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举人家的恶毒夫郎(40)
“我会的。”
江纪认真点头。
“那你啥时候回私塾?”江大河又问。
“吃了早饭走。”
“好,现在有厘哥儿了,用不着你婶子了,那我先回去了。”
江大河说着就要走。
这时,叶厘一手提着肉,一手拎着一串铜板,赶紧出了灶房:“二叔,你把这块肉拿回去吧,大通哥送的肉太多,我们吃不完。”
“还有,之前说好我每日给江纪三十文钱,现在他回来了,这五日的一百五十文钱,就先交给你吧。”
江大河也没客气,把肉和铜板都接了过去。
不过,借着灶房透出来的朦胧灯光,他悄悄打量江纪、叶厘的神色。
按理说,小纪成了家,他这个二叔就成了外人,更何况现在厘哥儿颇有能耐,不但不乱花钱,还猛猛的挣钱。
他再保管小纪攒的银子,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可谁知,甭管是小纪还是厘哥儿,都没有将银子要回去的打算。
既如此,那他也装糊涂。
唉,终究不是自己的亲儿子,不然他何必心虚。
没儿子就是命苦!
江大河一脸愁苦的走了。
江柳进了磨房,打算开工。
有江纪在,怎好让她再干这样的重活。
江纪站在磨房门口,对她道:“你去帮你厘哥做早饭,我来磨豆腐。”
江柳抓着磨杆,笑着道:“哥,你才应该去帮厘哥做饭,你十天半月才回来一次,多和厘哥处处。”
“不差这一会儿。”江纪摇头。
“依我看,就差这一会儿。”江柳说着放低了声音:“你同窗这事,一时半刻根本解决不了,何至于昨晚就回来?”
江纪:“……”
而江柳见他无话可说,更乐了:“哥,这活儿是你给我找的,你可别耽误我挣钱。快去帮厘哥吧。”
江纪见状,只得道:“待会我来替你。”
说罢,他抬步进了灶房。
灶房里,叶厘正在和面。
前日江大河买的面粉还有十斤。
但今日他得炸面果,于是他只取了二斤,又往里加了不少玉米面。
面和好之后需得醒一会儿,叶厘就让江纪先烧火,把昨夜的肉放盆里馏一下,再烧个大米汤。
之前他托叶两买了二斤大米,不蒸米饭,只煮粥,能喝好几顿。
因着八仙镇紧邻南通渠,相比较广大的北方,此地大米的价格并不离谱,每斤只比小麦贵上两文。
把大米下入锅中,他去菜园子里摘了几个青椒。
这季节,很多菜都能吃了,但肉夹馍和青椒最配,解腻!
他还摘了三根黄瓜。
可惜没有木耳,黄瓜拌木耳才好吃呢。
今个儿他就托叶两买些木耳,家里的干菜太少了。
回灶房后,将青椒、黄瓜都洗了,把黄瓜拍一下,再搬出石臼捣个蒜泥,一通忙活,面也醒好了。
他将面团搬上案板,揉搓,分成小剂子,开擀。
他擀的饼子跟普通肉夹馍的饼子一般大,等他将饼子全擀好,另一边,江纪也停了火。
把盛着肉的陶盆端出来。
把大米汤舀出来。
这时,江纪想去替换江柳,但江柳死活不同意,他只得又回灶房烧火,叶厘要开始烙饼了。
饼子小,铁锅大,叶厘能同时烙七八个饼子。
花了两刻钟,他烙了二十多个饼子出来。
刚出锅的饼子酥酥脆脆,掰开,里面层层叠叠的,极为柔软。
这种饼子虽不鼓包,但单独吃味道也很好。
叶厘从陶盆里夹出几块肥瘦相间的肉,混着青椒切碎,然后夹入饼中。
“来尝尝,看味道如何。”他招呼江纪吃饭。
“味道肯定好。”江纪道。
饼子刚出锅时就香的很,现在里边又放了肉,怎么着都不会难吃。
“那你多吃几个。”叶厘笑着道。
江纪闻言,俊脸上也带了笑。
虽知门口无人,可他还是往外瞄了一眼,然后飞快的在叶厘唇上亲了一下。
吃过这饭,他可就得走了。
叶厘乐,将饼子塞到他手里,低声道:“你快吃,吃完了咱回屋。”
江纪听懂他的潜台词,接过饼子快速咬了一口,饼子外皮酥,里边软,中间的肉不但又香又烂,还混着青椒的微辣、水脆。
这口感,的确好吃。
他不由道:“依我看,让鲍北元卖这种饼子吧。”
“这个得两人呢,一个人顾不过来。”叶厘摇头。
而且,还得寻个固定摊位,准备炉子炭火。
投入很大。
若是卖饮品,可以在家把饮品做好,然后搞个小车子走街串巷,投入相对小些。
江纪想了想,点头:“你说的对。”
“别急,等你下次回来,我肯定能琢磨出一条财路。”叶厘道。
“你别太辛苦,他现在快蔫成枯草了,等他缓过这几天吧。”
江纪立马又道。
“好。”叶厘很理解。
受了这么大的打击,的确需要时间来平复痛苦。
江纪狼吞虎咽,一口气吃了四个饼,又喝了碗米汤,这才饱了。
这期间,叶厘翻出一块干净的麻布,给他包了十个肉夹馍。
除此之外,还又串了二十个铜板。
收拾妥当,夜幕转为深蓝色,天快亮了。
两人回西屋腻歪,又亲又抱,但还未过瘾,东屋那边就有动静了。
江麦、江芽起床了。
两人只得依依不舍的放开对方,而后一同去了东屋。
两个小家伙见他们俩一起过来,有些懵。
江麦眨眨眼,还没琢磨出什么,就听见江纪说他要走了,这下子江麦顾不得其他了,满心只剩下不舍。
但江纪没空陪两个小家伙吃早饭了,私塾位于城南,他得穿过整个县城,这会儿走,正好不耽误上午的课程。
第32章
江纪拎着十个肉夹馍, 出村子,进县城,转进人少车少的小巷, 大步流星,终于赶在钟声响起前进了讲堂。
将包着肉夹馍的麻布小包裹搁到桌角, 他翻出今日所需的书籍。
他已是童生, 但私塾大几十个学生,像他这样过了县试、府试的才三个。
过了县试的六个。
他们加一起凑不够十个人。
童生三试所考的都是四书五经, 甭管是过没过三试, 夫子们平日教授的内容都一样, 因此,除了刚开蒙的儿童, 余下的众人分为两个班,混在一起读书。
江纪看了眼身旁空空的书桌、干净的凳子,他收敛心神,翻开了手中的书籍。
专注某一事时, 时间总是过的飞快。
午时, 下课的钟声准时敲响, 年迈的夫子夹着课本慢悠悠出了讲堂。
江纪将书本合上,先伸了个懒腰, 而后抓着麻布小包裹冲出讲堂,直奔后院的寝所。
这个点,不住私塾的,各回各家。
住私塾的, 直奔膳房。
因此寝所里只余一人:鲍北元。
鲍北元在私塾是没有床位的,但大家都是同窗,他突逢大变, 同一间寝所的几人就挤了挤,在炕上给他腾了个位置。
昨个儿傍晚,江纪回家时,他在睡。
如今江纪回来了。
他竟仍在睡。
江纪几步来到炕前,将手中的小包裹放下,而后去推他:“鲍北元,北元,鲍北元!”
鲍北元迷迷糊糊中被推醒,他掀开沉重干涩的眼皮,有气无力的道:“别摇了,摇的头晕。”
“我看你是饿的头晕。别睡了,咱们去膳房吃饭。”
江纪又推了他一把,这才收手。
“不去,没交粮食。”鲍北元翻了个身,背对着江纪。
“我从家里捎了肉饼,咱们去打两碗汤,就着饼吃,没人会说你。快起来。”
江纪说着将包着肉夹馍的小包裹拎到他鼻子前晃了晃。
虽说饼子凉了,但叶厘的手艺好,离得近了,仍能闻到淡淡的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