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炮灰和主角师兄解蛊后(78)
“是不是灵气难聚,心绪郁结,夜不能寐?”
少女冷着脸,提剑叉腰,看他继续高谈阔论。
“多半是肾虚了!”路屏山一本正经地下论断,“所以我这不是来帮你了吗!”
陈慕律忍无可忍:“我去你的路屏山,你才虚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别拔剑!”路屏山嘴上求饶,实则身子快速后撤,躲开了泛着紫光的潋虚剑一击。
陈慕律眼角眉梢都带着薄红,显然是气上了头,挥剑毫不客气:“你有本事别跑啊!躲什么?给我回来!”
又是一道剑气扑空,荡起整片婆娑的树影。
路屏山灵活得不行,躲来躲去,任由陈慕律怎么出剑,都只是挑衅躲避。
“这剑差点意思。”
“这一剑好!”
“别急,脚步有点乱啊,节奏稳住。”
“再来啊,陈师妹别泄气。”
路屏山又躲过一剑,中途被陈慕律的假动作一拦,剑气便削下了一绺头发,他半点不恼,反而眼睛都亮了:“这招有点东西啊!声东击西,移花接木,妙!”
陈慕律咬牙切齿,手上动作不停:“住嘴!你烦死人了!”
路屏山挑挑眉,反身躲开迎面的一招:“那是我更惹你烦一点,还是孟长赢更烦一些?”
这下陈慕律不回话了,向上的眼尾绷到了眉梢,眉心坠晃得像即将坠地的水滴,他冷着脸,只闷头出剑。
路屏山笑吟吟地看着他的动作,站在原地不动:“陈大小姐,你心乱了。”
“刀剑无眼也可避,眉目含情却伤人。”
“这一招,你出错了。”
路屏山仰天笑起,视线最后停在远处重重宫殿仙峰之上。一声清脆剑鸣后,伤雀出鞘,不过顷刻剑气便如赤红烈火烧起一片。明明出的就是陈慕律那一步错招,却有燎原之势。
他仍笑着,身形忽而变幻,一剑便如鬼魅般飘了出来,刺开了那一道无形的屏障,直向陈慕律而来:“看好了,这才对。”
【我靠,路屏山这**来真的!】
眼中映着那一整片的红光,陈慕律锁着眉,硬着头皮抬手迎上,潋虚剑铮鸣向前,紫红纠缠不过片刻,那柄伤雀便擦着剑气抵上了陈慕律的肩。
路屏山挑挑眉,伤雀在他肩头拍了拍:“对招收势出错都可以,但若以后上阵迎敌可怎么办?”
陈慕律白了他一眼:“仙魔两域已经休战几百年了,迎哪门子的敌?路屏山你说话这么晦气干什么?”
仙域每五百年改一次年号,上一个年号便是昭玄。彼时一场战火烧穿仙魔凡三域,将这片大地最后一点灵气都快耗尽了。纷扰了近百年后,那把险些灭世的火最终在昭玄一百七十五年停歇。
如今正是奉宿十九年,天上人间已经太平了三百余年。
“其实倾月宗与你同辈之人,没几个靠得住的,孟长赢算是意外之喜了。当然,倾月宗还好点,隔壁其他几个宗门那才叫一个惨,名额是都招满了,一看质量——”路屏山含笑摇头,“,他修士我就不说了,反正剑修都是一帮装货一帮烂货,全是技巧没有一丝感情,连个能看的金丹期都少,元婴更是没有。”
筑基期的陈慕律:……
他死气沉沉地看了路屏山一眼,怀疑这人是在内涵自己。
“哎呀对不住了师妹,我不是那个意思。”路屏山窥着面前少女变幻莫测的神色,这才发觉失言。毕竟这倾月宗“最负盛名”的废柴,可不就是陈慕律嘛!
路屏山若无其事地笑得更灿烂了:“呃……我的意思是,陈师妹学了不过短短几日,就能在学宫考核位列前茅,那资质……呃不对,那悟道之心和勤勉自然是有的。”
陈慕律冷着脸:“你到底想怎么样?”
路屏山又挤出一点笑,企图让自己更友善耐心:“只要你跟着我练,我路某人保准把你带进筑基榜前十!”
“就凭你?”
“就凭我。”
陈慕律悠悠打量了他两眼,把路屏山从上到下都扫了个遍:“你会这么好心?我可不信。”
路屏山一时语塞,对着陈大小姐还未收起的潋虚剑,心中一阵绝望,暗暗发誓以后无论孟长赢说什么好话,他都不会再管这两位祖宗的事儿了。
在肚子里搜刮了半天,他慢慢开口:“你就当我在攒功德,不行吗?”
“你?”陈慕律轻嗤一声,“攒功德?”
路屏山面不改色:“对啊,咋了?”
一瞬间,陈慕律笑得温柔,轻声细语道:“丧尽天良,不用再攒了,都投胎去吧。”
语毕,他立刻转身,径直离开。
观看了全程的系统:【宿主,为什么不答应呢?】
陈慕律挑了挑眉,回道:【你不是让我维持人设吗?我在维持人设啊,和主角团关系这么紧密干什么?】
就他和路屏山这八竿子打不着、一竿子打着了也因为主角起冲突的关系,路屏山怎么可能攒功德攒到他身上?
陈慕律垂眸。
那不是路屏山,是孟长赢。
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光屏重新浮现在陈慕律眼前,他目光偏移,望下左下角处的那一块任务栏。
那个被他刻意遗忘了好久的任务此刻已经排在了最前面,后面还跟着一道实时更新精确到秒的倒计时。
【主线任务:解除本次同心蛊之毒。(还剩2天9小时23分54秒)】
原来学宫考核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了,他也……这么多天没有见过那个人了。
倾月剑法他翻来覆去练了上千遍,把那一招一式都吃透了,已经形成了一种肌肉记忆,在问剑台上那一舞后更是感悟良多。后来再练,已是剑随神至,这几日,即便是被沈青云训到精疲力尽,也没有出过今日这样明显的破绽。
刀剑无眼也可避,眉目含情却伤人。
阳光破云而出,盈透了一旁满树金黄的银杏。倾月宗的灵植生命很漫长,但从不是一成不变,四季都新景。
银杏簌簌地落,陈慕律慢慢移开了视线,垂下的眼睫长而浓密,像一片叶,遮住了还未被照亮的泛金重瞳。
一叶障目,一叶知秋。
第65章
骤雨初歇, 吹落一地秋色。
戒律堂屋檐下还淌着雨水,先是一串,后是一滴,连着不断地往地上砸。
宋无尽蹲在堂下, 和一旁的老黄狗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 看着那狗嘶牙咧嘴的样子吓得不敢动, 只好僵着身子低头数着那水珠。
数到第一百零三颗的时候, 视线里出现了一双彩翼鸾鸟, 一动一随,绣在鞋头上, 最顶端还缀着对小粒明珠。
哦,这是他送的。
宋无尽后知后觉地抬头,几步之外,沈椿龄抱着一叠帖子,浑身上下是单薄的紫。
潮湿的风吹起他的薄衣,淡黄色的流苏晃开,缠在他清瘦的腰上, 露出那颗白月珠,还有那块刻着“戒律”二字的墨玉牌。
宋无尽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即使已经在倾月宗住了一年了, 他还是不太习惯沈椿龄的身份。他印象里的沈椿龄很爱笑, 但他说什么都不扫兴, 他去干什么他都愿意帮, 虽然比较安静,又讲义气又体贴。
往日里和他一起胡闹的好兄弟其实是全宗鬼见愁沈青云的徒弟,现在还接管了戒律堂内大半的事务,这事怎么看都很惊悚, 写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咚,很闷的一声,不知道第几滴水珠落进眼前的水坑里,宋无尽好像突然懂了,他盯着向自己走来的沈椿龄,愣愣地想:怪不得沈青云看不惯自己,这样算起来他好像是在带坏人家的乖乖徒弟,下一任戒律堂堂主。
事务忙,也不知他连轴转了多久,沈椿龄神色郁郁,眉目低垂,消瘦得有些过了,走起路来衣袖穿风,整个人瞧着都空荡荡的。
宋无尽忽然有些急,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便想站起来去迎他,结果蹲得太久,一起来就犯了麻筋,向前扑了两步还不稳,还差点踢到边上卧着的老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