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纨绔(203)
差不多的年纪,人家赵淩岁数更小的都已经当官了,他这两个儿子连县试都没考过。
他自己肯定是没问题的,他大儿子现在是七品县令,大女儿更了不得,是五品县君。
他自己没问题,那问题肯定是出在赵静赵学的娘身上。
卢姨娘明明瞧着聪明,怎么……
他觉得自己找出了问题的症结,于是晚上找上加班回来的赵骅:“小弟,你给我找个书香门第的小姐。”
赵骅一听,下意识以为要给赵静赵学说亲,还没回答,就听他大哥继续说道:“我得纳个妾,生两个聪明儿子。”
赵骅这几天在御书房里当人形计算机,劳心劳力地脑浆都快榨干了,听到他大哥的话,整个脑子都放空了一下,转而似乎听到什么东西断掉的声音,完全没什么印象,手上就多了一根马鞭,兜头往赵复身上抽过去:“你一天天的想什么呢?你五十了,不是十五!还书香门第家的小姐给你当妾,你想得美!”
当爷爷的人了,还想着娶书香门第家的小姐当妾?
当自己是谁?
皇帝吗?
皇帝都养生了,好几年没小皇子小公主出生了。
别说是赵复,就是赵静赵学都未必能有书香门第家的小姐愿意下嫁。
赵复到底不是赵淩,被赵骅在书房里摁着抽了一顿,悲痛(物理)万分:“赵淩这样,你也这样。我是你大哥!”
赵骅想着先前听说赵淩把赵复抽了一顿,他还觉得赵淩脾气太坏,现在他不觉得了。
他这个大哥该抽!
“你要不是我大哥,我早把你扔出去了。”连日劳累,赵骅气得头晕,感觉比教几个孩子功课都让人生气。
他坐到椅子上,突然觉得扔出去是个不错的主意。
于是他让人叫了赵淩过来。
赵复一听那小魔星要来,顾不得疼,赶紧跑了。
赵淩进来还差点被撞到,疑惑地走进来:“大伯怎么了?”
赵骅气得脑仁疼,看儿子披着一件宽松的道袍,头发披散在脑后显然是刚洗漱完:“没什么。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赵淩打了个哈欠坐到椅子上,双脚就缩到上面:“啥事?”
他想回到一旬前,把那个提议南水北调的自己给掐死。
炸药有什么好玩的?
现在皇帝把炸药的小秘密给几名近臣公开了,现在都全力支持皇帝的工作。
哪怕有炸药,他现在连个挖掘机都没有,工程量还是很大。
现在都还不是工程不工程的,前期预算调研都快让人想死了。
偏偏由于炸药的存在,现阶段还得保密。
虽说现在文理不分家,只分文武,但朝中这些大臣擅长算数的真不多。
工部、户部的几个挑了大梁,连赵淩和祝阳都被抓了壮丁。
不,他们两个是最壮的壮丁,承担了大量的计算工作。
祝阳原本偏胖的身材,一旬下来肉眼可见地小了一圈。
赵骅现在也没心思说他坐没坐相:“你大伯不像样子,我想着让他住到庄上去养猪。”
“养猪不是在家里庄上吗?”福满庄上没几头猪,都是养着自己庄上过年吃的。
哦,家里庄上的猪,差不多也是自己吃。
家里隔三差五就宰一头,到过年还能不能吃上?
“不是,养猪就是个意思。让他养猪,我放心,猪还不放心呢。”赵骅笑得阴恻恻的,“你小庄那儿不都是宫里出来的嘛。我觉着你大伯那个人给他讲道理是讲不明白了,还是先让人给他教教规矩。”
“哦~这可以。”赵淩确定没什么事情了,就回去睡觉,出门还差点被门槛绊一下。
赵骅看到说了一声:“走路看着点。”
然后他自己走出去的时候,也被门槛绊了一下。
是换了新门槛吗?
赵淩因为自己“嘴贱”,连着上了快一个月的班,感觉人都快废了,好悬今天中午出御书房门的时候脑子总算是管用了一回,重新折回去叫住皇帝:“陛下!”
顾潥被他叫得一激灵:“干嘛?说了让你叫先生!”
“是,先生!”赵淩问他,“学生的官职还没定。”
顾潥愣住了,身边的李公公都愣住了。
顾潥想了想,给了他两个选择:“你是想挖河,还是造船?”
“造船!”
红毛夷运来的硝石矿有,但数量不多。
大虞的君臣一致决定得两手抓,一边去把西面的沙漠“拿回来”,一边去把海外的硝石矿也“拿回来”。
赵淩还想去找找橡胶树。
“行,你去造船,让祝阳去挖河。”他看赵淩眨了一下眼睛,冷哼一声,“祝阳那小子见了朕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朕都懒得收拾他,看了心烦。”
“嘿嘿。”赵淩也不替祝阳说好话,出去挖河虽然辛苦,但对祝阳来说肯定比在翰林院里修书修到老要强得多。
再说挖河也不是马上就挖,前期工作一大堆,考察计算个三五年都算是快的。
赵淩想到个事情:“我去造船的话,把盐场给我。”他搞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盐价那么贵,他得把盐价打下来。
顾潥突然大步朝赵淩走过来,曲起手指一个毛栗子敲到他脑门上。
赵淩躲了,没躲开。
他这个业余选手果然比不过专业的,“嗷呜”一声抱着脑门惨叫蹲地。
这什么毛栗子,简直是铁板栗。
赵骅站在御书房门口等儿子还没走呢,听到动静站不住了,重新迈进去,把儿子拉起来瞧瞧脑门上一块红,心疼坏了:“陛下……”不能骂。有气教训自己儿子去,干嘛打他儿子出气?
顾潥这个假家长突然看到人家真家长,把手背到身后,三分心虚:“朕……你听听刚才这小子说什么话?张口就要盐场,盐场是能随便给的吗?”
虽然琉璃的出现,帮助顾潥把钱从一群权贵手里掏出来了不少,但是盐铁才是朝廷的主要进项。
赵骅到底是亲爹,更了解自己儿子,解释:“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说的是想管理盐场?您赏赐给他的钱就已经多到花不完了,还要盐场来干嘛?”
赵淩藏在赵骅身后,透过老爹的肩膀偷偷瞪顾潥。
就是,他一个京城阔少,要工作给皇帝分忧,还分出错了?
切,还先生呢?
一点默契都没有。
顾潥犯了错,但坚决不认:“是不是在心里偷偷骂朕?”
“哪敢?您是先生。”赵淩快速回答。
“哼!小油条。”顾潥想了想,觉得放赵淩这小子去造船不妥当,“你这两年还是待在翰林院里,该熬的资历得熬,再给你在工部挂个职,有什么想法也方便。”
一次打两份工?“拿两份俸禄?”
“对,两份。满意了?满意了赶紧去用膳!下午早点过来!”
“是,陛下!”
赵淩开心了,跟赵骅一起告退出了御书房。
顾潥见父子俩走了没几步,赵淩就把赵骅背了起来,跑得飞快。
“爹!你快跟我走,一会儿你午膳给姐夫吃了!”
这几天赵骅一直在御书房商量事情,家里的午膳就一并送到了翰林院。
赵骅嘴上说着:“你姐夫多大胃口,能一口气吃下三个人的饭?”心里面美滋滋,儿子大了,能背得动老子了。
嗯,就是有点颠簸。
赵淩直接把赵骅背到翰林院里,沈兰刚去隔壁中书省给管博澹送完饭过来。
聂院使背着手溜达过来,问赵淩:“怎么样?”
赵淩把赵骅放下来:“跟陛下说过了,让我待在翰林院。”
聂院使听明白了,然后盯着他们把食盒打开,一直放在背后的手上抄着的筷子像是最精准的鱼叉,瞬间出击,夹了一个烤鸭腿,飞快跑走了。
沈兰和赵淩已经习以为常,赵骅目瞪口呆:“那是聂院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