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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卿 上(211)

作者:莎普爱思滴眼睛 时间:2025-06-19 11:54 标签:仙侠修真 因缘邂逅 东方玄幻 大冒险

  谢挚霍然起身,挣脱开女人禁锢自己的手,说话间眼泪已经涌了出来,她根本没听见宗主刚刚说了什么,只是头脑之中一片空白,被金龙姐姐的死讯冲击得眼前一片茫茫然,几乎头晕目眩,“您……您说的是真的吗?您在骗我对不对?金龙姐姐,金龙姐姐她——”
  “……”
  云清池垂下眼,看了自己被甩开的手半晌,神情一点一点地淡下去,化成了一片雪地似的寂静漠然,才应她的话。
  “不错。你的金龙姐姐,早就不存于世了。”
  “怎么会……”
  谢挚一下子就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她无力地跌坐在地面上,眼泪一滴两滴砸下来,咬着嘴唇竭力遏制自己的哭泣声。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呢?金龙姐姐那么厉害,她怎么会死呢?她等了我那么久,也没能……”
  谢挚终于忍不住悲伤和心痛,擦着眼泪哽咽出声,“龙姐姐真的好辛苦……我对不起她……”
  直到最后,她也没有跟金龙姐姐真正地见过面,没想到再听到金龙姐姐的消息,竟然会是她的死讯。
  是啊……毕竟已经过去了一万年了,连西海都早已干涸,变成了西荒,人族的君主也已经换了朝代,从殷商改姓了姜,五州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沧海桑田,世事多变。
  她之前也曾想过,金龙姐姐在这一万年里会不再喜欢她,或者另有了婚配,更或者早已经忘记她了,但那只会让她伤感失落,并不会让她悲伤难过——已经过去了太长时间,她理解金龙姐姐做的任何决定,并且也会默默地祝福她。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金龙姐姐会已经死去了。神圣种族的寿命不是非常漫长吗?又或者难道金龙姐姐会修不到仙人境吗?
  过去了一万年,她终究还是没等到她。
  云清池将悲伤哭泣的少女注视良久,许久都没有动作,终于还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俯身过去揽住了她。
  “不要哭……小挚。你还是开心的时候最漂亮,嗯?”
  她发现自己喜欢看谢挚弯着眼睛笑,不喜欢看她流泪。
  宗主抬起少女的脸,为她擦拭眼泪,放柔了声音,低叹道:“这样亮的眼睛,被哭肿了怎么办才好?你不心疼自己吗?”
  “宗主……”
  谢挚哭着投进女人的怀里抱紧了她,浑身都在发颤,“您抱抱我……好不好?求您了……”
  此时此刻,她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信赖之人的安慰。
  忽然被谢挚紧紧抱住,云清池还有些发怔,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将手放在了谢挚的腰间,轻柔地回拥住单薄的少女。
  “好。”
  她闭上眼睛说。
  在送谢挚离开天衍宗时,云清池拉住她的手腕,道:“回去之后,好好想想我的话,好么?”
  她亲自将谢挚送到了石门口,把那两头守门的石狮子吓得大惊失色,连连摇头摆尾。
  ……宗主指的是什么?谢挚茫然地望着她。
  今天宗主同她说了许多话,她要她好好想的是哪句呢?
  还没来得及谢挚想明白,宗主便已经手下用力,将她拥到了自己的怀里。
  “只是记得,下次不要再甩开我的手。”宗主贴着少女的耳廓低声道。
  在石狮子瞠目结舌的神情里,云清池若无其事地松开谢挚。
  “你去吧,小挚。要常来见我。”
  。
  回到红山书院之后谢挚伤心了好久,白虎师姐和柳树师兄一起来哄她,她也还是郁郁寡欢,藏书阁不去,外面也不去玩,连书院的课也旷了好几天,把浣熊长老气得直跳脚,大骂老头子不管学生,白白教坏一个好苗子。
  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直到歧大都从秋日转入仲冬,百草凋零,洁白的大雪纷飞落下,为红山书院披上一层晶莹的银装,谢挚也还是提不起精神。
  最后柳真没法子,只得告诉夫子,请他来开导谢挚。
  于是夫子亲自来敲谢挚的门,还端着一壶甜丝丝的果酒,笑眯眯地捋着胡子。
  “夫子!您怎么来啦!”谢挚又惊又喜,连忙请老人进来。
  “这就得问问你喽!啊?是不是,我们小挚?”
  孟颜深喜欢把谢挚叫做“我们小挚”,听起来格外亲切,谢挚也喜欢这个称呼,就好像夫子是她的爷爷一样。
  老人在桌前坐定,不用言语,衣襟上挂着的墨色小指猴立刻便爬下来,举起酒壶给他们两人斟酒,开玩笑道:“我再不来看看你,小熊崽把我这把老胡子都要撕断了呀!”
  又柔下声音:“我听说,你连着好几天都没去上课,我知道你是勤学好问的好孩子,若没有遇到什么事,断然不会如此。”
  孟颜深递给谢挚一杯果酒,慈祥地笑道:“倘若方便,跟夫子说说看,最近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可好?老头子虽然糊涂,可毕竟年纪在这里,说不定,还是能为你解惑的。”
  “不愿说也没关系——”
  见谢挚垂头不语,老人便开始善解人意地转移话题,“你也来了中州两个月了,小挚,你觉得中州的风土人情,跟西荒有什么不同呢?这个你总该愿意告诉夫子了,对不对?”
  这个话题,的确是她可以说上话的……谢挚感激地朝老人笑了一下,思索着慢慢道:“我觉得……中州人都很奇怪,我想不明白他们。”
  “怎么说?”
  “就是……”
  谢挚睁大眼睛,认真道:“他们心里好像都藏着很多事情,可是从来不说出来;即便说,那也都是假话,心里想着一套,可嘴上又是另一套。”
  “比方说,有人非常讨厌我,恨不得要将我除之而后快,但他却不跟我打架,明面上还要叫我‘谢卿上’,对我非常恭敬,这难道还不奇怪吗?他不会憋得难受吗?像我们大荒人,就不会这样。”她咕哝着小声说。
  来中州之后,谢挚的确见到了许多叫她不能理解的人和事,可是牧首大人和族长现在不在她身边,不能让她跑去问询抱怨;夫子也很忙,她不舍得用自己这些幼稚的问题拿去打扰他,只能将疑问和困惑压埋在心底。
  现在夫子来得正好,她刚好能将这些事统统告诉他,请老人为自己解惑。
  有时候仔细想想,就连宗主也很奇怪,她觉得……宗主好像有事瞒着她。
  女人望着她的时候,眼底总像在压抑着什么复杂难明的情绪,像通过她看到了无穷的过往一般。
  像是在怀念,又像是在伤感。她分不清。
  但她却没有办法拒绝宗主,宗主对她有一股奇妙的吸引力,既让她本能地感到不安和危险,又不能不在被宗主抱住时心跳加速。
  在她闭门不出的这段时间里,小狗郎君便曾非常严肃地来找过一次谢挚,告诉她让她不要再跟云宗主接触。
  凭借着神犬的敏锐直觉,它觉得云清池不是好人——她在刻意引诱单纯的少女,对谢挚另有他图。
  “还有,中州人说话也很奇怪……”
  谢挚回忆着宗主的言谈举止,出神地道:“他们总是……玩笑话认真地说,认真话玩笑地说。好像在试探,又好像只是随口一提。真真假假,看不分明,叫人困惑,又捉摸不定。”
  “夫子,您说,我是不是太傻,太不懂人情世故了呢?”
  她将这些疑问拿去问白虎师姐,师姐只是默然半晌,说她如今年纪太小,于人情世故上不太通熟,日后便自会明白了。
  啊……又是“日后自能明白”,谢挚倍感沮丧——什么时候才能到这个“日后”呢?
  为什么大家就不能痛痛快快地将道理一气告诉她呢?她真想不明白。
  中州让她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有时候,她真想回到大荒去,只是无忧无虑地跟族长还有阿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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