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卿 下(261)
谢挚有好几次见她沐浴完,长发湿淋淋地垂在肩上,随手掐个诀就蒸干了身上的水汽,弄得谢挚本来想给她擦头发也没有用武之地,倒是悄悄气结了一阵子。
谢挚忙活了好半天才弄好,展开一面水镜让姬宴雪看,骄傲道:“怎么样?是不是很英气?”反正她小时候觉得自己扎着发辫特别英武。
“好像还不错……”
姬宴雪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看着有些陌生,又有点奇怪,但似乎也不难看——要是难看的话,她就不让谢挚看了。
“对呀,很适合你呢。”
“是吗?”
姬宴雪容貌浓艳,这个发型让她本就锋利的轮廓更加鲜明了,女人转过碧眸望向她时,真是昳丽生姿,犹如雪山金壁,谢挚一时竟生出了许久没见的冲击感,只觉仿佛芳艳群花在自己面前馥郁盛开,屏住呼吸,愣了好半天。
本以为,自己把姬宴雪都看惯了,已经能若无其事地面对她的美貌了,原来还是不行……
“我去……给你取一身大荒服饰搭配。”
她逃也似的跑出去,好久也还能听见自己心跳声。
听说是为神帝准备衣物,族人不敢怠慢,忙取了好几套给谢挚选,谢挚想着姬宴雪眼光高,干脆全拿了回去。
一进石屋,便见姬宴雪还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想什么。
她个子高,腿也长,这凳子是象翠微为小时候的谢挚做的,姬宴雪坐在上面当然不大合适,曲着膝盖,倒看起来有点乖巧委屈。
谢挚定定地望了她一会儿,心中发软。
“我回来啦。在等我吗?”
神帝转过头,方才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气息一瞬间便消融开来,朝谢挚张开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腿上。
“除了等你,还能等谁?”
世上还有谁能让摇光大帝等待?
这个姿势好像有点……奇怪……
谢挚很不好意思,但也还是乖乖地走过去,坐在女人的腿上,勾住她的脖颈。
自从下昆仑山,她有好几天没和姬宴雪亲近了,也很珍惜这珍贵的亲密时光。
姬宴雪手扶着她的后腰,似有若无地摩挲,有点麻,又有点痒,那股怪怪的感觉又上来了,谢挚红着脸就要起身:“我还是去别的地方——”
她还没说完,神帝的唇便贴在了她的脖颈上。
“不许走。”
她动作间的意味太过明显,谢挚被吻得受不住,却也躲不开,只得在吻间断断续续地恳求:“不行……不行……阿宴,不要在这里,不可以……族长和大家都在、都还在外面——”
醒来之后,谢挚其实与姬宴雪也亲近过几次,但她那时身体还没恢复好,故而姬宴雪非常温柔,今日却忽然展露出了骨子里的强势。
谢挚心如擂鼓,她分不清是因为慌乱紧张,还是因为怕被发现的兴奋——门只是虚掩着,别人随手一推就能推开。
更有可能是都有,她更没有在白天、在白象氏族里做这种事的心理准备。
“可是你很兴奋。”
姬宴雪笑着将证据呈现在她眼前,谢挚根本不敢看她晶亮的指腹,羞愤地瞪她:“姬宴雪——!”
“小挚,乖一点,很快就好了,等结束了,我穿你想让我穿的衣服,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好不好?嗯?……”
她几乎是被神帝半诱惑半哄着压在窗前,等回过神来时,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神帝将窗子推开一点缝隙,窗外的人声立刻传了过来,谢挚甚至能看到他们人影晃动,正在为她们兴高采烈地准备晚上的宴会。
这太荒唐了——窗外是热火朝天的族人,而窗后是……
她羞得厉害,竟然生出一种他们正看着自己的错觉,别过脸不愿再看,却又被姬宴雪微微用力地擒住下巴转过去。
“睁开眼睛,看着外面。”
她用一种命令的语气:“告诉我,是不是有很多人?”
谢挚浑身一抖,重重地喘了口气,眼中愈发迷蒙。
其实她特别喜欢姬宴雪这种……命令式的口吻,高高在上,冷冰冰的,每次听到总会浑身战栗。
她不好意思跟姬宴雪说,可她知道,姬宴雪那么敏锐,必定早就发现了。
“不要让我问第二遍。”
谢挚几乎要滑落下去,呜咽道:“是、是……”
“选一个人,描述她的外貌举止。”
谢挚脑子都混沌了,此时姬宴雪不论说什么,她都会照做,“有……有一个人她在切菜,她穿着……啊……灰衣服,看上去很高,也很年轻……呜……阿宴、阿宴——放过我,放过我……”她控制不住地小声尖叫,又怕得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声音,怕让族人们听见。
“怕发出声音?”
姬宴雪似乎笑了笑,将手指探入她的口腔,夹了夹她的舌尖:“含住就不会了。”
……
……
……
姬宴雪抱着谢挚,让她全身都依靠在自己身上,谢挚休息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缓过来。
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翻过身,气哼哼地咬姬宴雪的锁骨:“你怎么这么讨厌!我都说了不要了,你还欺负我!要是有人突然进来怎么办!”说着还后怕不已。
姬宴雪由着她咬,神情放松而又慵懒,抱着她慢慢地笑道:“不要紧的,我设了阵法,你一进来就启动了,没人能闯进来。”
她怎会注意不到这种细节?自然早已准备万全。
——姬宴雪原来早有准备,谢挚放心了一瞬间,旋即更加羞恼:“你……你还好意思说……!我刚刚害怕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
害得她白担心一场,还求了姬宴雪好多特别丢脸的话……
“告诉了不就没意思了吗?哪有玩游戏一开始就透题的。”
谢挚今天的反应格外大,比她平时温柔的时候可激烈多了。
姬宴雪若有所悟,心里偷笑。
小挚原来喜欢这种风格的吗?
那太好了,她也喜欢这样,以后再也不用因为小挚喜欢温柔再忍耐了。
姬宴雪叹了口气:“我不高兴你抱象族长,还有叫象英阿英,以后可不可以不这样叫了?”她摸着谢挚的头发,温存地与她商量。
明明谢挚都叫她阿宴了,怎么还可以这样叫别人呢?这个称呼是属于她的,别人都不能有。
——她完全忽略了真要论先后,其实谢挚叫阿英才是最早的。
谢挚一阵无言,她哪能想得到,姬宴雪居然在因为这个吃醋:“你也太能吃醋了……族长是我养母,阿英……象英是我姐姐,我从小就与她们这样相处。”
“可是你都长大了,现在还与我在一起。”
神帝碧绿的眸子柔和地注视着她,清澈水润,如雨后湖水,谢挚被她望得败下阵来:“……好啦,以后我多注意就是了。阿英她也……也并不一定愿意我再这样叫她。”
又温存了一会儿,姬宴雪坐起身,朝谢挚笑道:“把你带来的衣服给我吧,我身上的这身不能穿了。”
“怎么不能——”
姬宴雪穿的还是她最常穿的白金长裙,材料和工艺都特别精致,都能和法衣比了,谢挚懵懵地望了过去,便见神帝心情特别好地道:“都打湿了,还怎么穿?”
谢挚想了想,才明白她的暗示,刚降温的脸又开始烧,结巴道:“你明明、明明掐个诀就能弄干净了……”
她目光滑向姬宴雪的裙子,看清楚之后,又像被烫到似的移开眼睛,吞咽了一下口水。
她方才,真的有……这么多吗?当时只感觉,冰冰凉凉的……
“可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