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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犬(129)

作者:文云木 时间:2023-04-27 10:44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别想多,留你一条命是为了让你看戏。胆敢反抗,我抹了你太子的脖子。”
  “那你杀。”画良之呵了一声:“刀在你手,我二人不过鱼肉,你想要他的命——就不会拖到现在。”
  “你……!”独龙被看穿心思,自然急了火,三两步揪起画良之衣领:“命数已尽嘴还是硬的,没胃口的东西。”
  画良之面具下的薄唇一抿,冷厉轻薄笑道:“倒胃口的东西。中原话在你嘴里说得像是脱毛的鸡,难听至极。”
  独龙脸上先是一僵,少卿顿是哈哈大笑,抛手把画良之甩出去,讽笑道:“这废物东西还能有你这么个血性的部下,该说不说,是他的福气。”
  画良之扶着肩摇晃起身,发际滚下碎细小雪凝出的水滴。
  他用手背蹭干撩痒脖子的汗:“怎么说呢,是心疼我命不好,还是笑我倒霉。”
  湿漉漉的水混着汗打湿前额垂在面具上的发丝,诡面融化了雪水,更显非人的妖冶。
  “既然如此,别杀我。”画良之咯咯笑出森寒的恶意:
  “我不也是无可奈何,谁想伺候个废物——不如您带我入京去,没人比我更了解皇城深宫。”
  遖峯


第102章 绝色
  桂弘撑着手吃力挑起眼尾,往画良之背影那儿瞧了一眼。
  他们离得不远,却是无论如何都驱不动这身没用的筋骨,碰不到他。
  于是那咫尺成了鸿沟,他越不过去,纷纷落下的雪碰到皮肉仿佛灼烫的火星,滚烫的房梁压住他的背,动不了。
  厚重的面具透不出他的神色——这房梁,本就是从未打自己身上掀起来过。
  独龙捻一指颈侧被画良之撕出的血,沉吟片刻,未应可否,只是再度踱到桂弘面前,居高临下睨上片刻。
  而后猛地一脚蹬在胸口,把他踹翻在地。
  “动不了。”独龙鄙夷狂笑:“哈哈哈哈,什么废物,刚刚不还拿着你的剑挥洒自如,如今落得个众叛亲离,怎么吓得动不了!”
  画良之坐到地上,伤口传来阵阵剧痛叫他连呼吸都是谨小。
  他缓慢转回头去,瞳孔赫地一缩!
  “扒了。”
  独龙啐上一口,望向倒地折断的大纛上插的兄弟人头,心里痛快:
  “扒光了牵在马后边儿,他是命大跟着跑呢,天冷冻死呢,还是先跑不动了,拖在地上——我要他将那羞辱百倍奉还。”
  桂弘闻声蓦地瞪大了眼,求生欲要他抖着攀爬出几步,可拗不过头昏脑胀的难受,不远处的林子开始打旋,勉强能活动的手指顿然抠住地面。
  “莫要碰我。”
  “你这贼人,别碰!”
  “野鄙蛮人!”
  弱者尖叫的反抗于强者而言反而是催动兴奋的药剂,桂弘喘得愈发急促,恐惧,屈辱,混合着绝望,他再难把持最后一根筋。
  我该站起来的。
  我该……动一动,动一动啊!
  凭什么为人宰割,凭什么要看着自己沦为他人取笑的道具!
  动……动不了,动不了,动……
  桂弘几乎听得见脑子里逐渐绷紧得断开的一根弦铮鸣,他抖得更厉害,视野开始混沌发白,周围成嗡声,人影模糊,直到被扯开上衫,半边身贴紧雪地的瞬间,冰凉刺骨的冷串上头顶。
  为什么不给我药。
  绝望染着恨要他失智,要他将过错抛于他人,藏在心底被反复泡烂的旧绪上头,
  他愤然掀目,眼球成了他目前唯一能操纵的部分,却见画良之惶惶埋头,不敢看他。
  ……
  “哥……”
  “哥!”
  画良之漠然盯着自己指边飘舞的细雪,面具遮挡着全部的神色。
  一线血痕从妖狐的唇角泄下。
  “自己起来。”他低念。
  画良之的声音不大,却像是隐忍着巨大磅礴的情感,是拦着巨石大坝的细枝发出碎裂前,最后发出的咯吱声。
  声音被兀起的狂风吞没,不知道传不传得进他耳中。
  “哥——!”
  面前的人,景,与十六年前。
  觳觫中完全重合。
  桂弘嘶哑的叫声骤地窒停,反倒是独龙倒吸一口凉气,略微扫兴地啧啧道:“怎么回事儿啊。”
  他嫌弃地甩了甩手,从被翻了个儿的太子身上下来,剥到了一半的袍子松垮垮挂在桂弘身上。
  “堂堂太子,就算是个临时上阵的替死鬼……怎说都是皇室中人,哪儿受得这么重的伤,恶心。”
  独龙的手下们好奇,纷纷探目看了,众目睽睽之下是满背狰狞扭曲的火伤,不堪入目。
  唏嘘嫌恶声起了满下,很明显,他们想要的是暴殄天物的痛快,桂弘长得尊贵,人高马大,又是太子。
  怎不都该是个细皮嫩肉的,绑起来晾在外头也好看。
  可这伤看着着实扫兴。
  “算了算了。”独龙摆摆手:“没劲的货色,大不了就不逛着玩儿了,直接快马拖死算。继续脱。”
  “自己……起来。”
  画良之的声音卡在嗓子里,气流的振动成了刀子,割得喉咙生疼。
  细雪卷入颈侧,山崖高处飓风凛冽,分分寸寸呼嚎鬼唳,哀嚎血腥,全被覆于茫白。
  画良之吃力地抬头,揩下眼前血污。
  渐起渐浓的雾藏匿山峰,宛如巨大棺椁,将天地泯了,葬了。
  脚边发疯的嘶吼声骤止。
  他瞳孔发颤,颅内紧绷,低瞥一了眼。
  胃里骤然涌起阵灼裂撕扯的剧痛,迫使他猛缩蜷伏地,干呕不止。
  桂弘被那群猎者耀武扬威翻了个个儿,疤痕按进雪中,眼不见为静——
  他们只想摘金顶圣珠,要尊者沦入淤泥,来满足肮脏的快感。
  背后触雪冰凉,束带扯断,远处的骑兵甩了绳过来,战栗的野兽终是失语噤声。
  画良之看见一双眼。
  十六年来逐日无一,闭目依旧清晰的眼。
  那双眼随时坠得粉身碎骨,恸动绝望的失芒,无论映着火,还是映着雪。
  锋芒堪比万柄尖刀刮着胃壁,他大口喘着粗气,冷风灌进喉咙,咳得喉管咸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咳哈哈哈哈——!”
  背后狂笑寒得毛骨悚然,独龙手下动作乍止,看那护卫血染半襟,扶着假面,捂胃边呕边放声大笑。
  大雪幡然成雾,掀衣袍翻涌,一片凄凉。
  “疯了?”独龙问。
  “阴沟硕鼠,鄙薄小人。不惜动个身带疤癞的无趣疯子,以此为趣填补自卑!笑话,哈哈哈哈,笑话!”
  独龙来了趣儿,哈地一笑:“怎么,是忠心被这大风刮回来了,还是藏不住,装不下去,心疼你主子了?”
  “谁要与你这等货色合污,比乱葬岗的枯骨腐尸都要肮脏的东西。”
  画良之的声音不带半分情绪,甚至于夹这呼啸的冷风中,都冷厉得不显逊色,语锋凝成冰锥。
  “我的根再脏,也不踩‘叛’字泡的粪水。”
  “当你这是活腻了。”独龙没把他看在眼里,轻飘道:
  “用不得急,迟早送你上路。南疆也不需要软骨头的叛徒,我留你,不过想让你且给我跪好,看着你金枝玉叶的主子如何被我——”
  “所以,有意思吗。”
  画良之摇晃着折身持枪站起,鉴于刚刚骁勇一战,身边围的敌兵警觉震退半寸。
  “?”独龙攥紧桂弘衣领,面露佞笑:“这等光景,不好赏吗。”
  “好看?”画良之嗤笑反问:“我说,粗劣蛮子,放着面前皇城绝一色不碰,偏要搞那疯太子。糊涂,可笑!”
  桂弘身上一噤,本浑了色的眸子暴闪,闷嗥攀起,无奈仍旧瘫软,扑通砸回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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