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世子妃受宠若惊[穿书](153)
府医从容地打开药箱。
他从箱子的侧边,找到个拇指大小的玉盒。
那盒子太精巧了,绿玉泛起的都是莹润的月光色,府医将丁点儿的玉盒双手进献上去。
“此物膏体呈半透明状,性微凉,夫妻同处之后,辗转深入涂于后方,可改善疼痛难捱。”
白照影看着那一丢丢的小玉盒。
听着府医的措辞,他琢磨对应身体能涂进去的部位,又逐渐出神,想到某事……
白照影霎时凝了凝。
他悄然打量萧烬安,又悄悄看着这府医,思绪理顺,心中却突然打了个突儿!
他从半懂不懂,变得小心求证。
暗中动了动腿感受,酸楚得却只有腿骨,并没有那处能涂进去的地方。
他只能期盼医生诚实回答:“洞房是不是,都会痛那儿?”
府医却被问懵了,不知世子妃何意,只能稳稳神,耐心作答:“世间夫妻十之八九,头几次大概都会。也有天赋异禀,钝于痛感者不会。”
白照影倏然抬起眉梢!
小脸儿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他可怕疼了,绝非天赋异禀之人。
可他根本不痛,却解了药性……萧烬安给他解了药性。
白照影心里一沉。还是想象不到,那事到底怎么回事。可多少能知道,自己对圆房的情况想岔了。
——没圆房!
白照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发展,不知该庆幸还是失落。
心情复杂到极点。
他倒是从此不必遗憾,忘记了第一晚。
却发觉,萧烬安没想对自己那么亲密!
萧烬安早就警告过自己,不准胡乱动心,萧烬安想了别的法子,破解了他的药性,所以根本就没碰自己!
白照影觉得这个真相,好像并不美好。
他爱上了大魔王,可是大魔王很冷淡。
他视线与府医堪堪触上。
而那府医也不知怎的,像在这卧房的只言片语串联间,心思贯通,掌握了个天大的秘密!
——敢情外头传得世子夫妇如何蜜里调油,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儿!
原来这世子妃瞧着机灵,实则懵懵懂懂。
世子妃竟还没开窍呢!
世子怜爱他,不忍他昨晚中药又受苦。
“……”府医掩不住视线里的惊骇,对于昨晚世子爷怎么解的药,他死也不敢再往下猜。
像是又有无数把无形的刀,精准地指着自己的脑袋。府医胆寒。
萧烬安视线望过去,眸光晦暗不明,嘴角微微勾起。
这是一个威胁的笑容。
府医绝不敢把内情外传,朝架子床磕了个头。
白照影不知他为何多礼,总归心情也不好,恹恹地在被窝里点头。
听萧烬安道了声:“赏。”
他闹不懂,萧烬安为何要赏。
还是觉得,他们俩之间,没什么实质的关系,萧烬安感到非常高兴?
总之萧烬安高兴,白照影不太高兴,翻了个身面对床里:“谢谢大夫,我缓一缓就好了。”
他要送客,大夫可不敢走人。
大夫接了世子殿下的赏,自是默会了,世子爷不会随便赏,这是世子爷请他启蒙的含义。
毕竟刚才听下人们禀道,世子妃中的药乃是迷尘醉。
药性发作缠绵,不在一朝一夕。
世子总不能每回都低头……
“咳咳。”
府医小心地给背对自己躺着的世子妃进言说:“方才微臣闻听您似乎对夫妻之事有所困惑。微臣嘴拙,言语难描,留给世子妃一本小册子,往后您若再有疑问,也可自行查阅。”
书是府医压在药箱最底层的——货真价实的压箱底。
可白照影心思哪还在这儿?
他黯然地轻挥挥手,抿了抿唇,低声说:“我收下了,你下去吧。”
府医赶紧脚底抹油。但愿他那本压箱底儿,能让世子爷房事和谐。
等那府医的脚步,彻底消失在廊道以后。
白照影扭着脸,闷声也撵萧烬安道:“我乏了。夫君也出去吧。”
萧烬安却是没走。
只是也不提那书的事儿,也不提洞房的事儿,什么都没说,懒洋洋躺在了白照影旁边。
他淡声道:“我现在对外处于疫病初愈的状态,怕引起朝廷怀疑,目前还得躲着外人,除了这间世子府卧房,我哪儿都不能去。”
第112章
本来白照影想生气。
但听到疫病, 又听到朝廷,心头隐约觉得这事背后不简单。
他的脚踝在被子里悄悄摩挲几下, 背对着萧烬安闷声问:“你为何要说自己已死?你是怎么从大同那边回来的?”
说起这折,萧烬安脑海浮现段莽的身影,将段莽炖了几十遍。
他简短描述前线的事,怕白照影担心,细节解释得含糊,仅强调被人谋害不得不为。
也担心白照影不信, 所以萧烬安将擒获罗戈献俘,不出半盏茶工夫,就赶上视察军情的太监挑拨离间,这事挑明了讲。
白照影听得暗暗惊心, 眼睛在眼眶里来回打转。
可他还是不想说话!
萧烬安当然不知道白照影在纠结什么。
世子殿下,平时语气要么嘲讽味道十足,要么冰水般寡淡。
但接下来萧烬安却换上副很温沉的嗓音,耐心澄清道:“我曾安排人往家里传递消息,唯恐府上牵挂我的安全。但传话者被另一桩事情牵绊, 他没能赶来。”
白照影抿唇。鼻子头动了动。
怎么回事呢?
明明大魔王在跟自己好好说话。
白照影却觉得又涌起阵委屈, 他将身体弓起, 变成虾米。
萧烬安道:“全是为夫的错。狐狐, 吓着你了。”
瞬间有大颗的泪珠,盈满白照影眼眶!
泪水将白照影的视线模糊。
他湿润着双眸, 咽了口口水, 嘴唇不断下撇。
不想给萧烬安听见他的哭腔。
那时对萧烬安的惋惜和思念, 几乎让他忘记了康复重生的喜悦。
他像块木头似的,为了支撑萧烬安的丧仪,强行立着, 实则满心空白。
那段光景,白照影而今都不敢往回追溯。
白照影深深吸了口气,把浮起的泪潮压抑下去,他佯装无事。
这时压着的床单一紧,萧烬安离得他更近了几分。
一种来自大活人的热息,就若有若无的与白照影的后背挨近,他把自己蜷得更紧,想到刚睡醒时萧烬安还主动抱他。
白照影有点怀念那种温度,还有雪松味道。
他背对萧烬安眨眨眼,尝试着,往上拱了拱,状若不经意间露出寸许肩头。
他猜想这样应该很好抱。
白照影也算活过两辈子,知晓自己好看。
可是醒着的萧烬安,却不像睡着时那般黏过来,大概是萧烬安睡觉时有胡乱抱东西的癖好吧?
白照影警觉地转动眼珠时,后头的萧烬安伸手,直接把他那露出来的小小心机,拎起被角盖得死紧。
白照影暗中噘嘴!
……哼。
萧烬安想到府医所言“虚耗过度”,迷尘醉的药性还得再发。他咬牙隐忍,他的世子妃还得赶紧蓄积体力。
萧烬安捂好白照影,起来叫传了午膳。
午饭吃得各自无话。
午饭以后,果然如同萧烬安所说,世子以“疫病垂死复生”的理由复活,消息刚刚传开,世子府撤去灵堂,朝廷那边就有了举动。
门房给后院递了消息,敬贤帝派御医给世子看诊。
说是看诊,不过是确认萧烬安情况的,看看萧烬安是否真的“垂死复活”,还是他大逆不道妄言欺君。
可是萧烬安生龙活虎,哪怕躺着也不像个病人,白照影不由替大魔王捏了把汗。
大魔王却是执意卖惨到底。
萧烬安躺床上,白照影坐床头,两人交换了场地。
萧烬安立时吞下去枚早早准备好的丸药,脸色变得很差,显得半死不活起来。
世子殿下还让白照影到外屋给他拿个小瓷杯,说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