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dom(108)

　　阴森森地，在屋子里响起的瞬间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
　　“我现在一定不会杀你。”
　　裴文书趴伏在地上不停地倒着气，嗡鸣不已的耳朵自动屏蔽了男人接下来说的那句话。
　　“但你最好祈祷，我这辈子都找不到你那个朋友。”
　　意识再无法坚持，裴文书双眼一闭，终于彻底晕了过去。
　　蔺宋文又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转身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摸出烟盒和打火机。
　　片刻后，浓郁呛鼻的烟味在这座酒店里唯一一间没有装烟雾报警器的房间里弥漫开。
　　蔺宋文抬步绕过地上一动不动的人，转而去另一边床头柜拿到了自己的手机。
　　“带两个人，来一趟荣晟。”
　　简短地冲对面发出命令后蔺宋文挂断了电话，正要退出通话页面，却看见一个昨晚半夜自己拨出且已被对方接听了的电话。
　　【裴峙】
　　香烟凝固在齿间，蔺宋文紧盯着那个通话记录上显示出来的联系人名字，许久没有任何动作。
　　他给裴峙打了电话。
　　在一片混乱不已的思绪中，蔺宋文只能抓住最关键的那一条。
　　为什么他给裴峙打了电话，醒来后躺在他身边的却是裴文书？
　　许久后。
　　已经穿好衣服的男人沉着一张脸，脚步不停地往外走。
　　套间的门被打开，然后又砰地一声关上。
　　屋子里便只剩下一个已经晕死过去了的裴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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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蛋了
　　感觉九月写不完了（抱头痛哭）
　　因为没有回家，又不吃月饼，除了在码字就是在睡觉和追剧，所以完全忘了昨天是中秋节
　　虽然已经过了时间，但还是祝各位宝宝阖家团圆，幸福平安………………………………
　　

第157章 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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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宋文回来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沉着脸色，脚步匆匆，身影从回廊下穿过的时候掠过一阵风，惊得梁上筑了巢的鸟雀纷纷探出头来看。
　　他却都没有停留。
　　一路行色匆匆地进了屋，然后迈开腿，在满室的寂静中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
　　二楼。
　　书房的房门紧闭着，人影站在窗边，目光中摇晃着一株绿，耳畔则是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的熟悉脚步声。
　　一夜没有合眼，眼睛已经干涩无比，可在听到声响的瞬间，裴峙却还是本能地抬起了手——直到确认脸上的皮肤是干燥的，他才重新将手掌放了下来。
　　然后门在身后，被人打开了。
　　却并没有人说话。
　　裴峙并没有听到蔺宋文的声音。
　　轻轻蜷了蜷手指，裴峙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不要有哪怕一瞬间去主动回想昨晚那荒谬离奇的一夜。他看不到男人此刻的表情，便在心里数起数字，从一念到十五，裴峙终于侧过身，转头看去。
　　目光顺着书架一路前移，被此刻窗外大好的阳光照得亮堂无比的书房里，其实并没有除了裴峙以外的多余人影。促使得裴峙转头的人明明已经要进来，却突兀地止步在门口，大半个身体站在昏暗的走廊上，手掌还握在书房门把手上没有收回。
　　裴峙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撞进了蔺宋文的眼睛里。
　　他看见男人正注视着他。
　　阴影从他身后的墙壁上投射而下，沿着面孔爬进眼睛，滋生出无限的阴霾和审视，是很陌生的目光，裴峙从未被蔺宋文这样注视过。
　　“你回来了？”
　　问出这句话后，裴峙微微后撤脚步靠住身后的玻璃，不动声色地借着窗户玻璃的支撑暂且放松僵硬的身体。
　　他心里很清楚。
　　接下来的这场对话，将是彻底决定他和蔺宋文未来的关键。
　　所以裴峙强迫自己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蔺宋文起初并没有应声。
　　他只是站在门口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裴峙，几乎每过一秒钟，从睁开眼到现在就没有停止过混乱的脑袋里就会闪过无数的荒谬猜想。
　　而每一条，他都没有把握确定它的真假。
　　于是最后的最后，在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以后，蔺宋文终于听见自己的声音。
　　“嗯。”
　　这一声后两人中间又沉默了很久。
　　屋子里逐渐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
　　裴峙看着不远处微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人，不由得也跟着走起了神。
　　他的目光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在蔺宋文身上游移起来，但具体是想要验证什么东西却连裴峙自己也说不清。
　　而且他的走神很快被打断了。
　　“昨晚我给你打了电话。”
　　将握在门把手上的手臂收回，蔺宋文抬眼重新看向裴峙，目光中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探寻和打量。
　　“虽然已经不记得说了些什么，但我猜这个电话应该是我喝醉了，然后秦豫温拨通的。”
　　来了。
　　再明显不过的试探话语落入耳中，裴峙轻轻眨了眨眼睛。
　　隔着光亮，灰尘和十年的光阴，纠缠的痛苦，裴峙终于再次和蔺宋文坐上了同一张赌桌。
　　而这一次，坐庄的人，是裴峙。
　　他的手里，拿着所有的底牌，而被他放上赌桌的筹码，是他这辈子的自由和成为演员以来，拿过的所有奖杯。
　　裴峙梭哈了他仅剩的一切。
　　只为了扳回十年前的那一局。
　　“对啊。”
　　于是片刻的对视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每一个音节都透露出赤裸裸的浑不在意。
　　“我接到了，秦豫温在电话里说你喝醉了，然后让我来接你。”
　　“然后呢？”
　　蔺宋文紧盯着他，几乎是情不自禁地问出了这一句。
　　“什么然后？”
　　后背在阳光的灼灼烫下泛起星星点点的热，裴峙却只面不改色地看着蔺宋文。神色平静的脸上是一览无余，全然没有半点作假的漠然。
　　喉咙在那样的注视下突然变得干涩无比，不安的预兆已经开始在眼前闪现。
　　紧紧盯住裴峙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逐渐落到脚下，盯住那一块仿佛正在灼烧地板的耀眼光斑。
　　在一阵仿佛宿醉一般不断上涌，在很短的时间里突然变得无比强烈的的头晕目眩中，蔺宋文想，不用再接着问了，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裴峙没有来接他。
　　“你怎么了？”
　　或许是他沉默的时间太久，耳边突然响起裴峙的声音。
　　蔺宋文条件反射地抬眼，对上裴峙的视线。
　　他穿了件米色的家居服，倚靠着书房的窗户，也被他身后那些明媚又温和的阳光环抱着，浑身气质柔和，干净，投来的目光既算不上关心，也并不怎么冰冷。
　　可就是会让被他注视着的人莫名觉得自惭形秽起来。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其实是没有人配得上裴峙的爱的。
　　别人不配。
　　他好像，也不怎么配。
　　心脏在一瞬间生出撕裂般的剧痛，让蔺宋文连眼前都跟着恍惚起来。他张了张口，仿佛是想说话，可最后却像是不知道说什么一般又闭上了。
　　于是第一次，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蔺宋文沉默着，从裴峙的视线中狼狈地逃走了。
　　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白墙。
　　桌对面的赌徒已经败走，赢得了桌上所有筹码的庄家却还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裴峙的目光仍旧停滞在那片阴影处，面上的神情仿佛怅然又仿佛开心，像是还没有从这场精心设计，胜利却来得这么轻而易举的赌局中回神。
　　

第158章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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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一切便如裴峙之前所设想过的那般发展了。
　　蔺宋文离开小四方，回了蔺家。
　　管家告诉裴峙这个事情的时候，他正坐在窗边看书。
　　听到管家说对方可能要在蔺家住上一段时间的时候，裴峙将手里的书本轻轻翻过一页。他微垂着眼睛，那张在阳光下仿佛散发着光芒的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