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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狼成犬(85)

作者:扇九 时间:2025-06-20 19:51 标签:强强 星际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未来架空

  “啊。”
  听到这里,温子曳终于发出一道复杂的叹息。
  他微笑着,掀开眼帘,眸中殊无笑意:“他的确那么想过。”
  “他不相信这位继母像表面一样简单,所以,更加提起了戒备。”
  “但这种戒备,似乎是他神经过敏的无用功。”
  无数次的试探,无数次的调查,无数次的无功而返,无数次恶意揣测落空后的动摇。
  愧疚感一点一滴地积累——尽管那个时候,温子曳还不知道这种情绪叫作“愧疚”,他只是偶尔会不自在地避开继母讨好依旧的笑颜,心底别扭地不舒服。
  “就这样,一个月,半年,一年,三年……”
  漫长的时间过去了。
  大少爷还是没能找到继母的破绽。
  祁绚发现温子曳的精神力不稳定地波动起来,应和着背景乐曲的风暴将临,阴云汇顶。
  他逐渐能够看到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清晨的问候,夜间的晚安。起早会被送一枝滴着晨露的白玫瑰,晚归会看到等待的人影和灯光。
  因为一句“想吃你亲手做的”而费心琢磨了小半年,每天手上切出的伤口好了又添,才小心翼翼端来的菜肴。他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学个做饭需要这么久,明知要这么久,还傻呵呵地坚持下来。
  那不过是自己心血来潮的作弄而已啊。
  为什么对他好?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越是怀疑,越是在意;越是试探,越是迷茫。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路过继母的房间,听见弟弟替她生气,问她,“那家伙这样对你,妈妈,为什么你不生气?都三年了,为什么你还要管他?”
  他看见女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柔和的笑容,神色怜悯,如同在书上看过的圣母像。
  她亲了亲孩子的额头,耐心回答:
  “你哥哥从小就没有母亲,温乘庭又是那种脾气,当然不会知道怎么与亲人相处。很可怜啊,那么小就要承担起那么多,再聪明又怎么样?他还是个孩子……”
  “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妈妈既是你的妈妈,也是他的妈妈。我想照顾他、取得他的认可、和他好好相处,不管需要多久,就算再来一个三年也无所谓。”
  一家人?无所谓?
  无法理解,不可理喻。
  童话不会发生在现实中,他很清楚,但继母一点也不恶毒,反而像童话一般完美,是描绘母亲最好的笔法。
  他们之间没有血缘的纽带,没有怀胎十月、一手带大的责任和亲密。连与他有血缘关系的生母都抛下了他,继母却将他视为己出般疼爱,这让他该如何相信?
  他悄悄退走,就像什么都没听到过。
  第二天,大少爷和往日一样的冷漠刻薄。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彻底陷入了混乱,他的心防正在缓慢而不容置喙地走向塌陷。
  她对他微笑,他便想回以微笑,一个不同以往的真心的笑。
  她做了点心请他品尝,他闻到空气中香甜的味道,幻想起了入口的湿润回甘。
  她说早上好,说晚安好梦,他忽然有了安稳度过一天的实感,对明天生出期盼。
  没有惊天动地的突破,只是一些日常的琐事、简单的关怀,犹如春雨润物,细微无声地消融着他心中深厚的冰壳。
  三个月后,大少爷遭遇袭击,身受重伤,精神力损耗过度,不得不放下家族事务,在家休养。
  对他来说,这种程度其实不算什么。
  他早已习惯站在风口浪尖,习惯在过分幼小的年纪承受这些恶意。
  可继母的表现却像是天崩地裂,惊慌失措,望着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的他失声痛哭。
  她哭得很难看,没有半点当家主母的形象,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为孩子所受伤痛感到难过的母亲。
  接着,她无微不至、亲力亲为地照看了他一周时间。
  这是他们首次长时间地共处,大少爷没有一刻不在观察她。
  最后,他不得不宣告自己的失败。
  温子曳哂笑一声:
  “他自视甚高地想,世界上能有多少人骗过他的眼睛?更遑论是这样一个颇为蠢笨、简单到一眼就能看穿所思所想的女人。没可能的。”
  于是他终于愿意相信。
  天真地相信,童话故事,幸运地降临在了自己身上。
  祁绚看见温子曳眼中流露的讥讽,他的神情越来越冷,唇边噙着的微笑越来越狰狞,一张俊秀的脸逐渐趋于狰狞。
  契约带来的记忆飞快地连成一幕幕,一掠而过,定格在不久前他才看到过的那幅画面上。
  静谧的病房,温馨的清晨。
  雪白的玫瑰,馥郁的幽香。
  女人走进病房,来到装睡的大少爷身边,替少年掖好被子,在他的额头轻轻一吻。
  像亲吻他的弟弟那样,甚至比那更加怜爱,小心得如同在呵护一尊易碎的瓷器。
  “快点好起来吧,子曳。”她小声喃喃,“妈妈爱你。”
  温子曳不忍回顾般阖上眼,眼睑抽搐,睫尾颤抖。
  他机械性地踩着舞步,深深吸气,祁绚看到他眼角渗出凄惨的红痕。
  出生就被母亲抛弃的大少爷,从未被谁爱过的大少爷,在十八岁这年,拥有了一位爱着他母亲。
  ——这是独属于他的童话,故事名叫《妈妈爱你》。


第57章 杀了我
  温子曳和苏枝亲如母子地相处了四年。
  从十八岁到二十二岁, 如果不是三年前的那场意外,他们或许会相处更久的时间。
  他是这样的性子,一旦认可了什么人,哪怕还没有完完全全放进心里, 也要护得紧紧的, 不准外人碰一下。
  更遑论那是他第一次得到的母爱。
  那段时间对大少爷来说有多难能可贵, 祁绚能够共情, 如同儿时的生活之于他, 苏枝之于温子曳, 就是前所未有的一个美梦。
  可既然是梦,总有梦醒的一天。
  祁绚久久凝视着温子曳苍白的脸,忽然踟蹰地顿了顿,有点不忍心将他的故事继续讲下去。
  被最亲近、最信赖的人伤害,无异于从天堂坠入地狱, 这是多么残忍的一种颠倒?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心底堵上一块重石, 压得他憋闷、沉痛,悲哀得喘不过气来。
  但这阵默然只持续了几个节拍, 当事人就从乐音下埋藏的紊乱呼吸声中听出了他的不忍,睁开一双比夜色更为浓稠的黑眸,波澜万顷又淡淡地望向他。
  “光是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
  温子曳说, “从形云那儿听来的往事,外加一点个人的揣测和臆断——如果你的故事到此为止, 那么很遗憾,祁绚,这场游戏你要输了。你想就这么认输吗?”
  祁绚下意识摇头。
  温子曳一笑:“这才乖。”
  青年退后两步, 在小夜曲暴风雨般的节奏洗礼下,唇角挑起一抹挑衅的弧度。他朝祁绚展开手臂,仿佛在拥抱风暴,神色似抗拒似享受,忽晴忽雨,唯独下颌始终高高抬起,说不出的傲慢。
  像极了一只伤痕累累的狮王,再怎么痛苦,也要维护赤.裸的尊严。
  “来吧,”温子曳优雅地对祁绚点头致意,“我们继续。”
  来摧毁我——他的眼睛这么说,隐约疯狂。
  脆弱到极致,也危险到极致,祁绚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温子曳若即若离勾缠住他的指尖,朝对方走去,如同逐渐被深渊吞噬,被矛盾的情绪裹挟,一边心软怜悯,一边兴奋到战栗。
  他觉得属于大少爷的神秘面纱,即将被他揭开了。
  他已经突破了最大的障碍,他得到了温子曳的容许。
  “三年前……”
  “没错,三年前。”祁绚深吸口气,强行让头脑镇定下来,“发生了一件大事。”
  由【雀巢】而起的那场袭击,是一切的导火索,是揭开骗局的帷幕。
  那天,大少爷随继母拜访娘家,因是不对外公开的私人行程,所以两人轻装简行,并没有携带多少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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