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炮灰和主角师兄解蛊后(142)
孟长赢居然会走神?
“抱歉,你继续说。”孟长赢从思绪中抽身,重新将话题引了回来,“刚刚我们聊到哪里了?”
慧慈转了转佛珠:“前面的都不重要,后面的才是重头戏。”
“愿闻其详。”孟长赢抬手,设下一道结界。
“你托我打探的事情有眉目了。”慧慈四下张望了一圈,还是压低了声音,“最近几十年,华京确实有人上渡厄山求过天道之言。”
人人皆知天道之言公正,却少有人知。求一则天道之言难如登天,一次叩问便要付出大量修为功力。世人只知沈青云忙于宗门事务,修为停滞于元婴,却不知沈青云求了两次,从化神期直接跌回了元婴,几百年修为化为泡影。
仙域虽大,化神期寥寥,范围缩小到华京仙境,嫌疑人便只有几个商会大家族的中流砥柱。可华京仙境之人世代信仰先祖神兽,越是血统纯正就越忠诚,化神期大能也不能免俗。
能叩问天道的疯子只剩下那么几位,好巧不巧,全姓律。
慧慈从袖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默默递给孟长赢。只一刻,那纸便当空自燃,连一点灰烬都不曾留下。
「律氏第四子,早夭。」
孟长赢抬眸,望向天边,太阳升起来了。
第113章
雪城, 雪祭大殿。
殿外的雪已经积起了薄薄一层,周围的看台上挤满了人,座无虚席。前排高处,仙域各宗的代表齐聚一堂, 只剩下最中间的东道主之位还空缺着。
大殿中心的祭坛上已经悬上了一盏巨大的六角珠灯, 每面各有数串南沧珠织连作宝盖索络, 将中心的琉璃珠花围在珠裾之中。六角悬以各色珠串, 从顶端看起来, 形似重明图腾。
“华京仙境还真是下血本了,居然连家族至宝都搬出来了。”
“这么奢靡的宝贝……也只有华京能供得起啊。”
那祭坛中央摆着的正是律氏至宝, 琼玉珠灯。
此灯光华普照之处,阴霾俱散。珠灯上的各色彩珠每十年大换一次,动辄便要数百万灵石。
本次进入魂虚秘境的参赛弟子都将携带一枚从琼玉珠灯换下的同源旧珠,作为入境媒介。
一方面同源珠会将珠灯之光铺遍秘境,保证每一个弟子的行为都会被持续追踪并通过珠灯直接展示在祭坛上。
另一方面,同源珠也将成为所有弟子的护身符,若遇到危险, 同源珠碎,参赛弟子便会被珠灯自动带回雪祭大殿。
当然,同源珠破碎也意味着参赛弟子出局。同源珠可以附在参赛者身上的任意一件物品中, 如果该物品被他人抢夺并被捏碎, 参赛弟子也将直接淘汰。
盛会期间, 所有参赛者可以在魂虚秘境中自由探索十天, 珠碎出局则探索停止。
当所有人都离开秘境之后,仙盟将对带出秘境的灵草进行统一评级,并当众选出魁首。
实时更新,持续记录, 整个过程公开透明,简直就是将公平公正四个字刻在了整场盛会的最前面。
看到那盏灯的时候,周余泽的脸色变了变,悄悄与对面的凡尘谷谷主荀析对视了一眼,却见对方完全不为所动,目光冰冷,好像看着什么死物一般波澜不惊。
珠灯静静地伫于祭坛中央,无需一点光亮,数百万颗明珠熠熠生辉,柔和的光芒已经携着丝丝缕缕的灵气绵延在了整座大殿中。
百盏彩珠小灯与千穗飘带自上而下垂挂飘摇,风雪吹拂而过时,珠串泠泠而响,像一段古朴悠长的小调。
风忽然大了,叮叮当当的调子飘到了天边,华京飞鹰卫自殿外鱼贯而入,守在了珠灯附近。
长袍曳地,律夫人盛装而来,独自一人坐上了最中间的高位,而律乘雾则停在了珠灯前,笑盈盈地对着殿内所有人行了一礼。
律乘雾闭目而立,双手与胸前飞速结印,手中灵气跳跃翻转,织就了一朵泛着浅浅金光的莲花。
她蓦然睁开双眼,金黄澄澈的重瞳中激起层层涟漪,莲花被种入中心的琉璃珠花中,将整个琼玉珠灯彻底点亮——
祭坛之上,珠灯之光在刹那间射向天际,追着那几百颗同源之珠将数百里外魂虚秘境完全笼罩,阔别数百年的秘境之景已经被投射在了祭坛半空中。
盛会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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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虚秘境,秋池山。
秘林深处,奇花异草遍地,举目望去,是一片郁郁葱葱、望不到尽头的绿,诡异又安静。
数不清是第几次出剑将路边偷袭的食人毒花砍了个对半,路屏山收起了玩世不恭的随意,面色格外难看:“再这么一直走下去也不是办法。”
“的确。”沈椿龄严肃地点了点头,“地图中指引的就是这个方向,可我们却一直没有走到下一个岔路口。”
魂虚秘境虽然很少出现,但各宗也有不少长辈进去过。沈青云早年便曾在盛会上进过一次魂虚秘境,所以秘境内的大致形势还是有数的。当然不止倾月宗,基本上的大宗门都有一套自己的指引地图和目标,也算不上什么作弊。
倾月宗此行的最大目标,便是秋池山巅的一株千年雪参草。
数百年前沈青云曾亲眼见过那株还未成熟的雪参草,彼时它才几百年道行,便已经初生了灵智,堪称极品。算算日子,它正好在今年成熟。若能取得雪参草,魁首之位必然十拿九稳。
雪参草的消息虽然隐秘,但其他宗门也不是没有收到风声,倾月宗和临音阁是在入境第二日在山脚下碰到的。双方达成了共识,决定先合作上山,到了山顶最后各凭本事。
两宗联手,一行人上来便直奔秋池山巅,争分夺秒冲着雪参草而去了。
可他们日夜兼程,在一堆毒花毒草里钻来钻去,本该早早领先,却依旧在半山腰的秘林里打转。
蔺砚亭警觉地环顾四周:“大家不觉得这附近的场景很熟悉吗?”
柳蓁皱起眉:“嘶,师姐你这么一说……”
连最沉默寡言的蔺砚染都开了口:“这树林有蹊跷。”
古树高耸,倾盖如伞,遮蔽了大部分的天空与日光。山顶就安安静静地露在那一小片空隙中,无声吸引着人一探究竟。
“接下来怎么办?”
路屏山推推旁边的沈椿龄,沈椿龄为难地看向孟长赢,然后周围一圈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落在了青年身上。
孟长赢手里拿着一小盒鸟食,正面不改色地给自己肩膀上的白灵鹦鹉喂食。
柳蓁耐不住性子,率先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孟师兄怎么看?”
孟长赢挑了挑眉,踢皮球似的拉起陈慕律的衣袖轻轻晃了两下,直接祸水东引:“师妹,你说句话呀?”
“啊?”走神的陈慕律懵懵抬头,正好对上所有人求助的眼神,“这个……那个……呃,要不咱们做个标记,然后继续走一段?”
孟长赢默默从那朵被劈成两半的食人毒花上拔出一把极细的冰针:“做过了,这花已经是第五次砍了。”
“那你不早说?”陈慕律毫不客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
孟长赢面色如常,看了眼蹲在自己肩上的因为没吃到最后一口而委屈地直叫唤的傻鸟:“刚刚在喂鹦鹉,忘了。”
陈慕律脸色更难看了。
那只狼吞虎咽的傻鸟不是别的什么雀儿鸟儿,而是一进秘境就被自己黑心主人随手丢给孟长赢的没吃药。
众人此时的注意力又被孟长赢吸引了过去。路屏山更绝,直接酸溜溜地开口打趣:“诶呦呦,这不是陈大小姐的鸟吗?你说说这事闹的。”
陈慕律又扭头瞪路屏山,可惜后者装着一副备受惊吓的样子,语速比什么都快,竹筒倒豆子一半接着说了下去:“孟师弟你闭关了几年,不知道这鸟有多闹腾,一般的陌生人一靠近就撕心裂肺地叫,诶怎么他见了你这么乖?又让摸又让抱的。”
“鹦鹉有灵,许是有缘。”孟长赢挑了挑眉,目光平静地注视着路屏山。
路屏山耸耸肩,没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