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dom(122)
“你之前还准备和齐家联姻吧?这么说的话,你要是结了婚,那他不就和我妈一样是你的情妇了?但大哥你比我爸幸福,他是个男人,你怎么肏,他肚子里也怀不了种,你不用担心他以后会生出个像我一样恶心的私生子。”
理智终于消退得彻彻底底,再不留丝缕。
“你找死!”
随着这一声低吼在耳边响起,蔺崇文被猛地揪住了衣领,然后腹部便遭受了重重的一拳。
他几乎是瞬间便本能地蜷起身子,因这阵普通人根本无法抵抗的剧痛而失去了反抗甚至哼叫的力气。
蔺宋文却根本没打算放过他。
正要再怼上两拳,却被一道苍老低沉的声音给硬生生制住了动作。
“蔺四。”
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蔺宋文许久没有动弹,手底下,蔺崇文的额头浮着虚汗,脸色已经苍白到了极点。
过了不知道多久,屋子里又响起一声。
“蔺宋文。”
这一次,是连名带姓了。
蔺宋文于是终于松开手,任由蔺崇文闭着眼睛,摔倒在地上。
他毫不在意,只缓缓转头,看向门口处站着的脸色难看至极的老人。
半晌,张口,低声叫了一句。
“爷爷。”
第180章 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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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谁也不知道缘由的闹剧最终随着蔺老太爷的到来而画上了终止符。
裴文书和蔺崇文都被送进了医院,蔺宋文也被带到了书房。
“跪下。”
蔺宋文没犹豫,直接跪了下来。
老爷子确实是老了,即便再想管教也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力气,只能转头看向门口站着的管家。
“去拿家法来。”
他口中的家法指的是一柄两指宽的铁质戒尺。
管家闻言瞬间变了脸色。
“老太爷,宋文现在还病着呢,打不得。”
“是嘛。”
蔺老太爷想到自己刚刚见到的那兵荒马乱的一幕,混浊的眼中没有丝毫软和。
“我要是再晚点去,那屋里两个人都能被他弄死,我是没看出来他哪里病了。”
“可是,”
管家还想为地上跪着的沉默不语的人再说两句,却又因为老人轻飘飘看过来的一个眼神而不得不噤声。
他扼腕长叹,最终还是转身去拿了。
管家走了,屋子里便只剩下爷孙两。
“我知道你向来看不惯崇文,可他毕竟已经被人回来那么多年了,你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打他,太羞辱人。”
老人拄着拐杖走到他面前,低声教训他。
蔺宋文垂着脑袋,默不作声。
“还有另外一个,你下那样重的手,是真想把人弄死在家里?先不说到时候处理起来麻不麻烦,你偏偏还要自己动手,就不知道晦气吗?”
老人说着还不解气,便举起拐杖抽了蔺宋文一下。
他年轻时候是当兵出身的,上了年纪手劲也仍旧很大,蔺宋文被他这一下打得晃了一下身体。
见状老人收回了拐杖,没再打第二下。
他拄着拐杖,重新站住,看了眼旁边已经带着家法到了门口的管家,片刻后收回视线,一边转身往屋外走一边冷哼道:“你这次实在做得过分,不得不罚,只是我人老了,打不动你了,就让阿诚代劳吧。”
管家瞬间松了口气。
老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他立马上前。
“宋文,赶紧起来吧,别跪着了,你后背的伤好的怎么样了?还疼着吗?”
说着一边把人扶起来一边还不停地打量着蔺宋文身上穿着的衣服,试图判断出他到底有没有受伤。
蔺宋文却并不在意这些。
激荡得有些过了头的情绪随着他爷爷的到来逐渐褪去,理智的棱角便又开始显露出来。
手指探进口袋摸到那个还没来得及交给宋媛去解开密码的手机,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念头突然开始在蔺宋文脑中泛起涟漪。
太奇怪了。
他想着裴峙突然离开的那天,管家和他汇报的那些情况,一切似乎都非常的平常,和过去没有任何区别,根本没有显露出些许的征兆。
既像是早有预谋,又像是临时起意。
前者也许是对蔺宋文的怨气未消,那如果是后者呢?又是因为什么?
蔺宋文不知道,但他直觉拿到了这个手机的自己也许可以在裴文书身上找到答案。
于是抬手拂开管家,蔺宋文不顾身后源源不断传来的劝阻声,头也不回地往屋外走去。
第181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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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崇文和裴文书被送到了同一家医院,医院床位紧张,多病室联系也空不出两间单人病房,只能暂时将两人安置在了一间屋子里,后面再去协调。
蔺宋文到的时候两个人都还没醒,苍白着面孔分别躺在两张病床上,中间只隔着一道帘子。
蔺宋文站在床尾盯着床上的两人看了片刻,然后转身往外走去。
走到走廊,他拨通了秦豫温的电话。
“怎么了?”
对面接的很快。
蔺宋文没打哑迷,径直说道:“你那边还有空病房没有?”
“要明天才能空出来,怎么了?”
“没什么,我弄个人过来住几天,他估计是脑震荡昏迷了,一时半会可能醒不来,这边是公立的医院,我不好走关系,你那边空出来后告诉我一声,我把人转过来,到时候你给我弄点促醒的药打进去。”
不算什么大事,但秦豫温挑了挑眉,直接问道:“那个低配版小裴?”
蔺宋文瞬间黑了脸。
“秦豫温。”
秦豫温忍不住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收住。
“对了。”
他问蔺宋文。
“最近有什么新消息没?”
提到裴峙,蔺宋文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还在查,沿着那辆中巴车的行车轨迹,只查到了他买了去新昌的车票,在新昌下了车,别的还没查清楚。”
“……新昌。”
秦豫温想了想,也不记得这地方有什么特殊的,片刻后正要转移话题,他心头突然毫无缘由地重重一跳。
没有任何理由冒出的直觉拽住了他将要转移的注意力。
“蔺四。”
电话这头的秦豫温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落在蔺宋文耳中,诡谲得简直像某种咒语。
“如果是你,你会那么傻,选择在自己票上印着的终点站下车吗?”
他没说话,只是呼吸一点点,一点点地变得粗重起来。
秦豫温为他提供了新的思路。
蔺宋文再顾不上病房里躺着的两个人,急匆匆地离开了。
他走后不久,蔺崇文率先睁开了眼睛。
腹部仍然没有消退的闷痛逼得他干呕了两声,然后才勉强打起精神,环顾四周,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浮动在空气中的消毒水味,入目望去一片素白,门上嵌着的玻璃窗外还能隐约见到走廊上的保镖的身影,蔺崇文蜷起身子吸了两口气,顶着满额头的冷汗,抬头见到头顶挂着的吊瓶,终于确定自己此刻正在医院。
他紧闭着眼睛,想起蔺宋文被他刺激得神色狰狞的样子,只觉得腹内原本如刀搅一般的剧痛都减了许多。
他正出神着,耳边突然传来微弱呻吟,蔺崇文一愣,然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洁白的帘子被拉开,另一张病床上躺着的人便显露在视线中。
他盯着那张苍白到了极点的面孔看了片刻,然后终于忍不住本性暴露,低声冷笑道:“蠢货。”
裴文书被骂了也仍旧无知无觉,只紧闭着双眼,陷在痛苦不已的梦境中无法自拔。
梦里,他回到了很久以前,自己还不叫裴文书,哥哥也还在他身边的时候。
小山村里长大的兄弟两,父母早亡,相依为命,年幼的郑文还可以上免学费的小学,比他大的郑源却已经没有办法再念下去了,哪怕他的成绩很好,可以免去学费,可连基本的伙食费都无法缴纳的话,即便是学校再惜才,也没办法再让他继续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