。
吴家把压箱底的好东西一股脑全端上来,纯纯是因为他是余采的好朋友。
于是他就敞开肚子大吃。
他越不客气,吴家人就越高兴。
余世亭拿出来的也不是普通酒水,而是葡萄酒。
满桌大人小孩都能喝。
这等果酒,叶厘可舍不得买,如今遇着了,他也跟着尝了一杯。
冰冰凉凉还甜滋滋,很是解腻。
午饭吃完,余采舍不得叶厘走,不过,他还想瞧瞧彭希明,毕竟这都要三日未见了呢。
于是他就乘着马车,和叶厘、江纪一道去了半闲居。
今个儿半闲居的生意好了些。
他们到时,一楼有几桌食客。
伙计们已全部上工,食客少,因此众人都很清闲,三三两两的站在角落里,等着食客召唤他们。
彭希明也站在角落里,肩膀上还搭着条擦桌子用的布巾。
叶厘扶着余采进了店内,余采借着打量一楼大堂的状况,不动声色的在伙计堆里寻到了彭希明。
恰好彭希明也望了过来,视线对上,他心中一紧,面上却是跟从前一般只轻轻点头。
可谁知彭希明竟上前一步,朝着他走了过来。
他身子顿时僵硬了起来。
叶厘正扶着他,察觉到他的异样,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瞧见彭希明,叶厘就笑着先打招呼:“彭兄,明个儿我和江纪有空,要不,你买两斤肉去野枣坡,咱们在家里聚聚?”
他指的是之前彭希明承诺的要请他和江纪吃饭一事。
这事儿原定于江纪放假后。
但他和江纪不想让彭希明花这个钱,于是就一推再推。
不过,现在要试探彭希明的口风,那这事就成了正大光明的理由。
彭希明听了这话,下意识摇头:“这怎么成?在城里寻个饭馆,点上几个菜,省得你在灶房忙活了。”
手头宽裕了,他原定的肉丝面也升级为了炒菜。
叶厘笑眯眯的道:“普通饭馆的厨子,哪有我厨艺好?况且,在外边吃饭,同样的钱,肯定是在家里吃的更撑。”
“还有,明日也没多少饭馆开门。”
“就这么说定了,就明个儿,你来野枣坡。”
说完,他暗暗用力握了下余采的手臂。
余采立马道:“厘哥儿说的是。彭秀才,过年这几日你一直守在店里,着实辛苦,明个儿你就好好歇一日吧。”
“工钱照算。”
“这……多谢掌柜。”
彭希明迟疑一瞬,应了下来。
不过,他瞧向余采的脸上显出几分关切:“您风寒可好了?”
这一句问候,险些让余采乐出声来。
哎呀,彭秀才关心他呢。
努力绷住心中的笑,免得嘴角翘的太高,他摆出往日那种温和的浅笑:“喝了几日药,已好的差不多了。”
“有劳彭秀才挂念。”
“应该的应该的,您这么仁善,理应百病不沾,康健安泰。”
彭希明由衷道。
不过,他这种祝福,叫余采刚才的雀跃,一下子消了半截。
唉,彭秀才这是拿自个儿当菩萨供呢。
但这种好感,总比没有强。
想到明个儿叶厘的行动,他不由期盼了起来。
江纪、叶厘没有在半闲居久待,略坐一会儿,他们夫夫就同余采各回各家。
到家时,还没进门,就瞧见江芽站在门口,小手还抓着去年鲍北元买的大风车。
小家伙眼睛好使,很快也发现了他们俩。
于是就乐颠颠的朝他们跑来。
待上了牛车,小家伙往叶厘怀中扑,口里还喊着:“厘哥,好想你和大哥啊,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天都要黑啦。”
大半日没见着厘哥和大哥,他在家里等不及,就跑到门口等了。
叶厘被他逗乐,捏捏他的小脸蛋:“因为我们去给你和小麦打包好吃的了。”
“好吃的?什么东西?”
江芽朝叶厘身后的背篓望去。
“三样点心,一包牛肉,还有一陶罐葡萄酒!”
叶厘笑咪咪的道。
“哇!”
小家伙眼睛瞬间亮了。
牛肉?
葡萄酒?
他都没吃过诶!
厘哥果真说话算话,带的好吃的也太多啦!
江芽乐坏了,双眼放光的打量了背篓之后,就又抱着叶厘的脖子在叶厘怀中扭来扭去。
小嘴巴还嚷嚷着厘哥真好厘哥真好,看得叶厘、江纪都不住的乐。
葡萄酒和牛肉,叫江麦、鲍北元也稀罕得紧。
牛肉这东西,很难出现在普通人家的餐桌上。
至于葡萄酒,那就更珍贵了。
以鲍家从前的家底,鲍北元长这么大,也没喝过几次。
此次叶厘带回来了足足两斤,每人都能尝上一小碗。
尝完之后,剩下的叶厘就收了起来,明个儿还要拿它待客呢。
余采对彭希明,已由同情转为了心疼。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让彭希明吃些好的。
大年初四。
叶厘吃了早饭,没有休息,直接撸起袖子做蛋挞。
这是拿来招待彭希明的。
而且,为了防止鲍北元还有两个小家伙碍事,他叫他们仨去作坊那边帮忙干活,而后中午在江大河家吃饭。
彭希明是巳时正到的,手里还拎着两斤桂圆干。
肉铺都关着,他买不到肉,转了一圈,最后进干果铺买了些桂圆。
上次住在江家时,他发现江家人挺爱吃干果的。
不过,桂圆干一斤一百八十文,他买了两斤,叫叶厘有些不好意思。
彭家条件明明不好的。
同彭希明客气了几句,之后,他端上茶水、蛋挞,叫江纪陪着彭希明聊天,他则是撸起袖子,准备进灶房做饭。
彭希明哪好意思让叶厘一人在灶房忙活。
而且,彭希明也是做惯这些活计的,他忙道:“我也帮忙吧,我什么都会些。”
叶厘推辞了几句,见他坚持,就道:“灶房里柴火不够了,你去拾些干柴吧,就在新屋后边的棚子下搁着。”
彭希明应好,拎上篮子去拾干柴。
干柴都被劈成一尺多长的小段,他很快就装满了一篮子。
起身,他拎着篮子朝灶房走。
绕过新屋,还未靠近灶房,远远他就听到叶厘道:“唉!愁死了,偌大的北阳县,竟寻不出一个能与采哥相配的相公,你说说这都什么事。”
“……”
彭希明脚步下意识顿住。
连呼吸都放缓了。
余掌柜,要说亲?
叶厘的话还在继续:“他明明要求不高,结果那个武举子还敢嫌弃他,真是气死我了,藏头露尾的,肯定长的丑!”
“?”
彭希明眉头瞬间皱出好几条横纹。
什么情况?
一个武举子,嫌弃余掌柜?
还没等他消化完这句话,江纪的声音响起:“你消消气,这种事讲究一个两情相悦,人家不肯,也没犯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