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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世盗命(307)

作者:群青微尘 时间:2023-05-03 10:22 标签:欢喜冤家 仙侠 玄幻 相爱相杀

    又是离开文家。文家是个由天书组成的牢笼,里面的人仿佛无一不想争先恐后地逃出去。小泥巴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文宝珍又放下眼皮,吹起了鼻涕泡。小泥巴举起两手,将铁链摇得叮叮当当给他看,眼巴巴望着他,道:“还有,宝珍兄,你有这链子的钥匙么?”
    “没有,钥匙皆在文公子那里,若你有需,便向他去取。”
    小泥巴吐了吐舌头,要他去和文公子讨钥匙,和向阎王索命簿又有何区别?
    文宝珍的神色却有些古怪,他想了片刻,慢腾腾地贴在小泥巴耳旁细语:“两日后,文公子会进堀室里。”
    小泥巴一愣,问:“进堀室会怎样?”
    “会有许多侍从、家丁跟着进去,因而府里把守的人最少。”文宝珍说,“你跳进井里,沿井壁上的洞爬出去。我这下可将底裤都给你瞧个干净了,要是这样你都还没逃走,休怪我以后拿钉床攮你屁股。”
    府中原来有密道?小泥巴一愣,压着声问道:“既然有这条道儿,你为甚么不自己溜走?”
    他问了这话,忽见文宝珍打起了冷战,仿佛身处数九寒冬。文宝珍慢吞吞道:“因为我的命也拿捏在文家手里,若我逃走,他们便会用天书将我写死……”
    “那你还……”
    “可是即便如此,我也想出去。我想在荥州城里逛庙会,想吃猪头肉,看花炮、舞旱船。我想在外面活够一天,哪怕那天结束以后,我只能死。”
    文宝珍说,不知觉间,小泥巴发现他那素来疏懒的眼眸里盈满了跃动的光,那是泪光。
    小泥巴默然无言,只是向他伸出了拳。
    “我答应你,咱俩一起出去。”
    暮鸦惊起,天风清冷。在窗格裁下的一小片黄昏里,两人双拳相碰。
    “嗯,一起。”
    ——
    清晨,天穹透亮,风凉得像浸透了霜。
    远方的山野朦朦胧胧地透出青蛤壳紫,似方转醒。文宝珍一大早起来,拾掇好布囊,穿好对襟小褂道服,套上圆口鞋,抬腿便向东南角大门走去。
    走到门口时,两个提槊阍人拦住了他的去路:“站住。干甚么去的?”
    “送信去的。”文宝珍大大方方道。
    “送甚么信?送予谁?”阍人上前一步,身体像一块屏风,结结实实地挡在门口。
    文宝珍说:“送给左近山上的道人的,府里还缺些流黄白澒,草市里卖的不行,丹房里的老赵要我去寻些成色好的。那山上的道人有,我写信向他索来。”
    阍人的目光狐疑地在他身上打转,忽道:“叫丹房老赵过来。”
    文宝珍没法子,将那看丹房的老道叫了来。阍人皱眉问那老道:“这小子说的话是真的么?丹房里真短了流黄白澒?”
    那老道赶忙欠身抱拳,“是,是。早十天就没了。小老儿叫这厮去赶快买来,不想这小子懒得似挪不动窝的猪,直到今日才肯动身,往后老朽多管教他。”旋即向文宝珍怒吼,“还不快去!”
    文宝珍本就想跑,听了这话便要撒开丫子,谁知阍人又挪一步,影壁似的将门口结结实实挡住,说,“慢着,让我查查这封信。”
    他取下线槽里的线,打开鲤鱼封,将其中书信仔细瞧了一遍。文宝珍吊着一颗心,目不转睛地盯着阍人手里的那信。其实那并非小泥巴交予他的求援信,而是他自己新写的一封,用以混过阍人耳目的。阍人看罢,捻了捻纸页,忽而变色:
    “这纸怎地这么厚?”
    旋即便用鹰鸷一般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文宝珍,“你用鱼胶贴了两层,对不对?你想把真正的信纸藏在这封信下?”
    文宝珍脸色惨白,连连摇头。阍人毫不客气,将信纸撕开,果真揭得一页纸出来。再看那信,却忽而哈哈大笑:原来那是一张写着绵绵情话的粉红笺子。
    “好小子!”阍人赞许地拍了拍文宝珍的背,揶揄地笑:“是写给哪个姑娘的?”
    文宝珍满面通红,嘟囔道:“给醉春园的……玉求瑕姑娘。”
    阍人呵呵笑道:“那可是评花榜榜首,打茶围得费千金!你是不是等不及了,想见她一面?”他摸摸文宝珍的背,忽而换了副嘴脸,恶狠狠地道,“将你背上藏的信纸拿出来!快些!”
    文宝珍登时汗流浃背。
    原来这阍人方才看似在亲昵拍他的背,实则是在摸他身上哪儿藏有真正的信纸。
    这下可再瞒不了了,文宝珍抖抖索索地除掉小褂,拉开背心上缝的线,从里面掏出几张银票来,塞进阍人手里。
    “不是信纸,是小的藏着的私房银钱,本想出去偷买些零嘴儿的,现在见者有份,全拿来孝敬您二位!”文宝珍跪下来,在青石板上砰砰磕头。两位阍人对视一眼,搓了搓手里的银票,轻车熟路地收进袖里,装模作样地一挥袖,“走罢,走罢。”
    “谢过两位大人!”文宝珍赶忙爬起来,一溜烟地跑了。
    对街,四合院。
    万字锦雕花如意门忽而被咚咚叩响,一个梳着寿桃头的小孩儿抱着纸鸢跑过去开门,叫道:“谁呀?”
    推开红漆门,门外站着个着对襟小褂道服、圆口鞋的小道士,松松垮垮地站着,眼皮耷拉,一副立盹行眠的模样。那小道士道:“你看见我的风筝了没?”
    寿桃头小孩儿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纸鸢,撇着嘴,把纸鸢往身后一藏:
    “没看见。”
    文宝珍上前一步,去抢他手里的纸鸢,“你没看见个屁,这风筝是我放进你家院里的,还给我。”
    寿桃头小孩儿张开嘴,撕心裂肺地大哭出声。文宝珍不理他,将那纸鸢夺过来,从纸鸢上解下几张捆好的草纸。是小泥巴的求援信。
    昨夜他将那写了求援之语的草纸捆在纸鸢上,悄悄放出文家,故意教其栽进对街的四合院里,待出了门,再到四合院里去取。
    文宝珍知文家戒备森严,定会对外出之人细查,无奈之下,他只得用此法子将信传出去。
    那寿桃头小孩儿大哭:“你抢我的风筝,抢我的风筝……”
    正哭着,却忽觉怀里一重,孩子睁开眼,只见那纸鸢躺在自己怀里。那睡眼惺忪的小道士将草纸收进袖中,把风筝往他怀里一丢,道:“是,我想起来了。这风筝昨夜还是我的,可如今却是你的了。”
    文宝珍扭头便走。他怀里揣着求援的草纸,走向远方的天坛山。














   
(三十)孤舟尚泳海
    两日过去了,文宝珍没有回来。
    院子里忽而变得极静,夜幕像棺材板一般盖下来,没有风,也没有月。小泥巴躺在床板上,辗转难眠,他的心思早已飞至天坛山:不知文宝珍如今走到哪里了?
    文府距天坛山有一百六十八里,不眠不休地走,需走上一天一夜。也不知文宝珍有没有骑上骡子,坐上牛车?疑问像低飞的雁,在心头打转,小泥巴心急如焚。
    今夜文公子入堀室,外头听不见声音,正是逃走的大好时机。小泥巴看着被铁链捆缚的两手,心一横,决定自个儿开溜。
    他深吸一口气,将两只拇指用力往墙上一拗,脱了臼。剧痛像火一般从虎口烧上来,伤处仿佛被按上了烙铁。小泥巴痛得浑身发抖,动着脱臼的手指,想从铁链中抽出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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