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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84)

作者:初禾 时间:2019-01-12 00:22 标签:推理悬疑

  柳至秦沉默几秒,“我比较相信,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东西突然出现,自有它出现的意义。”
  “你想说,我们可以继续假设下去?”
  “好像除此以外,我们暂时没有别的突破口。”柳至秦说。
  “那行,既然这样,现在就来整理一下思路。”花崇拿出随身带的记事本,手里握着一支笔,“这个挂坠是游戏周边。喜欢玩游戏,并且热衷购买角色周边的人,大多数比较年轻。”
  “等等,我先查一下。”柳至秦打开手机浏览器,找到那款游戏,看了一会儿道:“《白月黑血》,动作类网游,对玩家资金要求较高,建模华丽,男性玩家多于女性玩家。但因可玩性一般,风靡之后迅速销声匿迹,玩家粘度低,跟风玩的居多。”
  “那没错了,这种游戏针对的就是低龄用户。”花崇说,“看看这个周边对应的角色有什么特质。”
  “嗯。”柳至秦又道:“麟争,萝莉女战神,《白月黑血》里人气最高的女性角色。”
  花崇闭上眼,给当年遗失挂坠的人“画像”,“两到三年前,他应该是个17岁左右,沉迷游戏的,家境不错的少年。”
  柳至秦放下手机,“那么在十年前,他10岁左右。”
  花崇直起身子,“你想到了谁?”
  “钱毛江的三弟。”柳至秦说:“钱闯江。”


第七十五章 镜像(09)
  “钱闯江,今年20岁,性格木讷,小时候时常被钱毛江欺负,现在成年了,又生活在二哥钱锋江的光芒之下。”花崇接过话头,“可惜我今天去‘山味堂’,没能见上他一面。”
  “现在我们只是从别人的话语中得知,钱闯江被钱毛江欺负过,程度如何还不清楚。”柳至秦坐在床边,“但从已知的例子判断,钱毛江暴力倾向明显,小小年纪,手段残忍,这种人,不像是会对手足留情的人。相反,他在外面欺凌同学,在家可能变本加厉地对待两个弟弟。长期生活在暴力环境中,一个人——尤其是年纪还小的孩子,很容易出现扭曲心理。”
  “假设凶手是钱闯江,那我们之前拟出的两个动机都能对上。”花崇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第一,他在报复钱毛江;第二,钱毛江死了,在家庭关系里,他无疑是受益者。”
  “对一个10岁的小孩来说,是否受益的考量还太成人化。”柳至秦纠正,“反之,在被欺压到极点时,他反弹的报复欲会极其强烈。”
  “我看过十年前的问询笔录。据钱闯江说,案发当天,他一直在家,不知道钱毛江是否外出。警方自始至终没有将他列为嫌疑人,自然是采信了他的话。但是……”花崇站定,“实际上,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他说的是真话。”
  “如果把范围扩大,钱锋江的嫌疑也不小,毕竟钱毛江欺负的不止钱闯江。”柳至秦望着花崇,“没有证据证明,凶手只有一个人。”
  “理论上说确实如此,不过我今天见过钱锋江。怎么说,他的举止、精神状态不像曾经杀过人。”花崇说完顿了顿,“但这只是我的感觉。”
  柳至秦站起来,将被风吹开的窗帘拉上,倚在窗边说:“单是看动机,他们都有杀害钱毛江的可能,不过另外的四个人为什么会一同被杀,这我不大能想通。对了,从菌子馆出来时,你说有新想法,什么新想法?”
  花崇怔了一瞬,拍拍脑门,“我差点忘了。”
  当时,他本来打算把与老板娘聊天时想到的事说出来,结果路边突然冲出一群追打的小孩子,个个戴着卡通人物的面具、动物头饰,有的手里还举着风车,一边跑一边喊着:“放河灯啦放河灯啦!”
  花崇被一个小男孩撞了满怀,蓝色的小风车掉在地上,瞬间散架。花崇本以为自己摊上熊孩子了,要么赔风车,要么花一晚上哄。结果小男孩十分有礼貌,虽然看到风车散架都快哭了,还是后退几步,给花崇鞠躬赔礼:“哥哥,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三十多岁了还被小男孩叫“哥哥”,花崇有点无地自容。
  柳至秦捡起散架的风车,竟然两下就组合好了。
  小男孩高兴极了,接过风车,硬要把自己头上戴着的老虎耳朵送给柳至秦。
  “谢谢。”花崇代柳至秦收了,见小孩们朝河边跑去,也来了兴致,“小柳哥,你见过放河灯没?”
  “小时候见过。”柳至秦问:“你想去看?”
  “走吗?”
  “走吧。”
  夏末的河灯会很是热闹,河边有不少卖河灯的小摊,最普通的5元一盏,一张纸船,里面黏着一枚小小的蜡烛,最贵的100元,造型精致,点亮的时候像一朵开在水中的花。
  游客们买的几乎都是5元钱的,倒不是贪图便宜,只是放河灯就是图个乐,同样的钱,5元的可以买很多盏,贵的就只能买一盏。
  花崇买了两个10元钱的,和柳至秦一同走到岸边,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
  小河已经成了一条蜿蜒的光带,河灯互相碰撞着,闪烁明灭,向下游漂去。
  “放河灯时是不是要许愿?”花崇拿出打火机,按了两下,火苗蹿起,映在两个人的眼中。
  柳至秦托着两个河灯,五官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比平常柔和许多。
  他很轻地笑了笑,“很多人放河灯,都是寄去对逝去亲友的想念。”
  花崇眸光随着火光摇曳,轻声道:“是吗。”
  这似乎不是一个问句。
  所以柳至秦也没有作答。
  点好蜡烛,花崇接过其中一盏,“好了,可以放了。”
  柳至秦蹲下,轻轻一放,河灯就被水流带走。
  花崇学着他的动作,也将河灯放了出去。
  两盏河灯挨着彼此,不一会儿就漂到了小河中央。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仍是蹲在岸边,默默注视着一片灯海。
  首先侧过身的是柳至秦,他看着花崇,只觉对方的眼睛格外明亮,好似将整条河的灯光,都汇集到了眼中。
  须臾,花崇也看向他。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在这一瞬之后,他们同时移开目光。
  花崇站起,伸了个懒腰,“回去了。”
  路上,柳至秦问:“刚才许了什么愿?”
  “希望逝去的兄弟安息。”花崇低声道,“你呢?”
  柳至秦抿着唇,过了半分钟才道:“我没有许愿。”
  花崇笑,“那你不如给我,我帮你许。”
  “许什么?”
  “我想想,嗯……”
  柳至秦停下脚步,目光幽深地看着花崇。
  花崇积极揽过许愿的任务,一时半会儿却没想到该帮柳至秦许什么愿,只好说:“回头我慢慢想。”
  不过现下,亟待思索的却是案子。
  “那个木屋,我们之前认为是老师体罚学生的场所,但照菌子店老板娘的说法,木屋可能是多起霸凌事件的现场。对凶手来说,那里可能有特殊的含义。”花崇道:“因为那里是钱毛江等人欺凌同学的老巢。”
  柳至秦垂首沉思,“钱治国说了三个印象最深的被欺凌者,卢娇娇,钱猛虎,张米。这三个人现在已经不在洛观村居住。刚才那位老板娘被烧了背,绝对是非常严重的欺凌,但钱治国没有印象……”
  “这就是我想到的关键。”花崇右手握成拳头,有节奏地轻捶着左手手心,“钱毛江点火烧伤女生,性质那么恶劣,钱治国身为校长,为什么没有印象?他记得罗昊一砖头砸破了张米的头,记不得老板娘被钱毛江烧伤?”
  柳至秦迅速反应,“两种可能——钱治国在撒谎;钱治国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钱治国没有必要撒谎。”花崇停下捶手心的动作,“他确实不知道。事情发生在木屋,只有在场的人知道,老板娘回家,所受的伤被家人发现,钱勇给钱,两家人私了。”
  “既然如此,那么那个木屋里可能还发生过一些鲜有人知的,甚至更加可怕的凌虐事件。”柳至秦心念电转,“也就是说,说不定有人比卢娇娇等人受过的欺辱更严重。这个人,或者这个人的亲人,有足够的动机对钱毛江动手。”
  “对,‘他’在上次的调查中没有成为嫌疑人,躲过了层层调查。这从侧面说明,村里的人根本没有怀疑过‘他’,他们认为,‘他’并未被钱毛江等人欺负过。”
  柳至秦皱眉,“如果凶手是这个人,要怎么着手查?”
  花崇想了片刻,“我们现在就两个思路,明线是钱闯江,暗线是这个半点痕迹都不留给我们的人。还有,你记不记得老板娘说过,她被欺辱时是15岁?”
  “记得,怎么?”
  “15岁,是念中学的年纪了。洛观村只有小学,没有中学,这里的孩子小学毕业后,只能去镇里念中学。当年洛观村交通极其不便,学生们只能住读,寒暑假才能回到村里。”花崇说。
  “那这更能解释钱治国为什么不知道老板娘受伤这件事了。当时正是假期,学校根本没人,木屋完全受钱毛江支配。”
  花崇竖起食指,“还有一点,那些离开洛观村,去镇里上中学的人没有被报复。”
  柳至秦露出困惑的神情。
  “钱毛江不仅收了比自己年纪小的小弟,还收了年长的小弟,这是钱治国说的。”花崇条理清晰地说道:“出事时钱毛江即将念六年级,那些比他年纪大的则将离开洛观镇。凶手杀了小弟之一的罗昊,却放过了即将去念中学的人。这说明什么?”
  柳至秦来回走了几步,“离开洛观村的人,不再对凶手构成威胁!”
  花崇抬头,“也可能是不再对凶手身边的人构成威胁。”
  “你是说,凶手并非被欺凌的人,‘他’是在保护某个人?”
  花崇沉默几秒,抓了抓头发,“我们是不是越想越乱了?”
  柳至秦按着眉心,“有点。我都头疼了。”
  “那今天先到这里,刚到第一天,对案子的了解还太浅,在这个时间段发散太多的话,其实很容易跑偏。”花崇说完脑中一闪,近乎本能地抬起双手。
  柳至秦注意到他的动作,但不明白他突然抬手是什么意思。
  意识到自己想干嘛,并且差一点就干了时,花崇果断收回手,有失水准地笑了笑。
  柳至秦:“嗯?”
  “没事,活动一下手臂。”花崇边说边快步走进卫生间,“我先用,不介意吧?”
  柳至秦笑着摇了摇头。
  关上门,花崇呼出一口气。
  刚才,他险些就因为柳至秦说头疼,跑去给人家揉太阳穴了!
  傍晚柳至秦给他按摩过肩膀,潜意识里,他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想什么时候能够“还”回去。刚才似乎是一个机会,可揉太阳穴没比揉手好多少,还是亲密得过分。
  他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珠铺洒在脸上,顺着筋肉的线条往下淌。
  这一天从早忙到晚,大脑不停接收、处理着信息,身心都已非常疲惫,按理说,是绝对没办法分神想其他的事。可他放空片刻后,脑海就被柳至秦填满——
  早上柳至秦在车上打瞌睡的模样;下午柳至秦在茶馆往他的茶水里夹糖块的模样;傍晚柳至秦站在他身后,温柔地给他按摩肩膀的模样;刚才在河边,柳至秦偏头看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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