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长子生存守则(170)
明靖听罢脸顿时红到耳根处。
明徽腹诽你就继续装吧,以前毫无节制,两人没羞没臊的鱼水之欢,对视一眼就浑身发热,衣服一脱滚到犄角旮旯便开始干柴烈火,欲望混杂其中根本不直达羞赧为何物。
他舔了舔下唇,依旧有药浓厚的苦涩感。
凑到床前,明徽贴近明靖脸庞,先是在对方脸颊处轻轻一吻,道,“我特地过来,也是想亲自和你说一句,我亦心悦于你。”
“唤起思量,待不思量,怎不思量。”
客观的理性在真挚情感面前不值得一提,有些话为什么要藏在心里,当然还是面对面告知才好。明徽笑了笑,望着明靖发红湿润的眼睛,柔柔的说道,“之后无论如何,你都要记得我这份情意。我知道你不会就此心灰意冷,志高千里者,不会因一点挫败而磨了风骨。”
明靖再也顾不得其他,起身将明徽拥入怀中紧紧抱住,无声落下泪来。
一个骄傲了那么多年的人,一朝被利用,被踏碎脊梁,膝盖触地的去一遍遍的求告于人,还要背负上种种无法化解的罪孽。明靖的路,明靖要吃的苦,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误入歧途,太过年轻而触碰权力底线后要承担的后果。
他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政治工具,他有人性,血还是暖的。他依旧有自己的操守,需要一场属于自己的龙场悟道。
明徽就着眼泪的咸涩吻向明靖双唇,轻撬齿关,发烫的舌尖碰触在一起勾缠彼此,相互轻柔的吮咬,吞咽一切呼吸。
两人的身体太过熟悉,几乎相贴时便生出情欲。
明徽跨坐于明靖双腿间,伸手松开皮革腰带,让对方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外袍扯开,露出里面素色的亵衣和一片绯红薄汗的皮肤。
明靖将脸埋在明徽锁骨处轻轻啃咬,隔着外衣抚摸揉捏细窄的腰线。外裤褪下,两人硬胀的性器抵在一起摩挲,皆说不出的快意。
“明靖……”明徽含糊不清的呢喃,喘息时微微的颤抖,伸出双手捧在明靖脸颊两侧。四目相对间,因为相互理解,彼此已经不用再多说一个字。
明徽心里仿佛有些东西要溢出来般,叫他难过又欣慰。
明靖笑着回吻,他在困境中开始反思自己,渐渐懂得明徽的所思所想,所念所求。那天下跪后他便什么都明白了,大彻大悟,清醒的一塌糊涂。
明徽从前的逃避躲闪,畏缩惧怕,与那时候被权势倾轧,迷惘又骄傲的自己,都会被时间慢慢磨平,然后涣散新生。
野心和功利,知足和温情。
明靖眼睛湿润的发亮,他紧紧抱住明徽,像是终于松下了所有的防备。他不想因为早慧而必须担负起家族背后的责任,他不用殚精竭虑的维持高人一等的权势地位,他熟读背诵四书五经,十几年来含辛茹苦走科举之路,并不该被当做党争的棋子,任人摆布。
他的骄傲,他的尖锐,清高,冷漠,私心,最终不过成为他人手中的利剑,继而再刺向自己。
华衣褪尽,两人赤裸的滚进被褥中。明徽舔湿手指随意扩张两下,也顾不得会疼,便让明靖进来。
性器缓入,彼此厮磨纠缠,唇与唇始终不愿有片刻的分离。忘情时明徽不住溢出细碎小声的呻吟,明靖不去管,低头轻轻吻上明徽胸口处狰狞可怖的疤痕,下身一次次反复而用力的顶弄。
这些年太过熟悉的两个人,身体内部任何敏感的位置都了如指掌,所以快感来的猛烈急促,恨不得将所有神志全部泯灭在肉体之中。
高潮过后,明徽喘息着爬在明靖肩头,伸出大拇指已示认可。
明靖蹭了蹭明徽汗湿的长发,猝不及防的开口道,“等开春,我会请旨外放。至于会去什么地方,担任什么位置,都不重要了。我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不过纸上谈兵,还是要真正的做些实事。”
明徽点了点头,笑着应道,“我定要去送你一场。”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说明徽扮猪吃老虎捏,因为乐观这种心态容易满足,不会内耗,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真的很强!
第161章 小舟
光阴总在欢愉中消逝的飞快,两人不知腻腻歪歪了几个时辰,直到窗外印出黄昏的倒影,明徽才想着自己该离开了。
拿好鹿蕴儿的身契,明徽安心的在明靖额头上一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喃喃了一声,“真好。”
可好在何处,他又说不出来。这般轻松自在的时刻,两人排除一切外因,只是因为对彼此敞开心扉而纯粹觉得欣慰。
明徽捧住明靖的脸颊,正儿八经道,“只要你还喜欢我一天,我就会喜欢你一天。”
对于这种不着调的情话,明靖难得没喜出望外,只眨了眨眼睛嘱咐道,“你快回去吧,父亲回府后总会先来看看我,你们两人如若碰上了,岂不是谁都会觉得尴尬。”
明徽头脑简单,现下还真没做好如何面对虞老爹的心理准备,连忙起身穿好衣服,把头发梳好后又有些恋恋不舍,凑到明靖床头反复道,“你可千万别悄不声的就离京,否则别想我再理你。”
明靖目光平淡,忽溢出一抹极柔和缱绻的温润坚毅,只道了声,“放心吧。”
明徽垂下眼眸,暗自长叹一声。离开后坐上回程的马车,他才敢惆怅黯然。高压的权势倾轧,轻而易举便能让一个骄傲的人尝到挫败失望的滋味,他也不知是心疼明靖,还是觉得前途一片灰蒙蒙,看不到明确出路。
可多想无益,途中路过市集,明徽忙让马夫停下,自己则逛了一圈,买回好几个逗小孩子开心的玩意儿。
回到小院中,明徽见奶娘正抱着小婴儿在外头走来走去,望到主家回来后忙笑脸问道,“老爷,咱们姐儿是不是还没有名字呢,现下先给个小名也成。”
明徽一拍脑门,怎么没想到这出呢。他把给小婴儿买的玩具放回屋里,出来时心里一阵难过,随口道,“先叫小舟吧,轻舟已过万重山的那个舟。”
想来怀王府找来的奶娘,自是懂些笔墨的,忙迎合道,“好名字呢。”
明徽满怀感慨压抑,也是想着时刻提醒自己别忘了周府灭门惨案背后的因果,叫自己头脑清醒些。
好在小舟是个十分懂事贴心的小姑娘,平日里也不大声哭闹,在奶娘精心的照顾下渐渐没了刚开始蔫蔫的病气,面色红润起来,也会看到明徽时笑的眼睛弯弯,露出嘴里光秃秃的粉色牙床,咿咿呀呀的可爱极了。
明徽一时间头脑发热,父爱泛滥,白日里把喂过奶的小舟抱在怀里,对着小婴儿喜气洋洋的一遍遍道,“小舟啊,叫爹——,爹爹!”
奶娘在一旁笑道,“小舟约摸也快到开始学话的月份,老爷平日里不忙就多教教,孩子学的也快。”
明徽笑的欢喜,低头用额头轻蹭小舟白嫩嫩的小脸颊,心里一时间即觉得柔软松快,又不时觉得惶恐害怕。这么大的一个软肋养在身边,他仿佛从最初轻飘飘的一阵风,终于脚踏实地的落在这片大地上。
至于赵晖到底要怎么拿捏自己,明徽是想都不敢再想。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安生日子便又有人上门,将几卷被华贵绢布包裹的画轴送到明徽手里,也不说明来意转身就走。明徽一脑袋问号,将几个画轴打开一看,上面皆是一副副美人画像,旁侧标注名字和户籍,以及家中父兄任职单位。
明徽目瞪口呆,一时间摊坐在软垫中,全然搞不懂赵晖这个权势在手的怀王殿下又来哪一出。
送来一个孩子,还想送一个妻妾过来不成?
是他疯了还是赵晖疯了!
明徽气的咬牙切齿,一手捂在胸腔隐隐传来刺痛的伤口处,连喘息都觉得费劲。想来赵晖是在耍自己,亦或者在惩戒自己这段时间的不听话。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样做除了把自己气的半死,还能有什么好处。
也许自己的愤懑不安,正是他人的爽点呢。
明徽努力平复呼吸,望着窗外天光正好,万里无云。心想是时候该去王府给赵晖递个台阶级,无论是自己认错,还是低头,从此以后还是要继续维持和对方浅薄的兄弟情义,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