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世子妃受宠若惊[穿书](59)
此番又不知殿下是个什么意思。
任务一,他让自己偷偷去买套宅子。
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成安差点儿以为听错了,又差点儿惊恐地以为,殿下要养个外室。
可是殿下跟世子妃,那可是甜甜蜜蜜得不行。
殿下虽然面上不说,买花灯也紧着世子妃,吃食也惦记着世子妃,不许任何人欺负世子妃。成安也曾经观察过,世子唯独跟世子妃在一起时,他其实偶尔还笑一笑的。
——所以要养外室吗?
成安使劲挠着头皮,头皮嘎啦嘎啦地响。
对于这套宅子,世子有严格的要求:
首先,不能离宗亲贵胄们太近,也不得离基础设施太远。
所在要干净,要安静,有完整的产权,邻里和睦,邻居养些花草猫狗,擅长做饭更好。
还有,如果过户房契,这房写得不是世子的名字,户籍甚至不知道是世子哪里搞来的,根本不认识。世子越发神通广大了。
最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他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姐姐成美,更尤其不能告诉世子妃。
——这怎么看怎么是养外室的节奏啊!!!
房、房中不合了?
想要小宝宝了?
移情别恋了?
成安死也不明白。当然,死也不能问。
任务二就更可怕了,世子竟让他用个陌生的户籍,在多家票号开户,今后要往里存钱。
转移财产嘛?
给外室和外室的小宝宝留的?
您要是真有这打算,干啥昨天还让我姐把库房钥匙交给世子妃,拱手给世子妃掌家权?
成安顶着满头问号,碌碌奔忙在上京城宽敞的官道。继续看房时路过一家马球场,听见里头哇啦哇啦的喝彩声音,以及噼里啪啦如奔雷的马蹄动静。
太吵。成安勒紧缰绳,决定这附近的房不看了。
调转马头时,忽见得那马球场里,遥遥有个瘦条条的熟悉身影,站在观众席上跳跃呐喊,成安使劲瞪了瞪眼睛,有点不可置信,怎么会是他……
但待他提缰打马,想再接近些许看个真切时,那观众席上又没有了这个人。
成安以为自己,大概是中暑眼花了吧。
***
下午白照影开库房,掏钱将绸缎庄给盘了回来。
江良一时诧异,伙计们也露出惊愕神色。但到底没能明着说出,他们曾经跟许侧妃合谋,往绸缎里放夹带构陷世子妃的事,世子妃财大气粗,还带着个面露精光的女打手,众人畏服。
绸缎铺子遂落在白照影手中。
有一句话,萧烬安并没有说错——开铺子会给他找很多事做。
自从他得了这个绸缎铺,手里突然有了大把的事情。
他要认识店里人员,学看账目,还要筹备给铺子翻新铺面,改进花色……诚如萧烬安所说,货物虽看起来琳琅满目,实际上能拿得出手的料子也就宝蓝天青,野葱成精那般。
白照影单只初步了解这个店,就从下午进行到傍晚。
夜幕四合时,甚至都是成美折返了趟世子院,从小厨房用食盒带来了晚饭,然后茸茸服侍着白照影在店里账房吃完。
晚饭是还有茉莉花饼的。
白照影疲惫地用了一块。
世子院的茉莉花饼,早就和白照影的口味相互驯化,是不甜不腻的口感,尤其是今晚这几块茉莉花饼,饼皮酥甜,内馅绵软,花香沁人,稍给白照影提了提神:“好吃。”
“这饼里的茉莉,不是咱们府上的茉莉。”府上那些,早就被我和我弟弟给薅秃了。
然后她回忆起,刚才回世子院取晚膳时,发生的一些反常的事。
世子从宫中退值后回了世子院,交给厨下一些新鲜的花瓣。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世子爷辣手摧了御花园。
本该是如此缱绻动人的爱妻之举,世子爷知道跟世子妃吵了架,要拿这几块鲜花饼求和,逻辑按说是这么个逻辑。
偏偏世子爷从来都是跟人反着来。
他命令自己,往后不准在世子妃跟前提他。
什么话题也不行,就不准提自己。
于是成美带着食盒和满头雾水,马蹄沉重地回到绸缎庄,伺候世子妃吃饭。
然后越想越奇怪。
这是个什么章程?
殿下,您又怎么了?
老王妃走后,最大的影响不完全是世子疯了,而是世子失控了。小时候,若是真碰上世子爷这种不听话不可理喻的罕见情况,老王妃不是许菘娘,生气了是真揍儿子的。
以前他们满心认为,能用世子妃牵制住失控的世子,带殿下回到正轨,进行得一直还算顺利,不清楚这会儿两人又发生了什么波折。还不让外人介入相劝。
成美暗中叹了口气。
“鲜花饼里是哪里的茉莉?”
账房忽然一声珠玉般的话音响起,白照影吃罢饼,就着小菜喝了两口米粥,感觉今晚的饭菜无比符合脾胃,让他疲惫稍解,很受用。
成美心说,此事是世子妃问属下,不是我主动提,提得也不是您,是茉莉:“宫中来的。”
白照影微微吸气,眉梢轻抬。世子院能去宫中的人,唯独萧烬安。
萧烬安怎么回事?
早晨说不必往来,整日都没有相见,晚饭却送了茉莉鲜花做饼。
到底是他饼里下了毒,还是他后来发现那封情书是误会,所以他过后想明白了,觉得自己行事草率过分又说话伤人,要跟我道歉?
——不可能。
萧烬安向来霸道,还长着张能占遍天下歪理的破嘴,是个会道歉的主儿吗。
白照影思索片刻不得解,吃完花饼也没毒发,更是不清楚,世子殿下来这一竿子的意义。
白照影放下筷子,随口道:“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
大概是晚上八点。
离夜禁还早,但,如果是工作,也到了该下班的时间。白照影决定吃完就回去,不太想成为员工东家的第一天,就做强迫加班的畜生老板。
他起身,先派茸茸给店员们分铜板买宵夜。然后离开绸缎庄出门。江掌柜与众店员相送。
偏巧了,在登上马车车板的同时,锦衣巷子里,打马出来两个身着公服夜行的郎君。
那一高壮一瘦小的,他竟然都认识。
白照影远远与这两人对上视线,薛明段莽,连忙快走几步,在马车车下纳头就拜:
“参见世子妃!!!”
段莽的声音总能镇住半条街。更何况身着的是锦衣卫制服。声音夺人,模样显眼。
就在绸缎庄门外。江良见到成美时,已经动摇了想两头吃,收钱顺便给许氏当耳报神的念头。再见到这俩锦衣卫汉子,江良抖抖瑟瑟,吓得几乎站不稳。其他那些伙计,也是生怕被白照影发现,他们曾经吃里扒外的事。
这些闲杂人等的心思,暂且不表。
就单说白照影,他心里有点尴尬,站在车板不安地倾了倾身,让他们赶紧起来:
“别在地上说,我没有这么多规矩。”
“谢世子妃。”
早晨刚被萧烬安下令,今后无事不得入锦衣卫。
但我不去就山,山竟过来见我。自己在街面上,碰见了萧烬安衙署里的同事,到底是应该遵从萧烬安的意思,敬而远之。还是成全萧烬安的面子,继续扮演他乖巧的世子妃呢?
白照影想不透。
却心里酸楚得很,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释然并没有来,他跟萧烬安,从同一个庭院的对门冤家,变成了陌生人。
白照影从没被人无端这样恶劣对待过,他鼻息翕了翕,假装困乏打了个哈欠。含糊地圆场道:“两位缇骑,这是有公干?夜里潮热,我车上有驱蚊避暑的药水。”
薛明跟段莽连忙谢了。
但又各自露出个笑容,握着绣春刀抱拳,俩人虔诚得跟给白照影上香似的:
“世子妃,不瞒您说,有件事想让世子妃帮助。”
白照影微讶,他能帮他们什么。
但出于礼貌,他还是仔细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