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直男,保直吗?(49)
这边的取证工作还没忙完,那边就传来消息说已经找到了。
“这么快?”上原由衣挺开心,虽然跨年夜发生案件被迫加班很不爽,但案件结束得挺顺利。
“他们人呢?”
“有人受了点伤,去滑雪场的医务室了。”
“这样啊。”犯人已经抓到了,也没必要再去询问这两人案件情况,上原由衣没太在意。
诸伏高明忽然说:“我去医务室看一眼。”
……
滑雪山庄医务室。
知花裕树坐在椅子上,后背抵着椅背,脑袋上搭着白毛巾,他拿手慢悠悠擦拭被雪弄湿的头发。
右脚腕的裤脚卷了上去,露出一截雪白脚腕。
波本在他身前蹲下,将冰袋贴在他脚腕微微肿起来的地方。冰袋一面自带黏性,但是有人帮忙按着不容易掉。
“肿得并不严重,再敷半个小时就可以拿下来了。”
“哦。”知花裕树应了声,低头翻看手机,发现苏格兰不久前给他发了信息,说他有点急事,先离开这里了。
知花裕树皱眉。
视野右上角倒计时只剩不到半个小时。
苏格兰不在,排除掉莱伊,知花裕树盯着波本头顶的感叹号,“……”
波本警觉:“你今天怎么一直看我头顶?”
总感觉对方心里没想什么好事。
知花裕树即答:“因为举头三尺有幽灵,波本,你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我觉得幽灵可能要向你降下惩罚。”
他拿头上的白毛巾盖住脑袋,两只手在身前波浪状摆动,做出幽灵的架势。
波本:“……”
幼稚鬼。
诸伏高明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幼稚鬼正在作怪,浅金发男人冷着脸蹲在他身前帮他按冰袋,嘴角却压着不明显的笑。
看起来两人关系很好。
愿意在这样的天气和时间深入山林寻找对方自然需要非常好的关系和勇气。
他礼貌地敲了敲敞着的门提醒他们有人来了。
“你好,我是长野县警诸伏高明。”
波本身形一顿。
诸伏高明……是景的哥哥。
他现在忽然庆幸起景不在滑雪山庄,不然目前的情况就麻烦了。
波本松开按着冰袋的手,起身朝着诸伏高明笑了下,“你好,我是安室透。诸伏警官是有案件相关的事情要问吗?”
诸伏高明扫过对方的眉眼。
这就是那个人说的长得特别好看的男人吗?
虽然是浅金发……
但是不是。
诸伏高明有些失望。
“嗯,是有点案件的事情……”他忽然顿住,目光朝房间里的另一人望去。
那人穿着橙黄色滑雪服,衣服上有多处划痕和污渍;姿态随意地靠着椅背,两条长腿一条支起,一条悠闲地往前一搭;骨节分明的手指抓住脸上的白毛巾扯下来——
银发散落,脸颊血渍干涸,银白色睫毛颤了颤,如同抖落了满地雪花般,灰色眼瞳朝他望来。
诸伏高明瞳孔微微放大,失了言语。
知花裕树也微微放大了瞳孔,他看着这人的头顶。
最后20分钟,又来了位感叹号。
和他不熟。
还是警察。
案件结束就能天涯海角永不相见。
知花裕树果断按下选择键。
第34章
原来自己也没有倒霉到家嘛。
对方是警察,可以保证他大概率能控制自己的行为,比起波本、苏格兰他们这样的犯罪分子安全很多。
两个人压根不认识,而且等案件解决就能各奔东西,对方就算有百分百的疯狂爱意,也只能对着天空释放,这样的话等七天debuff消除,他清醒过来也不至于尴尬。
完美,完美。
选择完毕后,感叹号消失了。
知花裕树特意放轻了呼吸,微微提起一点身体,随时准备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火速丢下波本逃跑,但是警察先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男人一身西装笔挺,凤眼上挑,文质彬彬,西装下的白衬衣扣子严严实实扣到最上面那颗,领带也打得规规整整,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极为知节守礼矜持克制的气息。
一看就是文化人。
文化人好啊。
文化人讲面子,不会允许自己当做出失态的表现。
比如此刻。
知花裕树完全看不出debuff有在这位警官身上发生作用。
他依然维持着刚刚的姿势,神态、动作都好像没有任何偏移。
唯有一点。
那双刚刚还在观察他的凤眸移开了目光,并且很刻意地避开他,一丝一毫都不再转回。
知花裕树十分心虚。
对不起,七天之后如果还有机会,他会补偿这位警官的!
波本完全没看出诸伏高明有什么异样,虽然对方在看到莱蒙时愣了下,但是看到那家伙稍微愣一愣很正常,没反应才比较不正常。
波本再次问道:“请问是有案件相关的事情要问吗?”
文质彬彬的警官忽然深深蹙眉,“是,不过抱歉,既然有人受伤了,你们今晚先休息,明天再麻烦你们到长野县警察本部做个笔录。”
“失礼了。”他退出医务室,还顺带将门掩住了。
波本:?
景的哥哥特意过来一趟只为说这么一句话吗?
他隐约感觉到对方的状态似乎不大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不过赶紧离开也好。
那毕竟是景的哥哥,两人的凤眼十分相像,莱蒙和景是搭档,万一被他看出两人长得很像就麻烦了。
他回头,椅子上那个黄狐狸又舒舒服服地窝回了椅子里,状态比起之前更加放松,嘴里发出喟叹。
“这位警官真是个大好人啊!”
波本再次:?
“你还真是喜欢发好人卡。”他记得连伏特加都得到过莱蒙的好人卡。
“哪有?”知花裕树马上反驳,“你就没收到过。”
波本:“……”
知花裕树拍板决定,“波本,你现在送我回去吧。然后明天你自己去警察本部做笔录。”
“你不去?”
“我怕警察。”
“我是坏人,我也怕。”
“我是领导,怕也给我去!”
……
诸伏高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退出医务室的。
他感觉到自己现在状态非常不对。
走廊上没有人,他单手松开勒得过紧的领带,快步走到尽头的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将冷水泼到脸上。
水珠沿着下巴滴落,滑至喉结,又跟随滚动的喉结向下,没入被扯开一颗扣子的衣领。
冬日的冷水凉得指尖发颤,但也只是让过热的大脑短暂冷却了一瞬。
诸伏高明垂下眼眸,怔然地看着自己的手。
是因为长达17年的找寻终于有了结果才会反应过度吗……
那确实是他,是小树。
就算发色变了他也不可能认错,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长那般模样。
他还活着,还活着。
活着就好。
诸伏高明回头看向卫生间的门,走过去将门关上,在黑暗里又一次将冷水泼到脸上。
太不对劲了。
就在认出小树的那瞬间,他的大脑就像触发了什么开关,浑身的血液再也不受控制,在体内肆意奔走,寻找根本不存在的宣泄口。
他拼命忍耐才没有显露异样。
那时候,他很想……抱住小树。
不只是抱住他,还想要亲吻、噬咬,甚至代替那个和他关系亲近的浅金发男人握住他受伤的脚腕,将他的脚心放在小腹捂热。
他会软软地叫他“高明哥”。
那样的画面只是掠过脑海便带起惊涛骇浪的反应。
诸伏高明察觉到身体的异样,强行止住思绪。
这很不对劲。
他怀疑自己大概是陷入了某种类似于可爱侵犯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