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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官家/福宁殿(下)(10)

作者:初可 时间:2018-04-08 19:08 标签:重生 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相爱相杀

  赵宗宁再不亲昵叫他,而是严肃道:“江郎君莫要再多说,此事已不是仅我一人便能抉择的。刺杀官家,那是诛九族的罪!”
  “公主,我江家——”
  “尚未查清,谁也不知与你江家到底有无关系,江家并非只有你一人!”赵宗宁天真烂漫起来,便与普通贵女差不多,只不过比一般贵女穿戴得更为华丽些罢了。到了这个时刻,也才能看出她真正的心性。
  她到底是陛下的亲妹妹,更是得当初安定郡王亲自教导,能入朝中与官员议事的宝宁公主。
  江谦无奈,赵宗宁已转身,继续去查看搜查情况。
  钱月默朝他矜持点头,回身去追赵宗宁。
  江谦再叹口气,眼神中也闪过阴利。真是做老实人也不成,他们江家低调如此,还要被人陷害!非得拖他们家下水才成?
  原本他与父亲商议,已到这一代,该与宫中多些关联,家中都很支持他去尚公主。他也觉着不错,公主性子爽利,虽说爱养面首。但天之骄女,有这点儿癖好也不算个甚。他也是个风流人物,与公主本就各取所需。
  现在看来,宫中关系不好搭。
  尤其之前陛下那一手,当真把他给震住了。到底是谁说官家是个和气的好性子?!
  他还是快些娶位妻子才是,不想再介入皇家事。
  只是在这之前,他得先让他们江家躲过这一劫。
  他们江家所求的,向来都是源远流长。
  可是这个时候,不与宫中搭关系,又如何源远流长?
  他叹气。
  学子们在江家锦园比拼,好歹算是一件风雅的大事儿,洛阳县城本就一般大小,这事是人人都知道的。
  只是一连两天过去,江家那处都没个音信传来,不仅是县学里头的先生觉着奇怪,一些未跟去锦园的官员也觉着奇怪。自然就有人去打听,锦园在哪处人人都知道,可是人去打听了,却在离锦园十里的地方便被拦了下来,公主府的侍卫凶极,且还不许他们回去胡乱说话。
  这些人自然不敢胡乱说话,但城中并非只有官员,也有普通百姓。
  锦园本就在城郊深处,百姓总要来回经过,十里以内不许留人,这消息渐渐还是传了出去。
  很快,人们便知道,锦园那是出事了!
  到底出了甚个大事,连江家的锦园都要封?甚至十里内还不许留人!
  大家脑中都生起一个猜想,也纷纷被猜想惊得毛骨悚然。
  消息在洛阳城内暗地里疯狂流传,也终于传到东京城内。
  洛阳离开封近,仅三个时辰,东京城中也传遍这个大消息。
  魏郡王府的二管家眼睛泛光,弯腰冲进赵从德的书房,兴奋又尽量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世子!洛阳江家锦园被封了!”
  赵从德回身看他。
  “世子也知道,按您的计谋,原本咱们的人要在陛下回开封的船上动手脚,届时即便船翻了,咱们也有法子将祸水引到孙家身上。如今虽说陛下未按定好时间归来,去了锦园,倒也因祸得福!”
  赵从德急道:“快仔细说来!这小子竟然还真的成事儿了?他果然有本事啊!你不过是提前派人与他说一回而已,他是姜未的人,竟也真的肯为咱们用?”
  “那人前年便到洛阳,‘偶遇’孙博勋后,孙博勋觉着他有天分,资助他读书。这一回,恰巧河南府那个没脑子的知府说要在江家锦园比拼才学,那小子也在里头!到底是咱们舅爷有眼光!原先未等来舅爷的信便行事,小的这心中还有些慌,现在倒是彻底放下心来!世子,虽咱们打听不到里头的境况,但您想,为何偏偏是比拼之后,园子便被封了起来?若是陛下无事,至于如此?况且——”二管家上前,贴他耳朵旁说道,“孙家园子也被封了。”
  赵从德眼神一凝:“这事儿可不能叫孙太后知道。”
  “世子放心吧!”
  赵从德总算露出笑意:“咱们怕什么呢,总归有孙家垫底,甚个事儿都是孙家干的!陛下小的时候,孙家就盯着皇位呢!他们家一直对咱们赵家江山虎视眈眈!”他得意极了,没有姜未,没有孙太后,他也能成事儿!他也是有威严的,连姜未的人都听他所用!
  “正是!”
  赵从德正要再得意笑,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回神,大管家的声音已在外响起:“世子!王爷要去洛阳,令小的来传您同去!”
  赵从德刚要说“不去”,转念又想,赵琮即便这回死不了,他那个病弱身板挨了刺,又能熬多久?此时不看好戏,还要等到甚个时候?这样的好戏可不是年年都有。况且此时也正是关键时刻,虽还要以孙太后为幌子,他去看看也无妨。他也知道最危险才是最安全,他这个时候去,才能彻底让自己不沾事儿呢。
  他“哼”了声,抬起下巴,对二管家道:“记得将陛下受刺的事儿告诉太后,太后如今在宫中孤苦伶仃,无人去说,她怕也不知道的。”
  “世子,您就放心吧!”
  赵从德推门而出,与魏郡王一同赶往洛阳。
  这一日的夜间难得寒凉,汴河码头却是人头耸动,水面倒映各式灯火。看似热闹,实际人人心中寂凉。
  惠郡王、魏郡王,各家宗室皆在。钱商领着三品以上的官员也皆在,他们也不互相恭维,人人都知道洛阳出了大事,勉强行了礼,纷纷上船。
  船只一艘接一艘地往洛阳驶去。
  惠郡王家的船正要开,他的贴身太监道:“王爷,孙太后来了。”
  赵克律眉头一皱,走到船头,果然看到孙太后正从马车上下来,宫女在身旁提着宫灯。
  孙太后与他对视,往日威严再度回来,她沉声道:“洛阳出了这样大的事,我定要去。”
  赵克律也看她,却知道根本拦不住。且他心中也觉悲凉,若是陛下真出了岔子,这赵家江山可如何是好?若是孙太后执意要掌朝政,他便是拼了命不要,也要联合宗室与百官反对,只是反对之后呢?从宗室中拱谁上位?
  赵克律越想越心酸,当今圣上实在是个厉害人,他若真出了事儿,一时之间,竟然真的无法从赵家找出后人来。
  赵克律也不由暗叹气,他也不再看孙太后,不管如何,先见到陛下才行。不管陛下如今是生,还是死。
  他回身正要再进去,却瞧见孙太后身后还站了位年轻小娘子。
  孙太后沉声道:“这是我娘家侄女儿,正巧从宋州回来看他哥哥,我带她同去。”
  赵克律“哼”了声,拂袖进船。
  孙太后面色平静,扶着王姑姑的手上船。
  船中,王姑姑也有些兴奋:“娘娘,若是陛下真的,真的——”
  孙太后蹙眉,经过与赵琮打对手的那几年,她已知道赵琮此人到底有多难对付,若不是这次实在是出了这样大的事,她是万不会蹚浑水。她也令王姑姑派人去警告赵从德,赵琮未按时回来,她还松了口气,以为赵从德成不了事儿。
  哪料人留在洛阳,还是出了事,她没想到赵从德真有这样的胆子。只是事已至此,王姑姑说得也对,洛阳已这般,赵琮定是出了大事。赵从德那般没脑子的,倒也当真运道好。
  此时她再不争一回,往后还能如何?
  赵琮若是病重,或者过世,赵家定要选新皇帝。她并不指望再揽朝政,只是她要借此机会为孙家争得更多,她要孙家再回荣光时。她不由看向孙筱毓,说来也巧,孙竹清这个月过生辰,他倒记得他的妹妹,特地派人接她回来。
  怕是冥冥之中真的有注定,否则为何恰好是这个时候赵琮出事,也正好是这个时候孙筱毓回来。
  她伸手抚摸孙筱毓的头发。
  孙筱毓乖巧跪下,轻声道:“娘娘。”
  “到洛阳后,你只看,别说,万事都有姑母。”
  “是。”
  “你要记住,我与你所为的,都不是自己,而是孙家。你我都是孙家女儿。”
  “是,毓娘知道。”
  孙筱毓这五年终于有了长进,孙太后叹气,靠进身后的软枕内,她叹道:“只愿父亲与大哥未搅进此事当中。”
  “娘娘,您放心,世子说了,这事儿——”她看孙筱毓一眼。
  孙筱毓笑着起身,转身走出船舱。
  王姑姑才继续道:“世子说了,一应儿都甩到姜家身上!与咱们不相干的。娘娘,若是陛下真已不好,您岂非又能再掌朝政?您届时便能与世子再在一处——”
  孙太后淡笑,她早已不在意赵从德,更不惦记所谓朝政。
  这一回她冒险去洛阳,只为孙家。


第135章 “哥哥!小十一醒了!”
  锦园被封的第三日, 天方亮, 洛阳城内码头处便停满船只。
  一辆又一辆的马车,一匹又一匹的马, 将东京来的贵人们带至锦园。在十里处, 他们自然也被拦下。赵克律与钱商亲自与侍卫言说, 侍卫只说按命行事,无有公主指令, 谁也不能进。
  孙太后看似平静, 心中其实有些急。
  她忌惮赵琮,却更不愿放过这个机会。她也从马车上下来, 走到侍卫面前, 倨傲道:“若我要你让开, 你让不让?”
  侍卫双眼直视前方,声音冷漠:“不让。”
  孙太后心中慌张,且被这份慌张刺激得愈发急躁,她不由高声道:“陛下在洛阳多日未归便罢, 我们来这一趟, 却不让见, 谁知你们心中打的什么注意?!”
  侍卫平静,不言不语。
  “你们公主打的到底是何主意?!”
  赵克律皱眉:“太后请慎言。”
  孙太后回身冷笑:“我此话难道不对?否则公主为何这般,还不让我们进去?”
  赵克律也冷笑:“这是我赵家事。”
  “赵家公主现在可是不让你进去啊。”孙太后眯眼看赵克律,却刚好看到他身后的魏郡王与赵从德。赵从德竟然对她露齿得意一笑,她心中更慌,慌过却又定下来, 这回怕是真如了赵从德的愿!如了赵从德的愿,后头怕是要大乱,她更要抓住机会,转身还要再说。
  赵克律已威严开口:“既是公主命令,我等也不硬闯,你去与公主通报一声,难道这也使不得?”说到最后,他也满是怒意。
  侍卫这才拱手:“王爷稍候片刻,下官去与公主禀报。”他转身骑马往锦园而去。
  孙太后面色越发不好看,她说话一点用处也无,赵克律不过眉头一皱,侍卫便去了!
  锦园中,赵世碂躺着的厢房内,床边,赵琮靠着床柱而坐。
  染陶轻声走进,小声劝道:“陛下,喝些红枣茶吧?”
  赵琮闭眼,眉头紧蹙,面色不比重伤昏迷的赵世碂好,甚至看起来更差。只是他一直撑着,他要撑着等赵世碂醒来。
  他不作声,染陶再道:“陛下,您若不喝,小郎君稍后醒来,瞧见您这般,也要担心的。”
  赵琮这才缓缓睁眼,染陶上前,伸手用汤勺往他嘴中喂水。
  赵琮吃了几口,哑声问道:“今儿是第几日?”
  “陛下,第三日。”染陶苦涩。
  赵琮更苦涩,这就第三日了?人怎还未醒?
  染陶徒劳劝道:“御医说了,小郎君的血早已止住,能醒的……”
  染陶的话说得底气并不足,赵琮笑,能醒的,能醒的,都说能醒的,却为何还不醒?
  “陛下,喝尽这碗吧。”染陶再给他喂水。
  赵琮垂眸,却又问道:“东京那处可有何消息?”
  染陶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此时他还惦记着这些,她摇头:“婢子这三日一直在这处院子里,尚不知。”
  “你去与公主说,派人去外头看看。”赵琮再度将赵世碂的手抓到手里,轻手捏着,仿若梦吟般说道,“也到了他们该来的时候,叫公主派江家人去看。”
  “是。”染陶不敢耽搁,出去就找赵宗宁。
  没一会儿,赵宗宁便大步进来。
  “哥哥。”她叫了声。
  “坐。”赵琮只出声,却未动。
  “哥哥要我派江家人去看?”赵宗宁这些日子已将人全部搜过,也查到了许多东西,只是赵琮一直未过问,她也没来打扰,此时见他终于开始过问,她直接道,“哥哥,那位刺客,是两年前入的县学,还是孙家作的保。孙博勋说他有天赋——”
  “不是孙家。”赵琮却打断他的话。
  “哥哥?”
  “孙博勋没这么傻,不是孙家。”
  “我也以为孙家若真的这般做,未免太傻。那哥哥要如何处置孙家?”
  “孙家必死。”
  “嗯?”赵宗宁也很少见他这般冷漠,赵琮一向很是仁慈。
  赵琮依然低头,垂眸,声音冰冷:“孙家定要死。”他对这些人家千忍万忍,总想着留他们一命,现在看来,他留他们的命,他们却要他的命。他首先拿孙家开刀,叫那些暗地里的人知道,他赵琮当真不是好惹之人。
  “……哥哥”赵宗宁还要再说话,外头澈夏禀道:“公主,江郎君派人来回话。”
  “进来说。”
  澈夏进来,低头道:“陛下,公主。太后、惠郡王、魏郡王、钱相公,等人全都来了!江郎君去的时候,正好也有侍卫回来禀告呢!江郎君派人来问,是否要让他们进。”
  赵宗宁“哼”了声,赵琮已先道:“带他们进来。”
  “是。”
  “赵从德来了没?”
  澈夏一愣:“婢子没问。”
  “去吧,即刻带他们过来。”
  澈夏退下,赵宗宁不解:“哥哥,你为何专门问及四哥?”
  赵琮这三天陪在床边,等赵世碂醒来,也一直在想,想到底是谁这么想要他死。他想到很多人,他怀疑很多人,但第一个明确排除的便是孙太后。孙太后多年来,与他斗智斗勇,互相了解,孙太后没这个胆量,也没这个狠心肠。
  只是除了孙太后还有谁?
  赵从德倒也不是十分令他怀疑,赵从德的蠢不是装的,他是真蠢。只是这样的事儿,要么是极聪明的人所谋划,毕竟那样的情况之下,只要赵世碂晚来几息,他必死无疑,当真是争分夺秒。要么就是极蠢的人所谋,蠢到他一离了东京便要害他。且他近期在朝中的行为,怕是令更多的人开始慌张。
  赵从德与孙太后之间关系匪浅,他其实不想往赵从德身上想,却屡次在脑中闪过此人。
  他是能够穿越的人,有时,他很信自己的直觉。
  他轻声道:“问问罢了。”
  赵宗宁未当回事,陪他坐着,坐了好一会儿也未见有人来回话,她怕江谦降不住那些人,便道:“哥哥,我也去瞧一眼。”
  “去吧。”
  赵宗宁转身往外去。
  赵琮依然低头,他等着,看这帮终于等不住的人,以为他已经病重或者死了的人,看他们这回又想从他身上拿走什么。
  他挑起嘴角,明明在笑,眼中却全是寒光。
  他在意天下人,在意赵家人,尽可能地平衡一切。他们却屡次逼他,他也要顺着心意来一回。
  无论刺杀之人,与今日前来之人到底有何心思,他再也不会去在意。
  从今往后,他想如何,便如何。
  一味的所谓仁慈,有何用处?
  而不等赵宗宁走到院外,孙太后等人竟然全进来了!
  江谦虽是世家子弟,家中久无人入朝为官,自然是制不住这些人,但赵宗宁未想到,孙太后等人既然急成这般。她挑起嘴角笑,反倒停住脚步,看着他们走近。
  孙太后面上有急躁、有慌张,也有一丝兴奋。这般看来,她压根不知道他们孙家早就被拖进水中了!赵宗宁还看到她身后的孙筱毓,赵宗宁再看赵克律,看魏郡王,看钱商,看更多的官员,这些都是哥哥信任的人。
  当她看到,他们面上好歹真有几分因哥哥而起的担忧时,她心中才好过一些。哥哥那番好心,倒也没被这些人全给糟蹋了!
  哥哥那样在意小十一,一心想等小十一醒,不愿见他们。
  她自然立在原地,等他们走近,便不让进。
  他们赵家人还未说什么,孙太后先急了,与她说了一番话,她依旧不让进,孙太后怒道:“公主这般推诿,到底是何居心?!”
  赵宗宁反问:“娘娘又是何居心?”
  “陛下原本两日前便要回开封!为何突然拖延?又为何园子十里外都禁止出入?若不是附近百姓发现,我们要被瞒到什么时候?居心?我只想问公主到底是何居心!”
  赵宗宁不慌不忙:“那娘娘猜一猜我到底是何居心啊。”
  “你!”孙太后往前一步“我们今日来,定要见陛下一眼,不管是生是死,是好是坏,见了陛下我们才放心!”
  赵宗宁听到她这般说,心中气得狠,哥哥还好端端的呢,她口中就死啊活啊的!哥哥不信这事儿是孙家干的,她还是觉得孙家脱不了干系!但她面上却还是带着笑容:“娘娘怎似什么都知道?娘娘莫不是事先便听人说了什么吧?”
  “我能提前知晓什么?我与所有人一般,昨夜才知晓!公主且让开!”
  “我若不让呢?”
  孙太后心中本就慌,也怕,更急,被赵宗宁这般一激,直接道:“公主难不成要趁这个机会上位为皇?!”
  赵宗宁眼睛一眯,轻声道:“什么机会?”
  “陛下久久未归,定是身上又不好,公主不知是何机会?”
  赵宗宁“哈哈”大笑两声,气得从袖中抽出鞭子,孙太后自己想当皇帝想疯了,当人人与她是一样的想法?她抬手用鞭子直指孙太后,正要往地上甩,福禄静悄悄地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公主,陛下召他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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