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狼成犬(40)
祁绚松了口气。
锁链抽动,哗啦啦向上吊起,这出乎祁绚的意料,他诧异地看向温子曳,大少爷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
“你要做什么?”
祁绚冷声,锁链停在半空,吊得不高,只堪堪将双手举过头顶。这个动作暴露出太多要害,让他十分不适,手腕挣动了两下。
“别乱动,这可不是和你脖子上那东西一个材质的,凭你的力气,很容易弄坏。”
温子曳告诫一句,满意地瞧见祁绚整个僵住,重又陷入刚刚那种焦灼的氛围。
这幅画面实在荒谬又美好,凶兽一般的青年甘愿被困在脆弱的镣铐中,以腰为界的下半身浸在水里,单薄衣衫湿透地挂在肩头、手臂、腰腹,衣领的纽扣因呼吸剧烈而崩开一颗,露出白皙精悍的胸膛。
线条流丽的肌肉起起伏伏,蕴藏着人类难以企及的力量感。
水雾缠绕在那头雪一般的发丝上,打湿成一绺一绺,凌乱地沾在额头、耳根和面颊边,破坏了那张面容原本的冷淡与矜贵。
温子曳几乎有些目眩神迷了,他早就预见到这一幕的美色,毕竟祁绚的确有着罕见的端丽样貌,雪原狼的强大又会进一步点燃人心的劣根性。从古至今,看高高在上者堕落、强悍无匹者匍匐,一直是经久不衰的乐趣。
他的征服欲被大大满足,愉悦之外,陡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兴奋。
这让温子曳有些意外,在原本的构想中,他应该更加置身事外才对。
不过倒也没什么关系,他是个正常人,有正常的反应理所当然,这代表不了什么,说不定还会令事情更顺利。
放纵了这种兴奋,温子曳按计划欺近祁绚,盯住那双绀紫色的眼眸,看见暴戾的冷酷逐渐在其中攒聚,飞速蚕食着剩余的理性。
血毒完全发作了,温子曳清楚地观察到,祁绚的克制已经到达极限,呼吸又沉又深。
他比想象中更经不起刺激,这么一点手段就能让他发狂。
再坐视不理,昨天的惨剧又会上演一遍,温子曳点到即止,觉得差不多可以开始试探了。
他低声,吐息拂过祁绚绯红的耳廓,轻轻柔柔:“好了,你看着我。”
看着……他……?
难以压抑的烦躁中,祁绚忽然得到这个命令,熟悉的嗓音令他下意识遵从,瞳孔颤动,将眼前青年的每一个举动映入眼帘。
温子曳微笑着,神情和往常不太一样。
他的眉梢、眼角、唇畔都携着微妙的弧度,那种弧度像是丝丝缕缕的细线,缠绕住祁绚的目光,带来一种古怪的亲昵感。
他凝视着眼前的人,视线分外专注,让祁绚生出一种错觉,就好像对这位高傲的大少爷来说,全世界除了自己以外没有值得一览的角色,温子曳的全部心神、全部精力,都牵挂在他身上,他就是对方最重要的存在。
他分明对温子曳好感廖廖,却依然因此升起喜悦,这种喜悦加重了耳边的心跳,但祁绚开始分不清,他到底是想进攻,还是想做点别的什么……
温子曳靠得更近了,大少爷近乎倚靠在他的胸口,重量全部压过来,身上是阵阵暖融融的甜蜜香气,像寒风中钻进屋内,嗅到的热可可。
“祁绚……”
温子曳的声音好像也变了,变得喑哑、黏稠,一切都很诡异,祁绚的感官逐渐被模糊、扭曲,他的五感依旧灵敏,可大脑已然不足以处理灵敏感官传递来的各种信号。
他看到青年温润可亲的外表被暧.昧沾染,清俊秀致的面容泛起红晕,显得柔软又脆弱。
温子曳单手搭上他的左肩,那里熔岩爆发般骤然炽热,像有火在烧,只有皮肤相触的那一小块地方被手指的清凉拂去。
温子曳伸出另一只手,他的眼睛就立即跟了上去,如同贪婪的狼犬。
他看见温子曳的那只手移到领口,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衣纽扣,纤长白皙的颈项一寸寸裸.露,锁骨精巧。
他看见对方垂眸,睫上水汽凝结的露珠倏然滚落,啪答摔碎在锁骨凹陷的窝里,淡色的嘴唇鲜艳欲滴。
雾气腾腾,分明身处水中,祁绚却感到缺水似的干渴。
他对温子曳的攻击欲不知不觉淡去,另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欲.望涌上,让他难耐又踌躇。
他好像理解了温子曳在干什么,细想却一团浆糊。他听到温子曳的一声笑,笑声像是怜爱,像是忍俊不禁。
“你的耳朵尖蹭到我了,”温子曳说,“好痒。”
祁绚迷蒙地仰起脸,发觉自己控制不住躁动,进入了释放态,尾巴在温泉中摇来摆去,比他面无表情的脸更鲜明地表达着情绪。
温子曳捏了捏颊边晃动的雪白狼耳,得到警告的闷哼,他笑眯眯地抚摸着祁绚的头发和脸颊,感受有些奇异。
他还是第一回做这种事情。
温大少学什么都很快,更遑论简单的引诱。他现在可以确定,与血毒干系不大,祁绚的确对他怀有性意味的欲.望,挑拨起来很容易。
思考为什么是没有答案的,人的本能往往简单到无法解释,兽人也一样。
温子曳不需要答案,他只知道,这一点很方便他接下来的行动——
手指收紧力道,他掐住祁绚的下颌,迫使青年张开嘴,露出尖尖的四枚犬齿。
“我要动手了。”温子曳咬了咬祁绚的耳垂,“你乖一点。”
哄劝一样的话成功遏制了祁绚的反抗,他不明所以,思绪脱轨,隐约记得他好像是答应过温子曳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
獠牙传来的冰冷磨砺令他警醒,并不疼痛,但仿佛在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那种感觉非常煎熬。
祁绚想要咬掉作怪的手,耳边传来的急促呼吸却让他的动作顿了顿。他迟疑着,尖牙摩挲底下柔软的皮肤,似乎在思索是否该下口。
温子曳暂且停住了动作,他怀疑再多继续一秒,受到刺激的祁绚就会把他的手指咬断。
真是难对付,他笑了笑,神经因随时可能降落的疼痛和危险凝成一线,耳廓也红透了。
这样还不够吗?那就再放宽一点尺度好了,他正好想试试。
温子曳恶劣地想着,是祁绚自找的,不能怪他啊。
搭在肩头的那只手往下滑落,叮铃扣开腰带,朝更低处送去。
“唔!”
祁绚突兀抽了口气,腰背受惊弓起。
“舒服吗?”温子曳低笑,“别紧张,躲什么?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啊,我教教你好了,放松一点……这里?”
祁绚想捉住他的手,又有点舍不得,半晌,嘶哑地答:“是这里,少爷……”
锁链发出乱糟糟的响动,温泉水声泛滥,祁绚眯起眼,意识含糊不清,只知道温子曳又开始了动作,时而让他愉快,时而让他痛苦。
感官的界限被无限模糊,好像从认识起,温子曳赋予他的一切就都是强烈的、颠倒的,是欲罢不能、从未体验过的刺激,如同现在。
让人恐惧,更让人沉溺。
第27章 一波平
“嗯……”
长长的、咕哝一样的叹息,从白发青年的喉咙中滚出。
他全身上下瞬息绷紧,又很快松脱,头颅因过分餍足而无力垂落,搁在温子曳的肩头,茫然喘着气。
毛茸茸又湿漉漉的耳朵尖蹭在颊边,温子曳用温泉水洗干净手,继而捧起那张失神的脸。
绀紫色的眼瞳宛如起了雾,朦朦胧胧地倒映出温子曳的身影。
尖锐的犬齿不见了,这让祁绚少了几分外露的野性,看上去更有人样。温子曳掰开他的嘴唇,右上角刻意没有磨得太平的地方,还残余了一枚虎牙似的小尖尖。
真可爱。
温子曳很满意自己的成果,他奖励般地抱住祁绚,作为他的支撑,伸出手抚摸青年颤抖的脊背,平复他的汹涌暗潮。
“乖孩子,”温子曳夸赞,“做得很好。”
祁绚恍惚回神,被他在额头怜爱地亲了一下,这种亲密让一向独来独往的雪原狼无所适从,愣怔了好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