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老实但万人迷[快穿](170)
宋汝瓷放下心,弯了弯眼睛轻声道谢。
他自己试了试,又有些歉意地请褚宴再多帮些忙,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袖子给宋厌攥着:“我没力气,身上不听使唤。”
“我知道。”褚宴摸摸他的头发,“不要紧。”
这其实不是什么好兆头,目前只是身体太过虚弱时不停时候,等再被星力侵蚀,这具身体都会慢慢玉化。
两个月后,他奉诏回京,有机会接近禁地,就会设法替宋汝瓷取回天膏玉髓,据说只要有了这个,就能令人脱胎换骨,无须修炼也可入仙途。
褚宴叫人把宋厌抱去厢房睡,又拢着宋汝瓷,帮他脱衣。
司星郎还是昔日里三层外三层的习惯,但瘦多了,衣带解开,衣衫就从肩头滑落,一直坠到手腕。
这样的辛劳,已经让虚耗太过的人又短暂陷入意识飘渺的昏沉。
褚宴及时揽住软倒的单薄腰身,宋汝瓷依靠着他,头颈微垂一片雪白,青丝倾泻,覆住肩头与柔软手臂,睫毛寂静,霜唇无力微抿,侧脸在灯下苍白美丽得令人心惊。
褚宴低头轻轻吻开那两片唇,又渡进去些精纯的先天精气。
宋汝瓷慢慢醒过来,身上只有薄薄一层新换的中衣,腿上盖着薄被,被褚宴用厚重暖和的披风裹在怀中。
察觉他醒了,褚宴就低下头,嘴唇碰着翦密睫毛,轻轻亲了亲这双眼睛。
“现在呢。”褚宴问,“好些没有?”
宋汝瓷尝试动了动手臂,发现可以稍微抬起一些,力气也有所恢复,眼睛亮了亮,欣然着弯起。
像一哄就高兴的小孩子。
褚宴看着他,眼睛里也跟着微微笑了下,揉了揉乌润的头发:“逞强。”
自己还是该被哄被照顾的小孩子,就去照顾别人、保护别人,也不顾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
褚宴轻声说了一句,看宋汝瓷低着头,垂着睫毛露出知错的诚恳神情,有些哑然,也不再多说,只是继续亲他。
亲吻的动作熟稔,这就更可信,说不定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少年侍星卫已抱着他命中的小星官,玩成亲游戏,掀开祭袍,悄悄亲过了很多次。
宋汝瓷的话并不多,甚至很少,很安静,只是睫毛不住地轻轻颤抖。
雪玉似的人,动情时就从耳尖开始晕开薄红,这种血色在白皙皮肤上晕染,像上好的狼毫笔饱蘸春色点染莲瓣。
褚宴亲那颗朱砂色的小痣。
宋汝瓷的呼吸变得急促,无法抑制。他不清楚宋厌睡在什么地方,怕让孩子听见,手指攥住褚宴的袍袖。
他的皮肤太薄了,被养护得太精心。
如今只是指尖与布料摩擦,便在瓷白下也泛出红。
褚宴就立刻停下亲吻,握住那只白皙的手,拢在掌心,温存地安抚。
不亲了。
不能抱着亲来亲去,可做的事也还有很多。床榻上的污血被一道法术化净了,屋子里也叫法力涤荡,只剩下干净清苦的药香。
褚宴动了动手指,以法术让杯子自己倒水、蓄水,看见微微睁大的霜蓝眼眸里捧场的惊讶,没忍住轻轻笑了下。
他让那个杯子飞到手里,掌心蓄力一震,就化作一片水雾,因为里面化了碧春丹,还有极清新的草木生发香气。
宋汝瓷闭上眼睛,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觉得很舒服,仰头露出笑容。
笑容还未彻底绽放,又像是想起什么,下意识稍压了压。
褚宴并不急,这是难免的,宋汝瓷潜意识里同他亲近,但又是一家之主、屡遭变故磨难,身上背着宋厌与族人的责任,不可能轻易交付信任,需要慢慢来。
“你觉得我陌生,是不是?没关系,慢慢我们就会熟了。”
他揉了揉宋汝瓷的头发,低头说:“说起来,我也有些苦恼。我被调来故地做捕快,要留两个月,却没住处。”
司星郎心很细:“你不是本地人吗?”
“是。”褚宴说,“故而官府不给安排住的地方,让我回家。可我少年离家入京,家中人失落流离、无处寻觅,旧宅转手他人,早已物是人非。”
不食人间烟火、这几个月一路住客栈的星官大人完全被这个故事打动了:“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宋汝瓷主动抬手抱住他。
褚宴将他拢进怀里,摸了摸清瘦脊背,摇了摇头,继续向下说:“无妨,只是我在驿站里遭了贼,如今身上盘缠不够,眼看就要被人赶出去了。”
“我已经卖了三天艺,挣的钱很微薄,还不够吃饭。”
褚宴说:“想与人合租个宅子。”
天机巡狩黜置使、十八省总捕头遭了贼。
身无分文,惨到当街卖艺,想合租个宅子。
宋汝瓷有点惊喜,和系统说悄悄话:「他想合租个宅子。」
系统:「……」唉。
系统强行装作没听见黜置使大人震天响的算盘声:「真,真巧。」
系统:「我们也想合租个宅子。」
褚宴:“我还想和人合伙做点小生意。”
系统想跳起来头槌他膝盖。
但《刑名六术》是个专门用来抓贼的功法,第一节便是“洞若观火”,这天机巡狩黜置使早把功法修到顶尖,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扫过小黑影子藏身的油灯。
系统动也不敢动,只敢蛐蛐褚□实在诡计多端,偏偏还直击痛点,每一项都是他们正急需的。
除了褚宴褚大人……肯定找不到更合适、安全、靠谱的合租合伙对象了。
系统心痛,看着宋汝瓷把糖葫芦的创业计划细致讲出,两边一拍即合,褚宴没有本钱,故而出人出力,因为东西都是宋汝瓷的,所以二八分成。
褚宴似乎很了解这些生意经,耐心给连“二八分成”都没听过的宋氏家主讲解。
这些东西好人听了都要困,何况宋汝瓷病着,黜置使大人又贴在他耳边,刻意把声音压得又低又柔。
果然宋汝瓷勉力听了一会儿,睫毛就坠落,又努力掀起,这样反复几次,连瞳光都有些涣散,被轻抚着脸庞抬头,只知道一味看着褚宴的眼睛。
“累了是不是?”褚宴柔声说,“睡吧。”
宋汝瓷在这种时候是不会掩饰的,枕在他的手掌上,朝他露出纯净笑容。
褚宴低头拢着他躺下,就被手臂抱住脖颈,柔软微凉的嘴唇贴在颈侧,很柔顺地亲了亲。
褚宴的呼吸停顿了几瞬,身体没动,捧着掌心很快闭眼睡熟的人影。
……黜置使大人去院子里浇井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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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宿的兵荒马乱,到了天光大亮,方才总算是告一段落。
宋厌是最后一个醒的。
一方面是小孩子难免觉长,睡不久长不高,另一方面也是系统那一数据擀面杖抡得有点用力,宋厌在耀眼日色里醒过来,脑子还有些晕。
他坐起来,看着手里紧紧攥着的衣袖,模模糊糊记忆回笼。
……医馆,宋雪襟,生病。
宋厌的脸色瞬间变了,鞋子都顾不上穿,踉跄着跳下榻飞跑出去。
这地方显然已经不是医馆了,是个寻常民宅,虽不气派,却清净规整,院子里还有一小片绿油油的菜畦。
宋厌只顾着去找宋雪襟,冒冒失失几乎闯出院子,被不知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那种极度恐慌下的尖锐耳鸣淡了,才听见柔和的熟悉嗓音。
宋雪襟在叫他。
宋厌愣了愣,定了定神,转过身。
宋雪襟。
宋雪襟看起来好很多了……不再是昨晚吓得人魂飞魄散的样子。
虽然脸色还是苍白,多少有些病气,但眼睛很清亮。素色青衫妥帖,长发束在背后,披了件厚重的赭色外袍。
宋厌听见他说“过来”,意识还转不过神,两条腿已经不听使唤地飞跑过去,跑得太急,甚至还摔了一跤。眼睛也不听使唤,拿袖子狠狠地擦,眼泪还是大颗大颗止不住地往外涌,抽噎得像什么非常没出息的小屁孩。
宋雪襟被他的动静弄得微怔,又笑了,眼睛弯着,取出干净柔软的布帕,弯腰替他擦拭糊满眼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