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寡人会怀孕!(177)
“四……四皇子!”闻彦之吓了一跳。
闻彦之立刻搂紧怀中的摆件,说:“四皇子您怎么来了?这……这可是梁主说过赏赐给我的,赏赐出去的东西,怎可出尔反尔要回去?”
闻彦之误会了,赵悲雪不是来要回这两件顽物的。
赵悲雪完全不见与梁苒说话之时的“弱气”,显然,那些小奶狗一般驯服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他抱臂而立,冷冷的说:“闻相别着急,我并非是来要回这两个摆件,而是……”
他的目光向下掠去,盯在闻彦之的腰上。
——玉佩!
闻彦之目光一紧,心头狂跳,不管是摆件还是玉佩,都是他的心肝宝贝,可他的手还未来得及去捂住玉佩,只觉得腰上一轻,赵悲雪已然得手了。
玉佩一下子凭空消失,落在赵北雪的掌中,他后退了两步,与闻彦之拉开距离,别说不后退,闻彦之也不是赵悲雪的对手,此时那枚玉佩与他更是咫尺天涯。
赵悲雪仔细端详着那枚玉佩,果然,是梁苒随身携带的玉佩,上面还有梁苒的“体香”,其实是梁苒惯用的熏香。但凡贵胄都会熏香,衣裳和屋舍中都有熏香,梁苒惯用的熏香是独一份,因为是天子,旁的人都要避讳这种熏香,自然没有旁人使用。
赵悲雪对这个香味极其敏感,极其熟悉,如今这个香味出现在旁的男子身上,赵悲雪心里的妒忌犹如滔天的巨浪,翻滚咆哮。
赵悲雪晃了晃玉佩,说:“闻相啊闻相,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闻彦之连忙说:“四皇子您误会了,这是……这是梁主送给我的。”
赵悲雪冷冷一笑:“哦?是梁主送给你的?你可知这玉佩是何物?”
他不需要闻彦之回答,已然自问自答:“这乃是梁人国之重宝的一角余料所刻。”
闻彦之自然知晓,是大梁国玺的余料雕刻而成,虽然小巧,但别致温润,佩戴着好似有灵性,怪不得是国宝呢,十足珍贵。
赵悲雪又说:“梁主将如此贵重之物送给你,一个大赵的国相,你佩戴着此物招摇过市,若是叫君上看到了,你猜猜,他会不会觉得……你是通敌卖国,私联梁人的叛国奴!”
闻彦之浑身一抖,吓得脸色惨白。
他其实也怕被赵寤看到,所以在赵寤面前是不会佩戴的,都是避开赵寤才佩戴。
赵悲雪笑起来,但他的笑容冷冰冰,说:“要不要我将此物,送到君上面前?”
“不!不!”闻彦之连忙摇头。
赵悲雪说:“我与闻相素来无仇无怨,那日能讨得一命,还有赖闻相的好言相劝,因而并不打算检举闻相,至于这玉佩……”
赵悲雪幽幽的说:“闻相佩戴多有不便,我便好心将它拿走了,闻相不会有什么意见罢?”
闻彦之:“……”
闻彦之咬碎了一口牙,心肝儿都在流血,今日是去讨宝贝的,不是去丢宝贝的,虽然两个摆件也名贵,但绝不足这玉佩珍惜。
他此时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硬着头皮说:“好……好罢,多谢四皇子一番……一番美意。”
赵悲雪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赵悲雪“大获全胜”,将梁苒的玉佩拿回来,刚一走入营帐,便看到梁苒静坐在里面。他方才去截闻彦之,分明是等梁苒离开之后才去的,没成想梁苒杀了一个回马枪。
梁苒挑眉:“一身的伤,不老老实实的,去什么地方了?”
鬻棠和沐森站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他们是管不了主子的,主子一身的伤,但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作为部将也不好说什么,梁主就不同了。
看看,赵悲雪瞬间乖巧的不得了,说:“没去哪里。”
“手里拿的什么?”梁苒摊手。
赵悲雪只好将玉佩放在他的手心里,然后垂着头乖巧的站在一边。
梁苒一愣:“这玉佩……寡人不是送给闻相了么?”
一提起这个,赵悲雪便心酸,心窍里酸溜溜的直冒泡泡,说:“这是你随身佩戴的,我便向闻相讨了回来。”
赵悲雪补充:“他是自愿给我的。”
自愿?梁苒差点被赵悲雪气笑。就闻彦之那个爱财的模样,铁公鸡一毛不拔,竟能自愿将这等宝物交给赵悲雪?梁苒定是不信的,赵悲雪便算没有用他的长刀架在闻彦之脖子上,也必然是一通威逼利诱。
梁苒的猜测是无错的,分毫不差,无奈的说:“原你也喜欢这等宝物?”
赵悲雪却说:“我不管是什么宝物,是贵的,还是贫的,但这是你随身佩戴之物,如此亲密,我不想让它戴在旁人身上,再者……”
赵悲雪从梁苒手中拿过玉佩,放在唇边轻轻的嗅了一下,低哑的一笑:“这上面还有阿苒的味道。”
梁苒:“……”
梁苒一愣,面色有些僵硬,呵斥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鬻棠抖了抖鸡皮疙瘩,心说不是乱七八糟的,是黏糊糊的,他发现了,自从主上被打成内伤之后,说话都不太正常,有点……有点恶心。
还是沐森厉害,一张面瘫脸,喜怒不形于色,完全没有被黏糊糊肉麻的气息感染,镇定的守在一边,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赵悲雪说:“这玉佩是我从闻彦之那里拿回来的,便是我的了。”
梁苒叹了口气,无奈的说:“给你给你,什么好东西?快上榻上歇养,仔细肋骨错位了,有你好受。”
赵悲雪立刻美滋滋的上榻,躺下来还将玉佩握在手中,甚至轻轻的亲了两下。
闻彦之吃了哑巴亏,真的是哑巴亏,也没办法跟别人说。他虽然得了宝贝,但还是灰头土脸的回了北赵营地。
赵寤见他去了这么久,说:“那个梁主如何?真是病了?还是假装害病?!”
闻彦之虽然吃了亏,但他到底还是从梁苒那里刮饬到了很多好东西,以后还想从梁苒身上捞油水,自然不会背地里诟病梁苒。
闻彦之信誓旦旦的说:“君上,那个梁主果然是真的生病了!”
“真的病了?”赵寤说:“不是推脱?不是给寡人脸子看?”
闻彦之点头,很像那么一回事儿的说:“那个梁主身子骨柔弱,想必是一路行军,从上京到燕洄,水土不服也是有的。加之前些日子,君上教训四皇子,那场面儿,可不是把梁主给吓坏了么?别看梁主当时底气硬,但其实呢?怕极了君上,这不是么,一回去就病倒了,彦之亲自给梁主请脉,是吓得,受了惊吓,无疑了!”
闻彦之嘴巴很甜,说:“还不是君上太过威严,那小梁主哪里见过这等世面儿,吓怕了也是常有的事儿。”
“哈哈哈哈!!”赵寤竟是被这几句话给哄好了,得意的说:“那个梁苒,寡人还以为他是块硬骨头,原来如此,不过尔尔!寡人便是说,什么梁主,这天底下的国君,便算是拧在一块,也不如寡人的一只手!他的老子都死在寡人的手里,就他!哼哼,只配给寡人暖床!”
闻彦之心中虽然不屑,嘴里却说:“是了是了!君上说得太对了!”
闻彦之把赵寤哄好了,赵悲雪足足修养了五日,淤青内伤都好转了七八分,梁苒这才松口可以会盟了。
今日便是会盟的吉日,除了敬告天地之外,便是会盟燕饮了,第二日才会在幕府正式商议会盟的条款。
赵悲雪注视着高耸的筑台,一时间眼神有些飘远,不知在想什么。
梁苒奇怪的说:“出什么神?”
赵悲雪这才回神,说:“这筑台……好生眼熟,我好像在梦中见过。”
梦中。
这一眼简直惊醒梦中人。可不是么,梁苒也在梦中见过,那次使用“神交卡”,梁苒和赵悲雪便是在一模一样的筑台上,大梁和北赵百官的众目睽睽之下,“不知羞耻”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