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举人家的恶毒夫郎(212)
这一只就要二百多文呢。
带小饼和蘸酱。
虽说他攒的银钱已超过了十贯——别看他没在作坊打工,但他也有固定收入的。
他每月若是过了江纪的月考,那可得一百五十文的奖励。
入夏之后,每日还有五文的高温补贴。
平日里,叶厘给他送吃的喝的,也会塞些铜板给他。
虽不如塞给江纪的多。
但每月也能剩个几百文。
他不似江芽,既不爱臭美,也不贪嘴,因此这些银钱他都攒了下来。
只是,从前的贫困,给他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了。
一旦银钱没有花在刀刃上,比如现在,花二百多文买一只鸭子,真真叫他心疼。
因此,啃鸭脖时,他一节一节啃的仔细,一点肉都舍不得错过。
啃完了,他又将骨头收起来丢到鸡窝里,叫鸡将这些骨头再过一遍。
至于江芽,这会儿也沉浸在美食中。
他只恨自己只有一个嘴巴一个肚子。
烤鸭,他爱吃。
红烧肉,他也超爱。
连白米饭他也能啥都不配干吃一碗!
唉,日子好了也烦恼哦。
叶厘、江纪偏爱吸满了汤汁的粉条,配着白米饭,碳水盛宴叫两人胃口大开,各吃了不少。
这一餐饭吃完,每个人都有些撑。
饭后西瓜也吃不成了。
叶阿爹在院中溜达了几圈,这才回房。
如今叶厘又搬回了西屋,西屋阴凉,还有窗户透气,比闷热的新房好多了。
江麦不肯再和江芽一起洗澡,于是就换叶厘和江芽一起洗。
洗完了,江芽还要与他一起睡。
这次叶厘没拒绝,明个儿要去祭拜江父江母,他和江纪啥都不干。
江麦见状,也不肯在自己房间睡了,抱着枕头来了西屋。
虽说小叔子与哥夫躺一张炕上于礼不合,可他大哥也在呢。
人多了热闹!
同去年一样,一家四口睡一张炕,叶厘问起江麦在私塾的种种,江芽不时也插上一句,四人说到很晚才睡。
翌日,天不亮四人就起来了。
江芽穿着昨日傍晚那一身,还背上了他的大荷包。
四人没吃早饭,他们拎上祭品直接去了祖坟那边。
夏日野草长的快,四人先将江母坟前的野草拔了,之后叶厘摆上祭品,有鲜桃点心,也有叶阿爹炖的肘子。
点上三炷香以及香烛,叶厘江纪、江麦江芽在坟前跪了下来。
叶厘一边烧纸钱,一边道:“娘,去年今日,我说今后每一日都是好日子。”
“如今看来,这话做到了。”
“家里挣的钱多了,小麦、芽哥儿也长高了,您和爹,真的可以放心了。”
江芽小手里也捏了个元宝,听完叶厘的话,他将元宝丢到火堆里,然后站了起来。
他如同昨日那般,转了个圈,随后小手叉腰,一脸高兴的道:“娘!您看,我穿的多好!厘哥夸我是最可爱的小哥儿!”
“我还会绣帕子了。”
他说着,从大荷包里扯出一条嫩绿色的手帕。
他捏着手帕的两角给江母展示。
这手帕是素色的,上面没绣任何东西,他展示的是他的技术:“娘,我锁边锁的可好了,规整还细密,也没扎着手。”
“厘哥和叶叔一直夸我。”
叶厘闻言点了点头,江芽这小家伙做针线时很有耐心,不急不躁,一次都没扎着手。
比他好多了。
“娘,等过两年我就能做衣裳了,到时候我给您和爹各做一套,还有厘哥二哥大哥,我都给他们做!”
江芽甩着手里的小帕子,兴致勃勃的道。
他对针线正新鲜着,因此“口无遮拦”,竟许下这么重的承诺。
听得叶厘直在心中喊勇士。
等江芽絮絮叨叨的说完,江麦也开了口。
他要说的也有很多,今年他去私塾读书了,他的生活比起从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私塾、夫子、同窗以及吃穿住行,事无巨细他全讲了一遍。
待他说完,天边已露出了鱼肚白。
只剩江纪。
江纪牵起叶厘的手,对着木碑晃了晃:“娘,叶厘对这个家的付出,您比我看的清、看得全。”
“他是咱们家的大功臣,您和爹做个见证,我这辈子都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要是我违背了今日的话,您和爹就将我也带下去。”
这话说的重,叶厘有些莫名:“……你表扬我就表扬我,干嘛还咒起自个儿了?”
“叫你安心。”
江纪扭头看他。
昨个儿莫名说什么“告状、对不起他”,这不就证明叶厘心底是有担忧的?
既如此,那他就当着爹娘的面给叶厘承诺。
叶厘搞明白他的心思,心中满意。
不错,自个儿随意一句话,他却是记在心里了。
至于安心什么的,这个得再看看。
最起码得等他中举吧?
就比如那余县尉,一朝得势就翻了脸。
不过,今日说这些没意思。
于是叶厘道:“我知道了,你还是说说你再县学的事儿吧。”
“娘都瞧着呢,我在县学一切都好。”江纪道。
“大哥,那咱们去看爹吧!”
江芽接了话。
叶厘闻言乐:“行,那咱们去瞧瞧爹。”
江纪有些无奈。
不过,他也的确无要紧事要说。
于是他也起了身,拎上桌案祭品,领着叶厘江麦江芽去了江父坟前。
跟刚才一样,先摆祭品,上香,烧纸钱。
而后跪下来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待结束后,太阳已升了起来。
四人拍拍膝盖上的泥土,拎上祭品回家。
吃过早饭,叶厘、江纪赶着牛车,先将江麦送去私塾,之后两人去找鲍北元。
他们到时,只有江顺在家,鲍北元去给半闲居送货了。
早在入夏时,半闲居就将热锅子改为冷锅串串了。
这种形式,对此时的人而言颇为新颖。
再加上中午天热人们不愿出门,因此食客登门的早。
所以这饮子也要早早送过去。
两人便坐下等鲍北元回来,顺便催催江顺,让他别总顾着玩,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上心些。
江达的亲事已经定下了,就在秋后。
江顺今年十五,该考虑了。
若无意外,江顺要一直留在县城做饮子。
待鲍北元真成了他的堂姐夫,那工钱不得涨一涨?
而且他算是作坊的编外人员,还拿着作坊的福利。
这攒上两年银钱,虽买不起县城的小院子,但租个独院是可以的。
届时娶一个县城小哥儿或姑娘,那完全是有可能的。
江大川的家产,也有他的一份。
村里还有几亩田地。
这条件不错了。
江顺听完两人的念叨,红着脸应下。
今年都过去一半了,时间真快!
很快,鲍北元回来了。
瞧见叶厘、江纪都在,他先是一怔,随后有些不好意思。
咳,他要成江纪的妹夫了。
待从叶厘口中得知江柳毫不犹豫就同意了,还说要等他,他先是感动,随后怅然。
这门亲事,真成了。
他脑中出现江柳的模样。
江柳总是梳着一个麻花辫,个子比一般的姑娘略高,五官很是端正。
而且她坚韧、有主见有担当,吃苦耐劳,性子文静,身上处处都是优点。
这么好的姑娘,干脆利索的将终身托付给了他。
还愿意等他两年。
……
他抿了下唇,而后对叶厘道:“我昨晚也琢磨了一番,不好叫她受委屈。”
“按照律法规定,守孝三年,其实是二十五个月,待明年夏二十五个月期满,我与她定亲。”
“待后年三年期满,那就成亲。”
“另外,我先将大半身家给她,以作信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