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寡人会怀孕!(242)
赵悲雪则是说:“梁初的题卷在何处?”
还是他比较直接,单刀直入,赵悲雪根本不关心题目,他只关心儿子答了什么,必然不是春宫图了,有些许的可惜。
其实赵悲雪私底下找过梁初,送了梁初很多很多珍惜少见的虫子,梁初心花怒放,回送给赵悲雪好几幅春宫图,自然那些春宫图,可不就是以梁苒为原型,完完全全原原本本就是梁苒,不只是图,还在衣裳上彩绘了许多,各式各样的,全都被赵悲雪珍藏起来。
嬴稚将题卷找出来,呈到梁苒与赵悲雪面前,梁辩也还未看题卷,忍不住上前一起看起来。
是一片……策论?
很长很长,密密麻麻的文字,这次真的不是春宫图?
可是……
仔细一看,也不是策论,行文虽大气磅礴,却并不着重于论述,而是……
梁辩震惊:“话本?”
是了,梁初不画春宫图了,竟然改写话本了!这第二轮遴选,梁初交上去的便是一卷的话本!
梁初的话本名字为《质子》,讲述的是战火纷飞的遥远国都,一个国君为了他的子民殚精竭虑,却无法力挽狂澜,挽救江山社稷,最后被敌国皇帝兵临城下,国破家亡的故事。
不要以为这便是故事的全部,这仅仅是故事的开端。亡国之君重生了,他回到了还是皇子的时期,正好那时候的主角要被送往敌国做质子。敌国皇帝嗜血残暴,穷凶极恶,主角被送出去做质子,便是死路一条,上辈子的主角在亲信的帮助之下逃回了母国。而这一次,主角打算另辟蹊径,主动留在敌国,暗中筹谋,覆灭敌国。
高潮来了,为了在泥潭中苟活下去,主角刻意讨好敌国皇帝,雌伏侍奉,套得了很多关于敌国的机密。就在他渐渐被敌国皇帝信任之时,主角发现,自己竟然以男子之身怀孕了!于是,主角带着腹中的孩子,还有敌国的机密,连夜逃跑……
梁初在学宫考核了一日,这一日便将故事断在此处。
带球跑?梁苒眼皮狂跳,为什么这个故事看起来,有些子眼熟呢?又是重生,又是宿敌,还有男生子?幸而主角是个质子,否则真的能对号入座了。
梁辩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说:“这写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
梁初走进路寝宫,振振有词的说:“主考官以战问题,难道我写的不是国仇家恨?”
梁辩:“……”
嬴稚笑起来:“小君子果然又另辟蹊径,别具一格啊!”
梁初拱手说:“还是大宗伯见识广博!”
梁辩:“……”
第二轮遴选也有学子投签,像第一轮一样,将五千份作品全部展现在学宫之中,任由大家观摩。
今日梁苒有公务,便没有跟过来,本说好让梁辩跟着梁初一起来学宫,不过鸿胪寺正好也有公务,唯独梁初最为清闲,他便一个人往学宫去。
一进门,好家伙,满眼的……春、宫、图!
因为第一轮的遴选,魁首竟然是一卷春宫图,简直震慑上京,因而这第二轮,五千份考卷之中,竟然有八百份都是春宫图,各种各样的,琳琅满目!
梁初眼皮狂跳,这跟风也太严重了,不知情的还以为进的是窑子,不是学宫呢……
其中一幅作品之前,围着许多的学子。
“哎,这里竟然有一卷话本!”
“是啊,谁用话本来作答啊,这也太儿戏了,太过市井了!粗俗,入不得眼!”
“兄台此言差矣啊,你看看这行文,酣畅淋漓,如何粗俗?不能太武断了。”
“你们快来看!这话本真真儿有意思,主角为了活命,竟然以男子之身侍奉敌国君主,岂非太没有气节了!”
“唉——是啊,还不如死了算了,苟且偷生,算什么英雄好汉!”
“非也非也,主角为了母国,甘心放下所有的尊严与气节,忍旁人所不能忍,这才是大道啊!”
“老天爷啊,他还怀孕了,怀了敌国皇帝的孩子!”
“后来怎么样了?后来呢?”
“主角带着腹中的胎儿和敌国机密连夜逃跑了,准备回到母国!”
“然后呢?”
“然后……然后没有了,第一卷就到这里!”
“啊呀!正看得起劲儿,怎么没有了!”
梁初挤过去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话本,众人讨论纷纷,虽然有人口中不屑,觉得话本粗俗,写的更是无稽之谈,但“重生”“宿敌”“生子”“带球跑”这样的设定,都是这个时代不曾有的,简直是最新鲜的梗,扣人心弦,看过的人没有不想读下去的。
偏偏,话本就停在带球跑这样的重点情节之上。
梁初笑眯眯的看着大家讨论,听了一会儿众人的猜测,便准备去逛逛其他作品。一侧头,便看到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十足的眼熟,这不正是第一轮投签之时,遇到的那几个邱山国的贵胄子弟么?
当时梁辩让人把他们哄走,没想到他们竟然还在上京。
梁初蹙眉,定眼一看,那几个贵胄子弟正在欺负一个寒门学子。寒门学子衣着很是简陋,身上带着各种补丁,一看便是穷苦人家的学子,被几个贵胄子弟围在墙角,好些人都看到了,可是没人愿意前来帮忙。
“臭小子!走路不长眼睛是不是?”
“知道我们是谁么!”
“你竟敢冲撞本大爷,不要命了是不是?!”
那寒门学子被他们推搡了好几下,脸色惨白,咕咚一声跌在地上。贵胄子弟哈哈大笑,伸出脚来踩住他的手,看着对方痛苦不堪的模样,更是笑得欢愉。
“你们!”梁初大步走过去:“又是你们!还来欺负人!”
贵胄子弟一惊,见到梁初有些惧怕,连忙松开了脚。
邱山国的贵胄子弟说:“小君子,你不要误会啊,他跌倒了,我们好心肠,正要扶他起来呢!”
梁初才不信这套,说:“我分明亲眼看到,是你们将他推倒的。”
“啊呀,我们冤枉啊!”
梁初其实有些怕生,但他鼓足勇气,瞪着眼睛说:“你们还敢来捣乱,不是被赶出上京了么?”
“这不就更冤枉了么!小君子有所不知,我们寡君亲自面见大梁天子,陈述了这次误会,天子宽宏大量,让我们这些学子,留下来继续参与遴选。”
梁初说:“天子宽宥,留下的是邱山国的学子,而不是你们这些不三不四,亵渎学宫之人,若是再不走,我便让虎贲军来抓你们!”
邱山国的贵胄子弟也不敢执拗,他们不是怕了梁初这细胳膊细腿的小身板儿,而是怕把事情闹大,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
“呼——”梁初狠狠松了一口气,他也是头一次“英雄救美”,毫无经验,别看他平日里和哥哥打得不可开交,在家中也是灵牙利齿的,但其实梁初很是怕生,在外面就是个社恐,不愿意多说一个字,今日说了这么多,属实鼓足勇气,再多他也说不出来了。
“你没……”事罢?
咕咚!
不等梁初关心那个寒门学子,刚站起来的寒门学子突然一颤,直接栽倒在地上。
“啊!”梁初惊呼,连忙扶住他,额头直接撞在地上,磕流血了,还有他的手,红肿不堪,指甲都是青色的,一看就是方才被踩得太狠了。
“你流血了,手也需要包扎,我带你去医馆罢!”
那寒门学子摇摇头,虚弱无力的说:“多谢小君子,不劳烦了……其实……是我身无长物,不敢去医馆破费,只是一些小伤,没事的,回家养养便好。”
这还是小伤?学子的手肿的很严重,以后还要靠写字为生,这若是留下病根,还怎么讨生活?梁初本想执拗一下,但他一摸自己的腰带,没带荷包!
梁初是“娇生惯养”的小君子,君父是大梁的天子和北赵的天子,哥哥们也十足疼爱他,梁辩虽表面与他争执,但若有人欺负他,梁辩第一个不答应。加之梁初年纪又小,心思也浅,这次又是他第一次自己出门,没带银钱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