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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犬(91)

作者:文云木 时间:2023-04-27 10:44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桂弘眼中一诧,惊地想通了什么:“您说宣儿?”
  他乍然回身,撑桌呼道:“他才六岁!皇权大局,他掌得来什么,何必要与桂康争夺,又何至防我害我?”
  “他六岁,德惠娘娘可不是六岁。”楚东离冷静道:
  “您怕是忘了当今圣上当初翻的谁的龙椅?先息帝坐了三权臣年的傀儡皇帝,他可也正是这个年纪。”
  桂弘哑然。
  楚东离说得在理。
  这么多年来,自己在父皇心中,不过是个被他亲手逼疯的失心疯,是他下令刑审桂诃的时候刻意关在旁边,被迫目睹全程,才落得个惊吓过度精神失常。
  所以父皇一直觉得欠自己的。
  以至于如今争权夺席,他都先把自己摆在安全处。
  活得再是不堪,至少能留条命。
  但是桂宣不一样。
  他虽然年少,可母亲德惠娘娘之父是兵部侍郎,算得上权臣,也是宠妃,假若大皇子桂康一旦塌了,那正统之位必是他的。
  “就算如此……”
  桂弘皱眉思忖:“德惠娘娘素以温柔贤惠著称,从未有过结党之说,宣儿年幼,以后分个亲王来坐不是更好,何必冒这个险?”
  “您是忘了,这皇城里,天子脚下,可还有个组织,能翻云覆雨,指鹿为马吗?”楚东离跟到桂弘身后,端臂抱胸道。
  “影斋?”
  “影斋不过天子猎犬,指哪儿打哪儿,没有实权,算不成威胁。”
  楚东离摇头,说:“可有一人得侍三世天子,你当他说自己是从不结党,只为侍君?呵,那人衣食住行常伴君侧,早把人性都堪透了。那哪儿是不结党,是琢磨明白,知道如何左右君心,自己下一步棋,该赌在哪儿。”
  “内侍省,曹亭廊。”桂弘低呼。
  “不错,我们不是还有姑获在。”
  楚东离眼看香炉袅袅烟灭,便过去引火石重燃一根,看香烟升起,叹道:
  “近来从姑获那儿得的消息,他确实较比以往更为频繁出入贵妃的德闲宫,也谈起过数次护国军出征一事,甚至——预言家国将乱,要他辞官。”
  楚东离将嗓音压低,即便周围绝无隔墙之耳,但仍不敢大气:
  “德惠娘娘背后若是真的有内侍省在,怕是要场掀起腥风血雨的波澜了。”
  桂弘到这儿才想起姑获这回事儿,哂叹着问:“可他辞了官,又假死隐退,线人岂不是要断。”
  “姑获又不是自己愿意才进的虎穴。”楚东离唏嘘道:“断不了,这是他的命数。”
  桂弘不愿意提这个。
  他心觉自己早就是个不为人动的死心疯子,可每每提到姑获这个名字——
  食夺来人子的鬼鸟啊,它把他人之子含辛茹苦养大,为的却只是自己饱腹。
  喊着母亲,却被当成饲料,终要被吃掉的孩子,太可怜了。
  “不管怎样,我当下虽是安全,可也对一切无能为力。”桂弘空有志气却找不到突破,血脉堵塞的浑身滚烫,找不到出口。
  楚东离斜眼向上看了桂弘,忽地转了语气,沉成教训,或是胁迫。
  “三殿下隐忍至今,卧薪尝胆是为了什么。该不会真的只是想和外面那位旧友过平凡日子吧?”
  桂弘一愣,刚才还悠然自在的姿态,顿显拘束地回头,慌张道:“当然不是,一条孤命活到现在便是为了许孤魂亡灵一个交代,眼下哪儿是平凡日子呢,不过绝壁无底挂一棵枯木,我脚下随时都将坠万丈深渊,苦中作乐,他……是我唯一抓得住的稻草。”
  楚东离冷笑摆手,果真还是不愿听他提起画良之半分,只道:
  “不错。我想要你父皇为他滥杀无辜付出代价,不得善终,这才是我教导你至今,与你携手合作的理由。你我如今要么同死,要么共生,可这其间的法子,便是。”
  桂弘吞了口水,小心道:“鹬蚌相争……”
  “渔翁得利。”
  “东离……”
  桂弘抑着心颤,逼自己冷静。他知道自己对他还是会有很大的依赖性,许是这么多年拼死求生,能求能依的只有他一人。
  “该怎么做,教我。”


第75章 辩道
  “切莫轻举妄动,先观望一阵。”楚东离思量道:
  “看看曹亭廊与德惠娘娘,那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
  桂弘与他再没了话说,胸中忐忑寻不到慰藉,生怕自己按不住的疯症再犯,只想尽快见着那张人脸,便是急着推门出去。
  画良之见内房门开,担忧着迫不及待地从地上爬起身,就见迎面出来的桂弘面色苍白发青,心里头咯噔一声,阴了脸。
  楚东离跟在桂弘后边出来,甚是鄙夷睨视地扫了画良之一眼,负手从他身旁绕过去,把楚凤离从地上提起来。
  “走吧,少同生人玩了,去做你的功课。”
  少年眨巴眨吧眼,瞧得出这针锋相对的氛围不太好,挠了挠鼻子,把手里的小玩物先搁在地上,起身出去前,还不忘糯声留了句:
  “大哥哥,凤离手里好玩的多着呢,下回继续。”
  这可让楚东离那脸色更是阴了几分,活像见了什么人Fan子似的。
  “楚天师。”画良之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瞧不起自己,不过眼看桂弘每次跟他交谈过后,不是焦虑黑脸,就是发疯要命,定不是讲了什么好事。
  他知道自己无权过问,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楚东离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武艺一般,人品极差,就一张秀口善辩,和一肚子玄乎其玄坏水罢了。
  “但愿您不是在把这傻子当棋子使,否则我第一个杀了你。”
  楚东离看着弟弟离去的方向,冷嘲道:“蟪蛄不知春秋。”
  “不知道在下哪儿就这么不入天师的眼了。”
  画良之无所谓地摊手,道:“您说我行,反正就一下贱胚子,活该的,也习惯了。可他不一样,本来脑子就不好,长得像头熊,其实脆得不如根麻花,又是金枝玉叶养大的,您这般待人处事的态度,他可受不起。”
  桂弘听了错愕转头看他,不可思议指了自己鼻子,动作快得像个鸟儿似的。
  我?麻花?
  “我没……唔!!!”
  画良之连忙狠一怼他腰侧,叫他别吭声。正吵架呢,少给我胳膊肘往外拐。
  可给那麻花疼得不敢叫唤,捂着腰上下左右来回跳脚。
  楚东离拿余光一扫,眼里都是睥睨,刁钻犀利地淡声道:“虚情假意,谁都会。”
  “我疯啦?”
  画良之不甘下风,他一个出身那么卑微的人能爬到之前那么高的地位,光是脾气死倔这一点,就不是吃素的。
  即便当下以平民身对峙冷眼相待的大昭第一天师,依旧振振有辞:
  “我虚情给他图个什么啊,您要说这疯子原本是个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当个狗腿子趋炎附势也能得好处,
  可现在呢,一个连被监视,被暗杀都懒得有人动手的废皇子,我主动辞官,放着大好前途不要,跟他吃糠咽菜,成天养孩子似的照顾他衣食住行,我又不是失心疯,也不是闲得慌,假意对他,有什么好处?”
  “谁知道你是不是哪边派来迷人心智的花蛇狐狸。”楚东离踏前一步,仗着身子比人高,咄咄逼人:
  “将人抛在火场里生死不顾,十六余年来不闻不问,不管他是活在什么水深火热里了,最苦最痛最难熬的时候您独自爬得欢乐,而今突然现身,便将他搞得一落千丈——”
  楚东离越讲越是心头生闷,恨着咬牙:“险些将我们这十几年的努力倾得付之东流,又在这儿扰他心性,画良之,凭心而论,你当我信得过您?”
  画良之捣蒜似的点着头,应付着道:“嗯嗯嗯嗯嗯,是,有理,在理,可我管你他娘信不信呢,在下这真心自己知道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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