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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 一(163)

作者:藕香食肆 时间:2019-10-10 18:13 标签:重生 虐恋情深 系统

  谢朝男子之间的事虽未大行其道,可也一直不算少。衣飞石见过老夫爱少年,可从没见过老夫爱老夫。便是年轻时感情再好,年纪大了各自娶妻生子,也顶多是相见时坐在一起喝上一杯,聊聊年轻时的风花雪月——毕竟,有妻就有子,年纪大了,就要给继承家业的嫡长子足够的体面。
  谢茂并不知道衣飞石时时刻刻都在想十年、二十年后的分手。
  他被衣飞石一句话表白得心花怒放,笑意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捧着衣飞石脸颊不放。
  “是么?这也是朕最快活的日子。朕从来没有这样欢喜、高兴。这是朕最好的日子——”
  他亲吻衣飞石的嘴唇,许诺道,“咱们以后都要这样快活,永远都这样快活。”
  衣飞石才被羊肝折磨着吐了几场,谢茂心疼得不行,既然都亲自到衙门来接了,干脆就把人接回了行功。
  膳房炖了止呕养胃的羹汤来,谢茂喂衣飞石喝了半碗。
  被压在榻上当残废照顾的衣飞石哭笑不得——他就是吐了几场,又不是断了腿,为什么不许下榻啊……
  “朕心疼一下你不能行?”谢茂又去捧衣飞石的脸,两只手捧着,又捏衣飞石的脸颊嘟嘟。
  衣飞石故意摇头,带着谢茂两只手晃悠:“不行。”
  “朕说行。”
  “臣说不行。”
  “谁说了算?”
  “陛下说了算。”
  “那朕就要心疼你。老实榻上歪着,起来就打腿。”
  “哦。”
  衣飞石穿着素丝寝衣的长腿从被子里翻出来,故意用赤裸的脚尖点谢茂小腿:“打哪里呀?”
  不等谢茂说话,他把自己修长笔直的腿欣赏了一遍,用谢茂的口吻赞美道:“小衣的腿生得这样好看,怎么舍得打呢……”
  谢茂被他笑倒,抱住他这条顽皮的长腿就亲,“舍不得舍不得,朕来亲一口……哈哈。”
  二人正在玩笑,门外传来朱雨小心的声音:“禀圣人。”
  门帘子放下了,谢茂与衣飞石又在榻上滚来滚去,外边不知道情况就不敢轻易打扰。
  谢茂正在捏衣飞石的脚趾头,声音中还带了两分笑喘:“何事?进来说。”
  衣飞石赶忙把自己不老实的腿往毯子里收。和皇帝闺中笑闹无所谓,反正更羞耻的事都做了,当着下人的面,他还是要脸的。谢茂帮着他理了理散乱的衣襟,顺手抱住他,一起歪着。
  朱雨进来施礼,禀报道:“黎王奉召拜见。”
  谢茂一直都记挂着卫戍军的事,当即起身下榻。
  朱雨服侍他更衣,他转头问衣飞石:“卫戍军满城捉妓女的事,你知道?”
  “臣知道此事。”衣飞石挪到榻边,也想起身,“黎王和臣商量过此事。”
  “烟花之地鱼龙混杂,本来就是诸色府采买贩售消息的地方,臣也想挖一挖。只是属下不争气,消息次次泄漏,臣也不能把长青城所有市妓私娼都抓了。”
  “黎王殿下主动替臣解围,臣惭愧。”
  长青城在西北军治下,黎王没狂妄到不和衣飞石商量就随意行动。
  谢茂换好一袭簇新的墨地金绣腾龙圆领袍子,袖口窄,束上白玉金带,没有佩饰。因也没想出门,夹袍不厚,看上去长身玉立,很是清俊尊贵。衣飞石看着都有些痴了,着迷地盯着皇帝腰带下的潇洒身线。
  朱雨替谢茂戴冠,谢茂自己理了理鬓发,见衣飞石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禁笑道:“好看呀?”
  衣飞石脸有点红,却很诚实地点头:“好看。陛下最好看。”
  谢茂就忍不住走近榻前抱他:“好看也是你的了。欢喜么?”
  衣飞石并不把这句话当真,也乐呵呵地点头:“欢喜。”反手抱回去,认认真真地亲了亲。
  这腻歪得朱雨牙都要酸倒了。
  从前几年还好,自从这回陛下来西北与侯爷行了好事之后,那真是甜话不要钱买,张口就来。
  这两位是彼此都喜欢夸,夸得对方自信心十足,动不动就是一副“我这么好,可让你捡了个大便宜”的傲娇姿态,另一个就猛点头,是呀,可捡到宝了!三生有幸!八辈儿积德!
  这态度又把对方捧得不得了,越发自恋,越发自夸,简直进入死循环。
  二人穿个衣服又亲来亲去磨蹭了一会儿,谢茂才又问:“下边来禀说,卫戍军专杀与你身边亲卫相好的娼妓,这事儿你也知道?”
  衣飞石愣了愣,立即保证道:“臣会约束属下,不使妙音坊事重演。”
  看他的样子也有点莫名其妙,黎王是不是疯了?这不是故意搞事吗?
  这消息让衣飞石坐不住了,立刻请旨要“下榻”,若卫戍军真的专门挑着他身边亲卫的相好杀,这么故意挑衅,都是当兵的,脾气哪个不暴躁?不闹起来才见鬼了。
  谢茂也不是神经病,正经事当然比闺阁间的情趣重要,吩咐朱雨服侍衣飞石更衣,自己先去见谢范。
  “臣来迟了,陛下恕罪。”谢范见面先磕头。
  谢茂笑眯眯地请他坐,吩咐赐茶,说:“六兄知道朕为何召见吧?”
  “臣来之前正在查问此事,已然有了大致的结果。”
  谢范来之前显然才换了一双新靴子,只是来不及换衣裳,袍角还带了一点儿污泥,他自己没看见,谢茂是个善于默不着声打量观察的性子,一眼就看出谢范这是亲自出差了,可见操劳。
  “上禀陛下,在长青城清查欢场酒楼的差使,是臣向侯爷请来的。”
  谢范提及衣飞石时一向很注意,这一回也用了尊称,说的是“请差”,而不是什么要来的、讨来的。
  这个细节显然取悦了谢茂,笑容更温和了些:“他和朕说了。”这口吻,俨然夫妻二人。
  “具体负责此事的,是张岂桢与杨广南。臣还从侯爷处借了两个熟悉长青城情况的亲兵,一齐帮办此事。要说故意杀害与侯爷身边亲卫相好的娼妓——此事绝对没有。”谢范先表明白了立场。
  “很巧合的是,所有查有实据、涉嫌间事的娼妇,恰恰都和侯爷身边的亲卫有关系。”
  谢茂点点头。这种事情,谢范没必要骗他,而以谢范的本事也不至于查不出真假。
  “臣想,这事必然不可能是巧合。要么,是诸色府的奸细,有计划地选择接近侯爷身边的亲卫,所以臣在清查奸细时,查一个侯爷身边的亲卫便中一个,要么,”
  他看着谢茂,说,“有人故意捣鬼,误导臣对诸色府奸细的清查。”
  “臣请侯爷身边内卫首领孙崇与臣做了一场戏,果然有人闻风而动,肆意传播卫戍军挑衅为难督事行辕的消息。臣来见驾之前,已经把人一网打尽。这会儿还在审,想来再过一两个时辰,就有口供了。”
  谢范办事也一向有谱,事情没办好,他怎么敢来见皇帝?见了怎么交代?
  所以他宁可拖着暂时不来见驾,也要把人抓住了,才赶来向皇帝回话。
  “去看看侯爷出门了没有?”谢茂即刻吩咐。
  这件事显然另有内情,叫衣飞石先来听了第一手的消息,总比出门一头雾水自己慢慢查问好。
  没一会儿,穿戴整齐的衣飞石就进来了,向给皇帝施礼,再和黎王互相致意。
  谢范很礼遇地起身给衣飞石让位置,他固然是知礼尊敬,可衣飞石名份上就是一个侯爵,哪里敢让谢范这样的亲王让座?正要推拒,谢茂指了指自己身侧的位置,说:“小衣来给朕添茶。”
  ——当着王爵的面,敢坐那个位置的,除了皇后,也就只有掌了宫权的妃子了。
  谢范含笑看着,衣飞石差点被噎住。到最后衣飞石也没有去坐那边的正位,叫朱雨搬了个绣墩来,摆在皇帝身边坐了。这位置亲狎无比,近是够近了,可是绝对称不上尊敬。
  ——这是宁可自降身份、充作幸臣,也不愿当面僭越。
  谢茂面上看不出表情,仍是笑眯眯的,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他对衣飞石的爱重,太后知道,黎王知道,仿佛就只有衣飞石不知道。太后对衣飞石礼遇,黎王对衣飞石礼遇,偏偏就只有衣飞石对他自己毫不礼遇。
  衣飞石宁可像个奴婢一样坐在皇帝脚下,也不愿意与皇帝并坐。
  谢茂暂时不去管这点儿琐事,转头问谢范:“大略知道是哪方的人么?”
  衣飞石果然很老实地给谢茂添茶。
  他待在皇帝身边的模样一向乖顺老实,哪怕很少操持贱役,架不住他眼疾手快,耳聪目明,举止间就显得异常优雅从容。斟茶时茶汤击碗水声濯濯,端茶时茶碗贞静不落一丝苟乱。
  一盏茶添好,他微微躬身,这才重新在谢茂身边的小绣墩上坐下。
  谢茂却一眼都没有看他。
  “不是陈人。”谢范肯定地说,“臣闻陈朝诸色府网罗天下群英,没有口供之前,臣也不敢断言此人是否出身诸色府。不过,肯定不是陈人。”
  陈地广阔,谢范一口咬定不是陈人,只可能是他已经知道对方是哪国人了。
  “谢人?”谢茂问。
  谢范迟疑着,还是点了点头。
  天人感应之说在谢朝大行其道,日食月变天灾人祸都要扣锅在皇帝背上,由此可见一斑。
  现在案子一查,发现在故陈大地上搞事的不是陈人,反而自家的叛国贼,难免就有不懂事的文人暗搓搓地留书讥讽,这要不是皇帝失德,子民怎么会背叛君父?肯定是皇帝做错了呀!昏君呀!
  所以,为了前程,为了好看,一般大臣是不敢随便将这种事奏报给皇帝的。
  ——宁可按下来偷偷把人砍了,也不会把这种事呈递到皇帝跟前,打皇帝的脸。
  谢茂重生了好几辈子,早就过了心心念念刷个千古一帝成就的时候,别的皇帝都看重的名声,他压根儿就不在乎。出个卖国贼就是皇帝失德,这天底下还有不失德的圣明君主吗?
  听说是谢人,他就想起了不安分的西河世家,随口问道:“南人北人?”
  谢范道:“南人口音。不过,臣前不久才去西河三郡待过半年,瞧着倒像是西河人故意装扮成南人。”
  “朕听说最近西河有个流言,说是当年西河王太子访陈,与陈朝一位宗女邂逅,春风一度之后,这陈氏宗女就有了西河王族血裔。恰逢西河国灭,王太子死了,陈氏宗女独自抚养西河太孙成人。”谢茂道。
  谢范面色凝重,他还真没有听说这等流言,皱眉道:“西河国早几十年就被灭了,真有什么王太子的后裔留下,也不该在此时才蹦达出来。现在扯什么陈朝宗女,故意和陈氏皇族扯上关系,显见是陈朝新灭,想要整合故陈遗民抵抗朝廷的势力。陛下,这流言背后的势力,图谋非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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