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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指为牢(60)

作者:苍梧宾白 时间:2025-04-24 14:20 标签:悬疑推理 都市 因缘邂逅

  叶桐生说:“我有办法,明天托人转给你,你小心点别被发现。”
  相对于普通病人四到六人一间的住宿环境,庄明玘的活动空间相对独立宽松,但由于他那层住的都是工作人员,行动受到的监视要比叶桐生他们严密得多:“你的计划是什么?”
  “周四晚十二点后,听到外面有动静,你就可以动手了。”叶桐生低着头,嘴唇几乎不动,“那个动静会把值班的保安和护士都吸引走,你做完自己的事情就撤,不用管别的。”
  中心的工作人员并不是二十四小时驻扎在这里,曾远诚和其他医生会下班回家,护工和保安也会轮班休息。周六一般是最宽松的时间段,但自从有几个人试图在周六逃跑被抓后,他们就明白了那种看起来松散的气氛其实是铺在陷阱上的无害落叶,用心险恶地勾引猎物自己踏进深渊。
  所以叶桐生反其道而行、选在工作日动手,庄明玘并没有提出异议,他担心的是另一件事:“如果我失败了,会不会影响你的计划?”
  “没事。”叶桐生挤干拖布的水分,注视着窗外灿烂的火烧云,“哪怕失败了也没关系,他们打不死我,我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只要这个笼子还在,我就会战斗到底。”
  第二天中午,庄明玘在食堂与两个女生擦肩而过,对方不小心撞翻了汤碗,在这短暂混乱的片刻,有人手速飞快地将一个沉甸甸的小纸包塞进了他的口袋。
  庄明玘收拾好碗盘,没有跟对方搭话,因为他不应该认识这些人。但他记得留着短发的女生叫孟梦,罪名是“叛逆”,矮个子的女孩叫陈小蝶,罪名……不,那甚至都不能叫罪名,她是真的因为抑郁自杀过。
  孟梦和叶桐生都是被多次拎出来当众处罚的不服管的硬骨头,陈小蝶却是老实沉默的大多数,但她做的最出格的事是喝了半瓶洗衣液试图自杀。
  叶桐生选人的眼光实在很奇怪,就连被他选中的庄明玘也看不懂他的意图。他带着那个小纸包回到自己的病房,小心地拆开包装,两张烟纸里裹着两节电池,烟纸背面用小字写下了使用方法:将烟纸撕成中间细两端粗的纸条,有锡箔的那面分别贴在电池正负极上,中间最细的部分段会自动燃烧起来。
  在漫长如炼狱的黑夜里,这是他们手中唯一能握住的,稍纵即逝的火花。
  在一天之中最安静的凌晨,干燥的夏夜微风吹拂过树梢,中心里所有人被毫无预兆的“轰隆”一声巨响惊醒,连楼板都跟着微微晃动。
  保安打着哈欠探身向外张望:“打雷了吗?”
  完全没有睡着的庄明玘张大眼睛望着被封死的窗,眸中倒映出远方夜空冲天火光与浓烟,走廊里有脚步声匆匆奔过,楼内的动静渐渐嘈杂喧嚣起来,不知道谁在大喊着“着火了”,烟雾报警器的尖锐嗡鸣响彻楼道。
  是叶桐生发给所有同伙的“信号”。
  庄明玘从枕头下摸出那两截电池和烟纸,翻身下床,安静而从容地照着步骤说明、像做物理实验那样将烟纸一头对准正极,另一头轻触负极——
  细微的爆裂声响,一簇火花从他掌中纤细的烟纸上绽放,落入惨白的床单与棉被。漆黑的焦痕逐渐扩大,猩红火苗亮了起来,犹如冲破地底四处流淌的滚沸岩浆。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普罗米修斯盗火的故事,溜出病房,闪身躲进了对面的厕所。滚滚浓烟从门缝溢出,三楼的报警器也加入打鸣行列,片刻后两个护工急匆匆从另一端赶来,差点被房间灼热气浪烫熟。庄明玘则借着烟雾遮掩,掩着口鼻迅速溜进没来得及关门的房间,像过生日点蜡烛一样兴致盎然地挨个儿点了一圈火,才顺着楼梯快速溜出了大楼。
  中心占地面积不大,楼高只有三层,格局跟学校教学楼差不多,单独搭建的食堂已经烧得没法靠近,四十多个穿着病号服的孩子挤挤挨挨地聚集在楼前空地上,保安拎着灭火器和水盆试图灭火,跑出来的医生护士还都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或茫然或惊慌地望着远近明灭的光焰。
  庄明玘粗略数了数,楼内亮起火光的房间大约有一半,分布地点不一,有的是宿舍,有的是诊疗室,轰轰烈烈烧成一团,看来不止他一个人在起火后仍然在楼内徘徊逗留、四处散播复仇的火种。
  有人自背后靠近,庄明玘不太适应地往左让了一步,侧头对上叶桐生比火光还要明亮慑人的眼睛。
  他们什么也没说,相视一笑,沉默地回头注视着地狱里熊熊燃烧的业火。
  消防和警车的笛声自云外飞驰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虚构情节,请勿模仿。
  (留下沸腾狗血)(悄悄地爬走)


第46章 动机
  询问室里只有电子仪器运行时发出的细微动静,所有人都陷入失语状态。那些他们听来胆战心惊的往事曾是真切落在受害者身上的刀子,十几年后的同情安慰已经来得太晚了,冒昧出言反而更像站着说话不腰疼。
  于是袁航求助地望向沈政宁,眼中饱含殷殷鼓励之意:哥,说点什么。
  沈政宁:“抱歉打断一下,可以去下洗手间吗?”
  “……可以。”袁航被他突然一岔打愣了,心中暗忖这又是什么战术,“出门右转尽头就是。”
  承担推轮椅任务的当然是庄明玘,两人无言地穿过走廊,走进空无一人的洗手间。
  到底是挨了一刀行动受限,沈政宁硬撑着扶手把自己从轮椅上拔起来,咬牙把低嘶咽回喉咙里,忽然毫无预兆地上前一步,张开手臂虚虚拢住庄明玘,给了他一个比空气还轻的、一触即分的拥抱。
  这会儿庄明玘整个人都显得有点恍惚迟缓,精神上近乎虚脱,大脑麻木得分不清是疼痛还是悲伤,那么详细地回忆巨大创伤无异于把他放到当年情景里重新经历一次,没有半途崩溃已经算是他这些年疗愈得当。沈政宁这突如其来的靠近惊得他条件反射地后错一步,但对方并没有步步紧逼的意思,只是用掌根在他肩胛骨上轻轻一敲:“刚才碰到你了,不好意思。”
  被碰到了……会怎么样?
  往事刻在他身上抹不去的伤痕、持续了十余年之久的应激就像被点燃的引线,终于引爆了沉积的伤痛。隔间里传来令人不自觉咽喉发紧的干呕声,沈政宁只是沉默地站在门外,沉默地听着,沉默地等他发泄完痛苦,再从门缝里递进去纸巾。
  他心里其实对庄明玘的遭遇有过大致猜测,但没有猜中峰回路转的结尾,也没有想到亲耳听他说出口时会是这样的感觉。沈政宁很少有对自己的决定后悔的时候,但现在他想回到一个小时前,不该答应袁航的,他应该强硬地把庄明玘留在医院,无论用什么办法。
  已经烧成一团灰烬的过去还有什么必要再提起?那个杀千刀的凶手怎么有脸攀咬庄明玘?因为疯狗咬人被迫自证清白,轻信了这个逻辑的他真该回医院检查一下自己是不是被疯狗传染了愚蠢病毒。
  哗啦——
  冲水声惊断了他的思绪。庄明玘走到洗脸池边,就着刺骨的自来水把自己清理干净,苍白脸色被揉搓出一点血色,神智也重新回归大脑,透过水银镜与背后的沈政宁接上了视线。
  “我以为自己能行的,”他嗓音有点哑,语声轻微,带着挣扎过后的疲惫,“以前我跟咨询师讲过这段经历,她每次都会哭,我反而哭不出来,我还以为这是痊愈的表现,没想到是中文和英文不是一个级别的难度。”
  母语的代入感还是太强了,轻轻松松就穿透了他经营了十几年的心理防线。
  亏得有沈政宁坐镇,及时找借口把他带出来处理情绪,吐过一场后,那种压得人透不过气的窒息感终于逐渐消散了,犹如再一次死里逃生,而在痛苦之余,好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松动了细小的缝隙。
  “回去吧。”
  “嗯。”
  沈政宁纠正道:“我是说回家。”
  庄明玘:“……”
  “我也是人,表面虽然没哭但其实心脏正在漏风,急需耶稣降下圣光治愈我的心灵创伤。”沈政宁用某种很微妙的混账口吻说,“别管袁航了,我们跑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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