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寡人会怀孕!(70)
眼看着4.4.0任务就要完成,最后一哆嗦的事儿,竟被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嬴广才给毁了,梁苒能不动怒么?
赵悲雪走过来,轻声说道:“君上的手都打红了,下次这样的粗活儿,还是让我来罢。”
赵悲雪小心翼翼的捧起梁苒的手掌,托在掌心中,犹如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轻轻的吹了吹梁苒通红的手背,说:“吹吹就不疼了。”
梁苒:“……”咦,好恶心,鸡皮疙瘩都掉下来了。
梁苒需要赵悲雪生孩子,但并不需要他的亲近,冷漠的将手掌收回来,说:“你受伤了,回去包扎罢。”
赵悲雪点点头,目光还是那样感动,君上果然是关心我的。
梁苒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说:“还有那件衣裳,坏了就重新裁一次。”
赵悲雪说:“是,请君上放心。”
梁苒没有多说,示意虎贲军收兵,众人一起回了营地。
到了营地之后,梁苒立刻回到自己的营帐,仍然不叫任何人伺候,也不叫任何人打扰,就仿佛……
仿佛金屋藏娇了一般。
赵悲雪看着梁苒的背影,陷入难得迷茫之中,总觉得梁苒对自己……忽冷忽热的。
梁苒进了御营大帐,迫不及待的将儿子从背包里取出来,虽然将宝宝放入系统背包,有时候相当方便,但梁苒还是想要一直抱着宝宝,也不知背包的空间如何,会不会委屈了寡人的儿子。
“啊!啊~”小宝宝眨巴着大眼睛,指着梁苒的手背。
梁苒的手背红彤彤的,是刚才殴打嬴广才所致,并不是很严重,不上药的话明日一早也会消肿,完全不碍事儿,只是有些胀痛罢了。
梁苒并非娇气之人,自然不在意这些。
小宝宝的眼睛耷拉下来,好像很是心疼,嘴里又是“啊啊”“嗯嗯”了一大堆,梁苒是一句话都听不懂的,但是他听得出来,儿子一定是在关心自己。
梁苒笑着说:“无妨的,只是红了一些,其实一点子也不疼。”
小宝宝:“啊!啊!”
小宝宝手舞足蹈,在襁褓中滚来滚去,好不容易抱住梁苒的手掌,嘟起粉嘟嘟肉呼呼的嘴唇,“呼——呼——”给梁苒吹了吹。
小宝宝果然也是赵悲雪的儿子,跟刚才赵悲雪吹气的举动简直一模一样。
梁苒的面上没有分毫嫌弃,反而笑起来,满满都是宠溺:“你是在心疼君父么?给君父呼呼?果然儿子一吹就不疼了呢,儿子真厉害。”
“咯咯!”小宝宝被表扬了,开心的笑起来。
梁苒可不知,刚才自己的反应有多么的双标!
嬴广才被扣押,大宗伯偷偷派出的军队全部落网,已经无人与梁苒争抢菰泽国的大军。于是第二天大军整顿,安安稳稳的上路,前往接应菰泽精锐。
疆土浩瀚,一片茫茫的戈壁,菰泽二十万精锐铁骑整齐划一的排列着方队,立于日光之下,静静的等待着他们未来君主的检阅。
世子郁笙首先走过去,菰泽将军自然识得他,跪下来拜见,世子郁笙打了几个手语,回头对梁苒作礼。
菰泽大军随即扑簌簌的跪下,犹如黑色的海浪,声音高亢冲天,震声高呼:“拜见君上!拜见天子——”
梁苒眯起眼目,看着那蔓延在整片戈壁之上的黑甲大军,心窍仿佛被点燃,陡然升起一股沸腾的热浪,不停的翻滚,不停的咆哮。
寡人与上一世不一样了,一切都会不一样。
梁苒展开黑色的袖摆,朗声道:“将士们平身。”
“谢君上!”
菰泽将军上前,将虎符呈给梁苒,请梁苒阅兵。
不愧是菰泽国的精锐,菰泽昔日里不喜欢招猫逗狗,总是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就是这样夹缝生存的国家,保存了这么久没有被强国并吞,正是因为他们的冶铁技艺。
那黑甲,那兵刃,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单说军队的配置,便是最为顶尖的。
如今梁苒不只是拥有了这样的军队,他还拥有了菰泽国的冶炼技术,在不久的将来,整个大梁国力都会增强。
梁苒之前曾想过,菰泽大军二十万之重,归顺之后将多出一大笔口粮开支,除了粮饷,还要给大军配备马匹等等,这笔钱该如何从国库支取,大宗伯一定会多方为难。
但眼下,根本不需要为难了,梁苒在路上遇到了义父冯栋,还有义兄冯沖,冯家的家资无数,比之一个国库绰绰有余,还有无数骏马良驹,一下子便解了梁苒的燃眉之急。
一切都太顺利了,梁苒心想,寡人的长子也顺利降生,往后必然会愈发顺利。
扈行队伍与菰泽大军顺利会师,便准备浩浩荡荡的班师了。
第一日先在戈壁扎营,整顿之后上路。
梁苒进了御营大帐,刚想歇息一会儿,逗逗儿子,便听到营帐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难不成梁溪与梁深的部下又打上了?
梁苒打起帐帘子:“何人喧闹?”
苏木上前回话说:“启禀君上,外面来了一堆难民。”
“难民?”梁苒惊讶。
苏木点点头,仔细回禀。前面是菰泽国的地界,但如今已经变成了大梁的土地,菰泽国的子民听说天子来了,流民和难民便涌过来,围在营地外面,想要讨一口饭吃。
菰泽国的国力不说强盛,但也算中庸之国,百姓倒是安居乐,自从北赵侵袭之后,农田被毁,畜牧被抢,百姓流离失所,北赵的骑兵还时不时在边疆抢掠,便出现了大批的难民。
那些难民走投无路,听说大梁的天子来了,准备到这里来碰碰运气。
苏木皱眉说:“君上,难民人数众多,不知里面会不会混入北赵的细作,唯恐扰乱军营,臣这就将他们驱赶离开。”
梁苒举目望向行辕大门,隔着厚厚的木门,他什么也看不到,但能听到菰泽百姓的哀嚎声、哭泣声,还有无助的乞求声。
有些难民说的是中土的语言,有些难民说的是菰泽的方言,但梁苒发现,无论是哪一种语言,他们的本质都是相同的,即使他听不懂菰泽的方言,照样可以感觉到那些难民的痛苦,还有……
走投无路的悲哀。
那种悲哀,梁苒上辈子何尝没有体会过呢?
他一心想要治理好大梁,只求每一个百姓都有饭吃,大梁的法律,可以覆盖在每一个子民身上,不再有国人与野人的区分,平民不会像牲口一样被奴役。
但只是这样小小的理念,梁苒却完成不了,太难了,实在难于上青天……
“君上?君上……”苏木奇怪,君上在发呆,而且君上的眼目中,充斥着一种悲伤。
梁苒回过神来,说:“不要驱赶。”
苏木惊讶:“可是君上,难民庞杂,三教九流,这其中难免混入不安好心之人,恐怕……”
如今大军接应了菰泽大军,按理来说不该节外生枝,尽快回到上京才对,可梁苒偏偏想要接济那些难民。
梁苒说:“无妨,如今军力充沛,寡人还会惧怕那三三两两的宵小之徒么?”
苏木应声说:“是,君上说的是。”
梁苒又说:“既然寡人已经接纳了菰泽,便不能只图他们的兵力,而不管他们百姓的死活,无论是菰泽民,还是上京民,都是寡人的子民,寡人需对他们负责到底。”
苏木出生贵胄之家,生在上京,长在上京,他虽然对梁苒忠心耿耿,但其实不知柴米油盐的难处,加之年纪轻轻,还未有太多的阅历,因而一时间无法理解难民的苦楚,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苏木从来不会质疑梁苒的决定。
梁苒说:“军中粮食尚且充盈,咱们一路也食不了这么多,你吩咐下去,开仓放粮,救济难民。”
苏木没有任何废话,应声说:“敬诺!”
世子郁笙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不能说话,属于听觉便异常的灵敏,那些难民聚集而来之时,他便听到了。但世子郁笙没有法子,他只是一个归顺的世子,毫无权势,毫无财帛,只能眼睁睁看着难民哭嚎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