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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官家/福宁殿(下)(5)

作者:初可 时间:2018-04-08 19:08 标签:重生 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相爱相杀

  他慌张,赵世碂却这样坦然。赵琮心中便不平,他暗自呼出一口气,才敢转身。
  赵世碂今日总算是不再穿他的官服,可他穿了一身天青色的长衫!
  袖口掐了祥云纹,腰间是月白色腰带,绣的也是祥云纹。从前赵世碂还小时,他最爱看他这样穿。如今回来,孩子长大了,不愿再穿。不穿便罢,偏偏他今日穿了!
  赵琮暗自咬牙,赵世碂是不知道自己穿这身到底有多耀眼?赵世碂一定知道,他是故意的啊。
  赵琮心中气,却又不舍得移开视线,连连看了许多眼。
  赵世碂笑着,大方走到他面前坐下,还低头给他看:“陛下,发簪是你在杭州买的。我戴了。”
  “……”
  幸好赵世碂低头,赵琮赶紧狠狠眨了好几下眼睛,才能平静道:“很合适你。”
  赵世碂抬头,笑道:“我也觉着,陛下给我的东西,都是合适的。陛下喜爱看我穿天青色衣衫吧?天渐暖,夏日里头我会多穿的。”
  “……好。”赵琮觉着自己的心直跳。
  天地良心,虽说糊里糊涂也活了两辈子,这真的是他的初恋哪!
  心动是头一回!
  迷茫也是头一回!
  面对这种状况,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世碂再道:“陛下的手可凉?”他说着,又要伸手。
  赵琮手快地赶紧拿起茶盏,避开赵世碂的手,低头喝茶。
  赵世碂垂眸微笑。
  赵琮听到他的笑声,愈发心慌,放下茶盏,立即岔开话题,问道:“昨日与谁一同去吃酒?”
  “说了陛下也不认得的,秘书省的一些同僚,范十悟也在。我提前把陛下的打算与他说了。”
  赵琮点头:“也好,今日也有人要去他府上告知的。”
  “陛下,范十悟家有个外甥女儿。”
  “……”赵琮立即抬头看他。
  赵世碂依然垂眸,慢条斯理地为赵琮倒茶,说道:“他与我提了几句,说他外甥女儿很好,陛下也是知道的,他的外甥女便是刘家——”
  赵琮伸手抢过他手中的茶壶,阴着脸自己倒。
  “陛下?”
  赵琮来气,一会儿与他暧昧,一会儿又在这儿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陛下——”
  赵琮将茶壶放到桌上,沉声道:“你的婚事自有朕做主,你才多大?那些人瞧你是朕的侄儿,个个想巴结你!你知道什么?老实着!”
  “陛下,范十悟想将他的外甥女儿说给萧棠,来问我的话音。”
  “……”赵琮的脸瞬间便涨红了。
  “陛下,我不娶妻的。”赵世碂再保证。
  可赵琮还是听到了他话音中的笑意,赵世碂很得意吧!
  小兔崽子!比他还小,还敢这样逗他!
  赵琮气得喝尽一盏水,再抬头,只见赵世碂眼中全是笑意,并仔细地看着他。他就知道,赵世碂一定是故意的!就算他是在玩暧昧,谁还不会了?
  赵琮冷笑,迅速平静下来,说道:“萧棠是染陶的,其他人不许肖想。”
  “陛下,其他人也肖想不了我的。”赵世碂赶紧道。
  赵琮再笑:“你家中有美妾,寻常小娘子自是不敢肖想你的,毕竟那样貌美的少见,便是朕也不敢随意为你赐婚的,生怕不如你的美妾们。”
  “……陛下。”
  赵琮摆手:“朕要与你说正事。”
  赵世碂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了,立即老实下来,乖道:“陛下说。”
  “朕派杜誉去太原府,河东本就接壤于西夏与辽。其实朕一直有个怀疑。”
  “是何怀疑?”
  “当时你还小,尚不知。实际西夏的那位皇子李凉承,五年多前便曾与朕有联系。他当时不过不受宠皇子,却能使动使官为他传信。他对朕的性子十分了解。”
  “陛下是怀疑大宋有他的细作?”
  “细作本寻常,咱们也有细作在他国。只是什么细作,甚至能明了你的性子?”
  赵世碂不解看他。
  “你怕是不知,今年元月的大朝会,李凉承亲自过来。他来讨好朕——”
  “讨好?”赵世碂的声音不知不觉便阴沉下去。
  赵琮讶异看他一眼,赵世碂赶紧又笑道:“他如何讨好陛下?”
  赵琮挑起嘴角,似笑非笑:“他效仿你,讨好朕。”
  赵世碂皱眉。
  “当时人人都以为你已死,他却效仿你来讨好朕。目的,你当能猜到。”
  “他想当西夏皇帝,只是他的大哥如今掌权,且圈禁他们兄弟几人。他要讨好你,获得你的支持。”
  “朕在意的是,他为何知道你的性子?你当时还小,成日里在宫中,少见外人,甚少有人知道你的脾性。”
  赵世碂上辈子与李凉承打过照面,知道此人并不简单,但上辈子乱得早,战火四起。李凉承当时也的确一心向帝位,他登基后,也派人给他送大礼,指望他的支持。
  只是他从来不知,李凉承还有这能耐。
  明明上辈子时,李凉承并不了解他,也从未派人来摸他的脾性。
  这辈子又出了偏差,是谁连这细枝末节的地方都能注意到?
  他想到赵琮方才的话,抬头看赵琮:“陛下是担心姜家与西夏勾结?”
  赵琮原本还因方才的暧昧与赵世碂的“捉弄”而气,一听这话,反倒是一愣,随后便畅快笑出声。
  他命中注定就要喜欢上小十一的吧。
  他不过说了这么几句话,小十一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这样的话,他也只能与小十一说。
  他的眼神立刻就柔和下来,不复方才的气恼与躲闪,而是直视赵世碂:“姜家驻守河东百年,你也知道,孙家、姜家与我们赵家一同打江山。最后天下落到赵家手中,他们若是服气,孙家为何出了两位皇后还不够,还觊觎皇位?姜家在太原府这百年,心中能安?李凉承能这般知晓你与朕的性子,朕只能想到他们姜家。姜家女,是魏郡王府世子妃。且姜家与孙家关系也匪浅。”
  姜家的确心不服,但是姜家无有这个能耐。赵世碂是知道的,毕竟上辈子,姜家穷途末路时,所依靠的根本不是西夏与辽国。
  依赵世碂看,另有他人与西夏勾结。
  只是他也未说出口,一来,这辈子本就有许多不同,姜家到底如何,他并不敢肯定。二来,他无有证据,不如便听赵琮的。
  他看向赵琮,抚慰般地笑道:“陛下,即便真是姜家,也无碍。杜誉是个聪明人,再者这五年你已在分姜家的权。”
  赵琮与他说这些,总是很畅快,又感兴趣地说:“你说,朕要帮李凉承抢皇位,还是帮辽国的皇子抢皇位?”
  “陛下心中怕是已有论断。”
  “你猜一下。”赵琮是高兴的,他说什么,小十一都知道。这件事,他也非要小十一再说一遍,似要应证他们之间的默契。
  “西夏。”
  “嗯?”
  “陛下要帮李凉承。”
  赵琮笑得眼睛弯起来,高兴道:“你从何得知?”
  “陛下不喜李凉承此人,若不愿帮他,早在五年前便会一口回绝。”
  “除此之外还有缘由,你知晓朕派文睿去登州之事吧?”赵琮说得兴致冲冲。
  赵世碂却不满:“陛下何以叫他叫得这般亲近?”
  “……寻常便是这么叫的。”
  赵世碂撇嘴:“陛下叫其他官员不是这般叫的。”
  “朕叫萧棠都是叫子繁的。”
  “萧棠与染陶迟早都是一对儿,自无碍,是自己人。谢文睿……哼!”
  赵世碂今日穿得嫩,又这样行事、说话,赵琮不由便软下声音来:“朕以后不这么叫他便是。”
  “陛下,你要记得你今日的话,你只能那般亲近地叫我。”
  赵琮心变得更软,点头:“好。”
  赵世碂这才又笑:“陛下继续说登州。”
  赵琮见他这么快又笑起来,也跟着乐,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心绪仅仅是因赵世碂的话语就来去翻转几回,他继续道:“朕在登州组建水军,与登州隔水相望的是女真。”赵琮拿起三个茶盏在桌上摆好位子,他指着,“东女真,南有宋,西有西夏。”他再拿起一只茶盏,放到三只中间,笑道,“辽国。”
  他边笑,边抬头看赵世碂。
  他原本还不愿在赵世碂面前表露他的几分心机。
  可这是他亲近且信任的人,他为何不能大方示出?在大臣面前不能表露的得意与喜悦,他皆可放心展现。在所有人面前不能言明的计谋与想法,他也能放心告予。
  这样说了,痛快极。
  赵世碂瞧见他难得的得意,心变得怕是比赵琮的还要软。
  “你怎不说话?”赵琮见他沉默,好奇问。
  “陛下要我说什么?我就在这里,陛下要做什么,尽管派我去做便是。”
  赵琮兴致好,玩笑道:“无论何事?”
  赵世碂肯定道:“无论何事。”
  赵琮很满意,想接着说,赵世碂却伸手拉住他的手。
  太过猝不及防,赵琮没来得及甩开。
  赵世碂又顺着跪下来,他双手拉着赵琮的手,摆在赵琮膝上,抬头看向赵琮。
  赵琮的兴致方至最高点,被赵世碂这一手刺激得挂在空中下不来。他再度怔愣,怔愣地看着赵世碂。
  他等着赵世碂的话。
  赵世碂却问:“陛下,李凉承效仿我,学得像吗?”
  赵琮点头:“五分相似。”
  赵世碂有些委屈:“五分?”
  “嗯……”
  “既有五分,那便是很相似,陛下是喜爱他,还是喜爱我?”
  “……”
  “陛下。”赵世碂捏他的手心。
  赵琮手心发热,手腕发热,心房也跟着热起来。
  糊里糊涂地,他道:“自然是喜爱你的。”
  赵世碂翘起嘴角,执起赵琮的手轻吻手面,再抬头,这回笑得比满枝头的夏花还要繁茂:“陛下,我就知道。你最喜爱我,对否?”
  赵琮莫名吞咽口水,再度糊里糊涂道:“对。”


第129章 “陛下是我的。”
  赵琮躺在床上, 面上满是怅然与恍惚。
  他觉着自己真跟魔怔了似的。
  同时他也意识到, 玩暧昧,他真的玩不过比他小五岁的侄儿。十一岁就会玩心眼骗人的人, 他指望跟这样的小没良心玩心眼?
  好笑!
  幸好赵世碂放过他, 也未再抱他, 只是劝他去床上躺一躺,只说躺一觉, 醒来便能到河南府。赵琮恨不得立即独处, 自然是应下,转身就去躺着。赵世碂为他盖好被子, 转身也出去, 替他掩好帘子。
  他这才敢抖着手将手从被中伸出来, 赵世碂亲了他的右手。
  他抖着左手去摸自己的右手,似乎还有些烫。
  这下,他再也没法欺自己。
  赵世碂,真的, 在, 跟他, 暧昧。
  赵世碂的目的是什么?
  赵世碂的确也喜欢上了他?
  这该如何是好。
  按理来说,他与赵世碂虽是叔侄,但血脉其实已经隔了许多层。如果硬要狠下心来,他没有什么不敢的。他本就是穿来的,他只是怕影响赵世碂的名誉。只是赵世碂如今这般作为,显然赵世碂也已不顾。
  他并未打算睡觉, 却也在床上辗转反侧,他脑中想了许多。
  若是赵世碂打算放纵,他要不要从?
  感情这个东西,实在莫名。
  他若是无视这份感情,将来无论如何,他也问心无愧。若是真接受了这份感情,他灯油枯尽早死的那天,被留下来的人,岂非很惨?
  赵琮又叹气。
  他真的是个果断的人,这件事上头却始终下不了决定。
  早就做好决定的赵世碂却高兴得很,虽是被他诱哄,赵琮也亲口承认“喜爱他”。他站在船头,望着汴河水,心情极好。
  他笑了一番,才渐渐敛起笑容,回想赵琮的那番话。
  李凉承敢效仿他?
  他冷笑,不管李凉承是对赵琮心有不轨,亦或只是想通过这个法子接近赵琮,都不行。
  他转身踩上踏板,去了另一艘船。
  他这回也带来了几人过来,他将其中一人叫至船尾,说道:“到得河南府后,你便即刻回开封府。”
  “三郎吩咐。”
  “回去后,给穆扶去封信,你带上几人,扮作商队,往西夏去一趟。”
  “是,随后?”
  赵世碂将手背在身后,幽幽道:“给西夏三皇子李凉承送礼。”
  “郎君,送什么礼?”
  “黄金。”
  被吩咐的人一点儿也不多问,将话再学一遍,确定无错漏,才转身隐进船中。
  李凉承想要当皇帝,缺什么?
  缺银子,缺金子。
  赵琮看似也的确想扶持李凉承当皇帝,他不干涉,但既要为赵琮所用,他得将此人调教得乖一些才行。
  总是东一个想法,西一个想法,主意多的人,他不敢让赵琮用。
  届时他来与李凉承打交道,到底与姜未有无联系,自能一览无余。他帮赵琮把关,好坏都有他在前头挡着。
  赵琮一行人离开宫中,将钱月默也带走了,其他三位妃嫔在阁中不出来,宫中霎时便宁静下来。
  王姑姑立在宝慈殿的院中,思索一番,手托托盘走进去,一进内室,她阴沉的脸上立刻笑出花,喜气道:“娘娘,陛下与淑妃皆出宫了!”
  “嗯。”孙太后兴致不高,懒懒应了声。
  “娘娘吃些,婢子挑的燕窝,未经她人手。”
  “放着吧。”
  王姑姑叹气:“娘娘,您这般,不是个事儿。您看,淑妃不在宫里,合该您得将戚娘子等来叫来宝慈殿好好教训一通。”
  孙太后笑:“他们是赵琮的妃嫔,我教训了如何?”
  “您是太后,掌管后宫!”
  孙太后再笑,这笑话简直太可笑。
  “娘娘,您真的就打算一直这般下去?咱们在宫中虚度日子便罢,宫外怎生是好?家中大郎身子至今未好,大娘子也已二十多,却还在宋州,嫁不了人,这回大郎过生辰,她要回来,娘娘召她进宫来说说话吧。”
  孙太后漠然道:“他们咎由自取。”
  “娘娘,您就别跟婢子装了!”王姑姑“噗通”一声跪下来,膝行到她跟前,“那日,世子也是哭着走的——”
  孙太后诧异地低头看她:“他,哭?”
  王姑姑点头,哀声道:“你们俩这又是何必!”
  孙太后惨笑:“是啊,何必,当初不若从未遇见。”
  “当年,您是皇后侄女,他是王府世子,你们俩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些年来,为何竟这般。娘娘在宫中被束缚,世子在宫外也落寞至此。婢子心中难受。”
  “我不觉束缚,他的落寞也与我无关。”
  “娘娘?”王姑姑不可置信,“世子为您,他——”
  孙太后瞪她一眼,王姑姑噤声。
  孙太后警告道:“那件事,只有我们四人知。”
  王姑姑立刻磕头,小声道:“是,是,婢子便是死,也不会说出口!”
  “你下去吧。”
  “娘娘……世子其实有了计谋,您不想听一听?”
  孙太后三度冷笑:“他的脑子能有甚个计谋?”
  王姑姑立即道:“婢子本不敢与娘娘说,只世子前后与婢子分说一回,只说事成之后,你们便能在一起,婢子就,就……”
  “王姑姑,你干了甚些蠢事,你自己心中没数吗?往后,再也不许见赵从德!他嘴上没几句真话,你一句也不许再听!”
  王姑姑急急磕头:“婢子不敢,只是婢子听见娘娘在里头哭,世子往外走时也哭,婢子心里头也不好受。当年每回你们见面,婢子皆在场,婢子,婢子也怀念当时的大娘子。”
  孙太后心中一酸。
  少女时候,是人人都回不去的时光,却也是一提便要心软的存在。
  她叹口气,轻声问:“他想了甚个蠢计谋?”
  王姑姑眼中精光一现,低头小声说了。
  孙太后一拍桌子,不可置信道:“他又疯了?!速速派人去河南府告诉赵琮才是!”
  “娘娘!”王姑姑抱住她的腿,急道,“婢子不懂甚个计谋,婢子只知道世子所说的一箭双雕。此事只要成了,姜家获罪,世子妃姜氏定要被休。陛下,陛下……你们俩不就能再在一处?且这一回是,真正的光明正大啊娘娘!”
  “一群疯子!!”
  “娘娘……”
  “不可!”
  “娘娘——”
  孙太后伸手捏起王姑姑的下巴,弯腰一字一顿道:“此事到我这里便是头。你派人去叫赵从德收手,便说是我令他收手!赵琮并非他想的那般弱小,赵琮厉害得很。他要真敢下手害赵琮,最后死的反而是他!放弃此事,咱们还有好日子好过。若真坚持,那就一同下地狱!只下地狱前,我先扒了你的皮。我虽已失势,折磨你倒也不在话下!”
  “娘娘!”
  “滚!”
  “娘娘。”
  “我再说一回,滚!”
  王姑姑滚出内室,满面的不甘心。只是孙太后心已死,无论何事皆挑不起她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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