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老实但万人迷[快穿](143)
想说的话全乱成一团,伶牙俐齿不管用了,欺诈师已经不记得怎么不行骗地好好说话。
那还不如索性干脆变回去。
变回白蛇的旧实验体还戴着那个芯片,这次没有骗局了,没有陷阱,白蛇笨拙地咬住一个螺母试图帮忙拆,又因为太急险些咬崩了牙。
狼王又从鼻子里表示那种强烈的不屑。
扒拉开白蛇,单手抱着小猫博士,抄起扳手一通大展身手,拧掉了所有螺丝——但拧得过于快了。
所有型号,所有螺丝、螺母和垫片,全部拆下来的零件都混在一起,乱成一团,还有两个螺丝钉卡在了狼尾巴又粗又硬的毛里。
白蛇:「唉。」
陵拾炸了炸后颈毛,一边向博士道歉,一边尝试弥补,看不懂的地方只好又回来问。
塞恩夺下图纸埋头研究,一尾巴扫给他十几罐落日蜂蜜啤酒:「喝吧,别添乱了,你还是适合喝酒……?」
正在喂博士喝小甜水的狼王:「?」
这不是蜂蜜枫糖小甜水吗??
深橙兽瞳对上幽绿蛇眸。
沉默了两秒,手忙脚乱扔下图纸螺丝刀查看宋汝瓷的情况,中了猫薄荷、又喝下一整罐啤酒的博士过分乖了,只是安安静静眨着琥珀蜜色的眼睛。
坐在毛线堆里。
尾巴轻轻摇晃。
小猫博士看了他们一会儿,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狼耳朵、摸了摸洁白蛇鳞,又揉了揉眼睛。
握着狼王锋利雪亮的合金爪刃,尾巴又轻轻卷住白蛇,叼着那条蛇蜕做的被子,认真好好铺平。
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实验体:「…………」
这是一起睡的意思吗?
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的,但话没出口,哪边都没出口,心脏先狠狠往胸壁上一敲。
埋进被子里的小猫博士蜷着,变成一小团,耳朵趴平,就像每个在高塔里的日日夜夜,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涌了出来。
第76章 出大事了
博士努力把自己埋在蛇蜕被子里。
白蛇急坏了, 嘶嘶地钻进去,给他华丽的宝石、光润的珍珠、末世里珍贵异常的能源电池。
给他会闪光的鳞片。
博士轻轻摸了摸他的闪光鳞。
幽绿蛇瞳里的苍白脸颊,在被子搭出的小小黑暗里, 望着他, 努力露出一点笑来——那点笑很漂亮、很温柔,但欺诈师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好像小朋友, 明明已经伤心透了, 还因为不肯让人担心,因为要做“厉害的博士”, 把难过咽下去,消化掉。
消化掉, 消化干净。
揉一揉眼睛。
“我没事。”宋汝瓷轻声安慰他, “我是喝了一点酒, 有点头晕。”
他根据知识储备, 客观推测:“我应该是喝醉了, 在闹, 不要紧。把我放在这里, 等酒劲过了就好了, 就不哭了。”
不是这样!塞恩想反驳,但欺诈师口中已经不会好好讲述真心话。
白蛇急得炸鳞, 被子外面的尾巴不停拍打——看起来恨不得去什么神秘之地偷来永远不会伤心的甜蜜果, 剥皮削好切成最适合小猫吃的小块,一点一点喂给博士。
巨蟒虚影贴着毛线地毯, 脑袋压低,蛇尾巴晃得沙沙作响,轻轻卷住宋汝瓷的手腕,笨拙地模仿哺乳动物, 蛇颅又蹭又拱地贴着那只柔软白皙的手掌。
宋汝瓷抿起嘴角,脾气很好地轻轻摸他。
白蛇趁机游进博士怀里,蛇鳞缓慢微弱地翕张,在那种潮湿的、温热的带着一点甜蜜酒香的呼吸里,他听见博士说:“谢谢你们回来看我。”
琥珀色眼瞳里又淌过那种冰蓝色的寂静流光了。
只是这次离实验室残骸足够远,博士没被控制,没说着“回去”像坏掉的小机器人一样跌跌撞撞往那片废墟走。
博士侧躺着,身上盖着蛇蜕,抱着狼尾巴,轻轻摸光滑的蛇鳞。
乖乖地一动不动。
“我很开心。”
“你们快走吧。”
“跑到外面去,我有很多吃不完的营养膏,止痛针,外面……”
这种时候还得靠哺乳动物——有些蛇已经急到身体和舌头一起打结,只会重重拍尾巴的时候,还得是狼王冷静镇定。
尾巴一卷,手一伸,连着蛇蜕被子,把小蛋糕稳稳当当抱起来。
“那可完蛋了。”
陵拾柔声说:“我们不走,就算要走,也要把你绑架了一起走。”
被他抱起的小猫博士愣住。
“我们现在可都变得非常厉害了,所以就算是实验室的激光武器、次元波武器也轰不走。”
狼王鼻尖贴着鼻尖,碰了碰,告诉他:“轰不走,你的实验室沦陷了,博士,你现在是小猫俘虏,交出一百支止痛针、一百管草莓牛奶营养膏也没用。”
……赫然被勒索的博士仰着脸,被他捧着后颈和脊背,还因为猫薄荷和蜂蜜啤酒醉得浑身滚烫而软绵绵,十分惊诧错愕。
竖起小猫耳朵、睁圆了小猫眼睛。
陵拾轻轻笑了下,低头揉了一会儿奶油三角小蛋糕似的耳朵,过足了瘾,拽过蛇尾巴给他缠在手腕上。
——值得一提的是欺诈师气得当场扭头咬了灰狼一口。
但蛇尾依旧十分驯服,又乖又老实,雪白的一圈绕着单薄腕骨。
陵拾告知博士:“就是这样的计划。”
“和我们走吧,好博士。”
温暖干燥的手掌,又仔细又小心,模仿着机器臂当初那种轻柔得像风的力道,抚过溢满泪水的冰凉脸庞。
指腹按着小猫耳朵后面的绒毛旋,轻轻地抚摸,温柔到极点地画着圈,狼尾巴卷过无意识颤栗的单薄脊背,拢着软绵绵的尾巴根,把人圈住不放。
不放不放。
当初怎么会舍得跑的。
陵拾托着柔软的、轻轻悸颤的胸肋,掌心贴着那颗跳动的心脏,好像小鼓槌,砸进本来空洞到随便什么都能渗进去穿透的胸口,接着长出嫩芽。
长出嫩芽还怎么走,动物可以迁徙,植物难道要拔根就跑吗?
当然不可能,所以不走,狼尾巴要缠在博士身上。非要再缠上一条蛇……算了。
能忍。
灰狼嫌弃地刨了刨毛线堆。
“走吧。”
深橙色兽瞳温热,小猫博士被托着肋下举起来,琥珀蜜色的眼睛滴流圆,耳朵轻轻动着,尾巴卷住伶仃脚踝。
“决定了。”
狼王宣布:“我们要建一个小猫窝。”
……
「蠢狼!」白蛇大声嘶嘶叫,「你又把博士惹哭了!」
陵拾拎起被咬了一堆窟窿的狼尾巴,随随便便轻松复原。
狼王抱起小猫博士,准备帮宋汝瓷换衣服睡觉,扫了急得乱窜游来游去的白蛇一眼,充满了对鳞片类的同情:「不懂就不要说话。」
「我不懂?我有眼睛!」冷血动物火冒三丈,「博士的眼泪把你的毛都淹了!你快给博士擦脸!」
狼毛又不吸水!
为什么不换柔软亲肤又轻薄便携的蛇蜕??
他们是在用精神力交谈,但喝醉的博士居然似乎也能听见,浅奶油金色的小卷毛弹簧似的立起来一小撮,天线似的搜了搜信号,卷着一绺湿透的狼毛。
小猫试图加入实验体秘密通讯频道:「没有哭……」
在深橙色兽瞳的森然凝视下,白蛇瞬间僵硬到不会走路。
“我说错了。”欺诈师立刻改口,尾巴尖推了推琥珀色单片镜,“博士,您又聪明又沉稳又厉害,当然没有哭,我是说,这头蠢狼把您惹难过了——”
但博士就是相当坚定的:“没有难过。”
塞恩:“。”
白蛇理亏,被灰狼毫不客气踩住尾巴,划花了整整十片雪白蛇鳞。
同时被猫薄荷和落日啤酒暗算的小猫博士,差不多已经彻底醉到完全迷糊,但意志依旧很顽强,攥着袖子自己努力擦干净眼泪:“没有……”
最后一点话音被喉咙里细细软软的咳嗽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