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世子妃受宠若惊[穿书](196)
“嘘,别胡言乱语!人家早已娶妻,若是让人听去,平白多生事端!”
“……”
她没否认那份情意,只是怕被谁发觉。
白照影指弯卷起绺头发,在指尖不断地缠绕了几圈。
崔兄夫人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好像根本没听到这茬,兀自对白照影挑起其他话题:“王妃聪慧过人,这处地方障碍物多,人员混杂,我们隐藏其中,确实不引人注意。”
白照影想了想,逐渐拉回神思:“嗯。”
再听央央话里的信息,还在回忆小时候观猎的事,白照影想,老王妃这样挺厉害呢?
自己却连抓一只笨兔子都抓不到!
原来以为萧烬安的母妃,应当是位端庄雍容的名门贵女,没想到老王妃竟弓马娴熟。
——也对,若是寻常妇人,怎敢跟其他男人生……
!!!
皇宫秘辛,当然知道的越少越好,更不该探究另一半的隐私。
白照影战略性摸摸鼻子。
可不敢再在央央姑娘旁边待下去。
挽起崔兄夫人,他赶紧往别的地方去,心想万一央央她们扭过头来,还以为自己真在介意十几年前的小事,显得瓜田李下。
日光映照猎场。
就在刚才转头的瞬间,他直觉有道视线,依然在追随自己。
想到那名藏匿于猎场的刺客,白照影心头一紧。
可是,他突然停下脚步环顾,什么都没有,到底是没能发现异常。
他们融入了人群,可是刺客并没能把他放过。
对方仍在盯着他不放!
这该是有多强烈的恨意,多么对自己怨毒!
白照影脊背发寒。
崔兄夫人道:“王妃?可还有什么顾虑?”
崔兄夫人能在高门大户的崔府站稳脚跟,自然也有十足的察言观色的水平。
崔府如今上下有意跟郡王府交好。
崔兄夫人再度命令家仆:“如果王妃有难,尔等务必舍身相救。”
两名家仆称是。
崔兄夫人不吝于对白照影示好:“王妃放心,你就紧紧待在愚兄的旁边,假如第二支箭射过来,先钉穿的人也是我。”
以前听说过,白照影胆子不大。
崔兄夫人拍了拍白照影的手,边小声安慰边分析:“你看,王妃,这里人如此之多,若真埋伏着刺客,他唯有用弓箭从远处袭击。”
“可是猎场的人不是瞎子,总有人能看到羽箭的轨迹,顺藤摸瓜,这刺客能脱身吗?”
话毕崔兄夫人还举了个例子:“那刺客也许仍在附近,但并没有想舍身杀你的意思,否则刚才在人烟稀少之处,倒是他绝佳动手的场合。”
“你的意思是说,一旦被人发现,他就走不了了?”白照影喃喃自语。
崔兄夫人当然想劝白照影安心,于是稍微用力一些点头。
“对。”
便见到白照影若有所思,崔兄夫人还以为自己的劝解奏效,多少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毕竟舒得太早。
崔兄夫人眼里,白照影的手挪到腰间弓箭的位置,他眼眸在眼眶中流转,似乎最终是落到片灌木树丛所在的方向。
崔兄夫人稍微抬起眉头。
白照影突然道:“夫君,你带着锦衣卫来找我啦~”
崔兄夫人微皱眉,那把金玉如意非是凡品,其实象征着皇权,皇帝拿它当作秋猎彩头,难免有测试几名皇子的勇武程度,或者是直接给萧烬安铺路的含义。
萧烬安会在此吗?
崔兄夫人回身,见到树丛这时竟然无风自动!
崔兄夫人心弦绞紧,察觉到那刺客可能就在树丛里,一道雪白色的流光,就已擦过他的身体堪堪撞进树丛。崔兄夫人凝目。
是郡王妃放了箭!
郡王并没有来,而刺客犹不甘心,还在寻找机会没走。
刺客因方才失手而心虚,畏惧云中郡王,刚好中了郡王妃的敲山震虎之计。
谁又能想到,身在明处的云中郡王妃,居然能反客为主,还把刺客给诈了出来!
崔兄夫人暗自惊叹。
其实他心里白照影的形象,也是经历了几番变化,起初只觉得他貌美多情,身娇体贵,只凭模样,都值得萧烬安另眼相看。
而随着与白照影接触得越来越多,容貌反而成为了锦上添花的花。
也许白照影真正吸引人的地方,是无论遭遇何种逆境,都会想方设法改变的性格。
他不是弱者。
即使没有云中郡王在身边,郡王妃也能独当一面。
崔兄夫人暗自给郡王夫妇评分,觉得成为未来帝后,两个人都堪当重任。
白照影收起弓。刚才出箭太急,心绪又激动,他还稍微带着点儿喘,胸口犹在起伏着:
“成、成美……去看看到底是谁?”
成美领命而去,拔刀一步步逼近矮树丛。
崔府的两名家仆丝毫不敢懈怠,站在崔兄夫人跟白照影前面,把两人挡住。
成美不多时回来了:“王妃,没找见人,但拣着了您的箭。”成美把白羽箭支递上前去,尴尬的气息骤然蔓延,王妃脱靶了。
王妃闭眼不想看,心说丢人。
可是成美又道:“王妃,这箭头有血。您射中刺客,只是刺客身法好,逃跑得极快。”
白照影睁开桃花眼,箭头布满斑驳的血痕。
第142章
高朔身法极快, 抢在白兮然被抓个正着之前,高朔率先带白兮然溜走。
白兮然右小臂受了伤, 箭头穿过他不太厚实的冬衣,钉进肌肉有寸余深。
挂着箭逃跑目标太大,白兮然不能被云中郡王府那个女侍卫发现,他当即狠下心肠拔箭!
箭头拔出时,他看见带出一道血泉。
他疼得快要晕死过去,牙齿发酸发软, 强顶着一口气,不敢让自己喊出声,这样残酷的忍耐几乎夺走他半条性命。
谁也没想到上天如此不公!
他的箭,没射中白照影, 射中了野兔,让野兔成为了替死鬼。
白照影的箭,根本就没瞄准,不过是贸然射向树丛的方向,居然把自己打伤了。
人在陷入偏激时, 往往不会反思, 是自己有错在先, 若非白兮然先动手, 白照影不可能出手还击。
可是白兮然被恨意驱使,浑身都在发颤。
他不是宗室, 更还没跟皇族定亲, 跟随萧明彻混入猎场, 用得都不是自己的身份,而是扮作了七皇子萧明彻的仆人。
人靠衣装,仆役的衣服质量, 当然没有多好。
白兮然右边的袖管,被血染得斑斑驳驳。
他无比狼狈,显得刚让主人痛打过一顿似的。
高朔在几年之前,也见过这位白二公子最得意最挺拔俊秀的模样,如今瞧他沦落至此,略有于心不忍。
高朔仍是那副无甚表情的面孔,板着脸道:“白二公子,猎场周围虽然戒备森严,但那是防止外人进入猎场,你以外出办事的理由出猎场,应该不会遇上太大阻拦。”
高朔给白兮然指出条出路。
其实事已至此,高朔纵使是个江湖草莽出身,跟随丽妃母子多年,也能看出些朝廷局势。
萧烬安蒸蒸日上,逐渐势不可挡。
萧明彻已是半残之躯,一个基本失去生育能力的皇帝,是对江山稳固的最大挑战。
敬贤帝只要不傻,但凡知晓这个内情,就绝对不可能再传位给萧明彻。萧明彻已经完了,再跟随萧明彻,又有什么用处?
他并不相信,这两个人之间,还有什么你侬我侬的深厚情意。
如果当真情深义重,萧明彻不可能总是垂涎自己的嫂子,白兮然也不会在萧明彻重伤时,还要勾引他继续堕落,让他身体大伤元气。
当局者迷。
高朔这个旁观者,反而心肺俱清,知道这两个人相互利用,都对如今的处境很不甘心。
高朔暗中叹了口气。
白兮然嘴唇抖得厉害,人的嗓音已经变调了:“滚!你滚……滚开!别管你老子的事情!”
他口吐恶言,欲一脚踹开高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