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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门生[重生](16)

作者:虞子酱 时间:2017-11-14 13:48 标签:重生 前世今生 轻松

  南望问道:“师父,他们看到什么了?”
  蓝暮林微微弯起嘴角,却是无话。
  南望看他不说话,自顾自说道:“师父你也不知道吗?他们没告诉你吗?”
  “告诉了。”蓝暮林笑着摸摸他的头,道,“以后,师父再告诉你吧。”
  南望“哦”了一声,心里想着,这师父肯定是觉得他还小呢,其实他已经不小了,昨夜里听到的那些话,他已经听了个大概。
  这么说来,那个老爷爷,是自己的外公,而田天,是自己的表弟了!
  他心里想着这些,却不愿意让师父知道,外公跟他说这些,肯定是想要让他跟着他师父好好习医,以后要像师父一样靠一身医术行走江湖,拯救苍生。
  可是,外公说的,和他那个梦境却是有些不一样,他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是和外公说的一样,是被他的父亲抛弃了才想到去死的,还是当年发生了什么?还有他的父亲,为何会抛弃他的母亲?
  这些,一直在南望的脑海里不断盘旋,每夜一闭眼,他便思考着这些,以至于被师父都看出来他有异样了。
  “你在想什么呢?”
  蓝暮林看着他啃着包子都能发呆,不禁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他们已经到了扬州,路过一个小镇子,便在此处落了脚,客栈的老板听闻他们是行医人,立马给他们端了好菜好酒来,这小镇子里,最缺的就是到处救人的医生了,碰上这样的人,简直比见鬼还难。
  南望痴痴地望向蓝暮林,这才注意到他师父已经开了酒坛子,不禁问道:“师父,我能喝吗?”
  蓝暮林想了想,道:“给你喝一点。”
  说着,给他倒了一小杯酒,南望端起酒杯就喝了下去,却呛到了,咳得心脏都快呕出来了,蓝暮林一只手在他背后轻轻抚着,道:“慢点。”
  南望咳完了,望向他师父,见他师父端着酒杯看了看,便跟他一样干了。南望去吃菜,问道:“师父,行医之人是不是不能喝酒的啊?”
  蓝暮林点点头,道:“今日是特殊的日子。”
  南望笑呵呵道:“什么特殊日子?”
  蓝暮林低眉没看他,南望却在那一刹那见到他眼里的悲伤,满得快要溢出来似的,倏地,南望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心疼。他的师父,好像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展现过这样的一面,他的师父,从来都是笑如春风,待人处事都是温良以先。
  南望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蓝暮林蓦地收起情绪,笑道:“没什么。”
  又来了。
  南望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师父也有伪装,原来他的师父跟他想的不一样。他以为,师父是这么世界上最无忧的人,原来,世上是没有人是正真的无忧无虑的,他们不过是收起了他的悲伤,不让别人看出来罢了。
  南望夹菜的手一顿,看见他的师父又倒满了一杯干了。
  南望张张嘴不知要说什么,他想要阻止他的师父,可是话到嘴边却被他咽了下去。直直地看着蓝暮林灌了两坛,把自己给灌醉了。
  南望看着还要喝的蓝暮林,连忙抓住他的手道:“师父师父,你喝醉了,别喝了吧?”
  蓝暮林听了他的话,笑了笑,道:“好。”
  南望觉得趁这个时候问师父有什么烦心事,恐怕师父酒醒之后会很尴尬,于是他强忍住心底的好奇,道:“师父,要不要吃饭?”
  蓝暮林笑得有些过分,几乎是吃吃笑着,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喝酒啊?”
  南望知道他这是发酒疯了,忙道:“师父你忘了,我已经问过你了。”
  蓝暮林摆出很惊讶的样子,道:“是吗?我跟你说什么了?”
  南望:“你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听到这里,南望又从他眼里看出了浓浓的悲伤,同刚才不一样,没有压抑,浓得化不开,以至于那双明眸似乎都染上了一层霜。
  南望有些无措,他觉得还是要安慰安慰自己的师父,但是他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也不知道说什么,便看着蓝暮林闭嘴了。
  半晌,蓝暮林终于开口了:“三年前。”
  南望愣了一下,问道:“三年前怎么了?”
  “再也见不到他了。”
  说罢,南望分明看到,那个一向以笑待人的师父,哭了。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先是无声地哭泣,而后,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南望彻底惊呆了,他听着他师父哀恸的哭声,似乎要把沉压在心底多年的难受都尽数倾泻出来,夜里很安静,他的声音更加的扣人心弦,那种沉痛,透过哭声,南望却只能了解其中之一二。
  能让他的师父醉酒后如此失态,他无法想象,到底是谁,对他做出了什么事。
  蓝暮林哭了很久,久到南望的腿已经坐到没知觉了,这才发现,他的师父似乎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南望这才起身,想把他搬到床上去,可是又怕吵醒他,站了半晌,他也没下个决定。这个时候,蓝暮林忽然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抬头,看见南望站在他面前,用力咧出一个笑,道:“我去睡觉了。”
  南望呆呆地点了点头,看着他晃晃悠悠地起身,然后幽灵一般飘到了床上,南望忙过去帮他盖被子。
  蓝暮林躺着好好的,忽然道:“你知不知道你父亲是谁?”
  南望脚步一怔,下意识问道:“是谁?”
  蓝暮林忽然转过身,南望却听见了他说的那个名字。
  他愣愣地站了很久,不知什么时候,才转身熄了蜡烛。
  夜里,蓝暮林似乎是做了噩梦,醒了好几次,南望一直都没睡着,躺在他身边,心早就飞了,他一醒,南望立马转过身来问道:“师父,怎么了?”
  蓝暮林却像是呓语,嘴里不断念着一个名字。南望凑近才听清,他一遍一遍念的是“浅思”。
  翌日,南望一睁开眼,便看到蓝暮林正襟危坐,见他醒了,上前问道:“南望,昨夜,我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南望本意识还模糊着,听了他这话,立马就清醒了,想了半天才道:“师父,你告诉我我的父亲是谁了。”
  果真,此话一出,南望见到他预料当中的反应,蓝暮林低着头,半晌才道:“南望,你收拾好,我有话跟你说。”
  南望不敢懈怠,忙起了床,他心里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师父昨夜他说梦话的事,还有昨天他大哭一场,恐怕他已经不记得了。
  他端坐在蓝暮林面前的时候,心里已经打好了草稿,如果他问了,他就说,如果他没问,那他就当做没看见没听到,总之过一段时间自己就会忘了。
  蓝暮林看着他,缓缓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啊?”
  南望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这个,一时愣住了。
  蓝暮林道:“你知道你的父亲是谁了,你打算怎么办?”
  看他低着头不说话,蓝暮林道:“我不知道你对你的身世还记得多少。”
  南望道:“是不是我娘被我爹抛弃了,我娘跳河死了?”
  蓝暮林顿了顿,道:“大抵如此,那么,你恨你爹吗?”
  南望似乎有些呆呆的,道:“我娘死了,我被别人骂野种,被别人欺负,差点死了,是不是都是我爹的错?”
  蓝暮林认真地点了点头。
  南望忽然笑了,道:“师父,若你是我,你会不会恨我爹?”
  蓝暮林刚想说话,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些记忆,他忽然把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他观世人百态,终于明白,若是劝他,只怕会是落得跟那个人一样的下场。
  他开口道:“若我是你,我必恨他。”没等他说话,他又道,“但是,我不会去报仇。”
  他一句报仇,把南望说得一愣,像是被看穿了心思般,他抿了抿唇。
  蓝暮林道:“且不谈你有没有那个能力,你若是杀了他,你还能在世上立足吗?弑父的罪名,是洗不清的。”
  南望忽的激动,喊道:“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
  蓝暮林难得严肃,道:“你是我的弟子,我怎么可能看着你变成那个样子?”
  南望猛的低下头,喃喃道:“可是他害得我……”
  “害得你被人欺压,被人辱骂是吗?”蓝暮林语气柔了下来,道,“可是你不是遇见我了吗?”
  南望怔怔地看向他的师父,一时无话。
  蓝暮林道:“如果我没有遇见你,你会怎样?或许你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对吗?你遇见了我,现在过得怎样?还有人会欺负你吗?”
  南望呆呆地摇了摇头,听他又道:“一朝为师终生为父,我不就是你爹吗?”
  南望不知为何忽然热泪盈眶,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了:“师父我、我……”
  蓝暮林对他一笑,道:“人活在世上,就是要记得那些高兴的事,忘了那些烦恼,才会活得自在,不是吗?”
  南望忽的想起来昨夜他师父抱头痛哭的样子,心里不知为何却有点悲中生喜。
  他们在那镇子待了一些时日,离了那镇子,蓝暮林说,听闻豫州好像有个镇子里的人无缘无故中毒死了,他们要往豫州去了。
  

  ☆、云开(九)

  他们安葬好了蓝暮林,围在一处说话。洛介宁伸出一个手指道:“几个问题,第一,你师父在救了那些人之后,必定知道了些什么,但是却没有告诉你,对吧?”
  南望点点头,道:“师父怕是觉得我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洛介宁点点头,道:“第二个,你说你在一个很少人会经过的巷子,为何你师父会出现在那里?”
  南望抬起头,似乎有些错愕,随即道:“我也不知道。”
  洛介宁又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三个,我大概猜到你父亲是谁了。”
  说罢,他看向钟止离,钟止离朝他点点头,洛介宁道:“姓南的很厉害的剑客,除了玄天楼的掌门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人。”
  南望直直地看向他,木楞地点了点头。
  洛介宁收起三根手指,看向南望,有些难以开口道:“你师父口中的浅思,你想知道是谁吗?”
  钟止离问道:“你知道?”
  洛介宁一把捂住他的嘴,无语道:“你也知道,忘了而已。”
  南望涣散的眼神忽然发出光来,急急问道:“是谁?”
  洛介宁收回手正色道:“孤云一去最难忘,南浅思,50年前是江湖上一夜成名的剑客,他手里的那把孤云剑,是当时名剑排行榜上第二位。”
  南望问道:“他跟师父是什么关系?”
  洛介宁欲言又止,看向钟止离想寻求帮助,这才想起来钟止离啥也不知道,这才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道:“你觉得会是什么关系?”
  南望似乎是没听懂他的话,还想问,洛介宁立即打断了他,道:“你师父找到那些会读心术的人是在兖州?”
  南望点了点头,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听他又道:“那么跟你师父一起治疗的人是不是也知道那些人到底看到了什么?”
  钟止离在一边道:“你能找到他们?”
  洛介宁笑嘻嘻道:“我虽然知道不诸大师在哪里,但是我们可以问啊,我都不信,整个兖州就没有知道心术后人在哪里的。”
  南望道:“那我们要去找他们吗?”
  洛介宁起身道:“先找到那个下毒的人,再去吧。”
  钟止离把南望拉起来,道:“我觉得你师父说的很对,忘了烦恼事,你才能活得自在。”
  洛介宁难得从钟止离嘴里听到这样劝勉的话,像看外来生物一般新奇地看着他,南望已经是没了魂魄,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洛介宁道:“我让一只狗去追他了,我觉得那狗叫得挺大声的,我们应该能够找过去。”
  此时已是日暮时分,三人从山谷出来往镇中心走去,想要找个客栈落脚,想来那些人再猖狂也不会公然在民居客栈里闹事,洛介宁很识相地找了个最贵的客栈。但是后来证明,洛介宁的猜想是错误的。
  南望早早要歇息,洛介宁趁机跑到钟止离房间里说话,钟止离早知道他会过来,给他倒了一杯茶,洛介宁跳上椅子蹲着道:“你觉得掌门像不像是那种抛弃妻子的人?”
  钟止离很坚定地摇摇头,道:“不像是。”
  他说不像是就一定不像是,洛介宁摩挲着杯沿道:“难不成不是他?”
  钟止离缓缓道:“掌门至今没有娶妻。”
  洛介宁吃了一惊,问道:“为何?”
  他话一出口便露出后悔的神情,想必钟止离也不知道,果真,钟止离只是看着他没说话,洛介宁喝了口茶道:“我比较在意的是,蓝暮林为何不去碧云府,前世他是碧云府的第一门生,按理来说不大可能在外边行医也不回来的。”
  钟止离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没接话,洛介宁又道,“不过也不排除一种可能,50年前,我知道碧云府好像是起内讧了,大掌门乐化尘无缘无故死了。”
  钟止离问道:“你说,蓝暮林跟此事有关系?”
  “或许是。”洛介宁看他又低下了头,于是拍拍桌面,看着他抬起头这才道:“我跟你说件事。”
  钟止离:“什么事?”
  洛介宁的笑有些虚,道:“南浅思名妄,痴心妄想的妄。”
  钟止离愣了愣,问道:“南妄?”
  洛介宁点头:“对,所以一开始见到那孩子的时候我有些惊讶。”
  钟止离欲言又止,终是道:“那么,蓝公子说的三年前是什么意思?”
  洛介宁道:“我猜测,应该是指蓝暮林自己的记忆里,三年前南浅思死了,那么,按时间推算,不大可能是宣宁二十几年的事,应该是在50年前的那场混战里,南浅思死了。”
  钟止离道:“他能重生,说明他在那时候也死了?”
  “应该是。”洛介宁出奇地没有笑,一脸严肃,跟他的蹲在椅子上的样子很是不搭,钟止离忍不住道:“你好好坐着。”
  洛介宁有些出神,听他这么一说,竟然真的把腿放下去,端端正正坐好了,手里握着那个茶杯,直直看着前方道:“钟笑,我醒过来的时候,脑子里最清晰的记忆就是你死在我面前的样子,就像是刚刚发生的一样。”
  钟止离没说话,不动声色饮茶。洛介宁喃喃道:“所以蓝暮林醒过来的时候,肯定也是非常痛苦的。”
  钟止离问道:“为何?”
  洛介宁看向他,道:“好友死在自己面前,你会如何?”
  钟止离抿了抿唇,艰难出声:“不知道。”
  洛介宁看着他的样子,像是被蛰了一般忽然回过神来,立马把茶喝了,茶杯往桌上一扣,又重新跳上了椅子,笑道:“好歹我们十几年的交情,我死在你面前,你会怎样?”
  钟止离知他这是又要作孽了,淡淡扫了他一眼,道:“埋了你。”
  “这么冷漠啊?”洛介宁咂咂嘴,若有所思道,“若是明日找不到那个人,你说南望会怎样?会不会蓝暮林一死,他就想找南承书复仇了?”
  钟止离望着手中的茶杯,摇摇头道:“不大可能。”
  洛介宁跳下了椅子,晃荡了半圈,道:“那我去睡了啊。”
  钟止离在背后道:“我们可以去问问掌门,有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儿子。”
  洛介宁转身看向他,眼里尽是笑意。
  正这时,忽然一声尖叫远远传来,洛介宁蓦然脸色一变,钟止离剑已经出了鞘。钟止离道:“好像是南望的声音。”
  洛介宁推开门,外边的回廊没有一个人,南望的房间就在洛介宁的房间旁边,洛介宁刚想走过去,南望的房门已经开了,一个挺年轻的打杂女子一脸歉意地端着个木盆出来了,朝这边的洛介宁和钟止离抱歉地笑笑,道:“真是不好意思,给这位公子的木盆翻了,洒了他一身。”
  钟止离问道:“他没事吧?”
  女子摇摇头笑:“没事没事,是温水。公子在里边更衣呢。”
  女子又对这两人鞠了鞠躬,说要去拿拖把来拖地,两人目送她下楼,洛介宁上前踹开他房间的门,里边更衣的南望被他吓了一跳,连忙一咕噜把衣服套上去,羞红了脸道:“你干嘛呢!”
  洛介宁环视了一周,地上一滩水,还在冒着热气,他靠着门框揶揄道:“哎哟,你沐浴居然是个女孩子给你端水进来?怎么我没有这种待遇?”
  南望瞪着他道:“你自己可以跟老板说,老板会安排的,还不止给你端水盆呢!”
  钟止离听不下去了,拉着洛介宁出去道:“去睡吧。”
  洛介宁一脸笑意地看着他,看得钟止离莫名其妙。
  翌日,洛介宁一大早就进房间把南望给提起来了,在他耳边道:“起来啦!”
  南望睡眼惺忪,被他摇了半天这才转醒,他望了望外边,才刚刚天亮,坐起来迷糊了半晌。洛介宁看他肿着的双眼,心里一阵心疼,脸上却笑着道:“想不想找到你大伯啊?”
  南望立马起床,钟止离和洛介宁在外边等着他,谁知人还等到下来,耳边就传来一阵狗吠声,两人对视一眼,洛介宁撒腿就跑,前头一个转角冲出来一只大狗,洛介宁定睛一看,果真是那只狗,他往那边一看,只见到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他拔出剑冲了上去。
  既然这只狗追到这里来了,应该那男人就在附近,洛介宁飞上屋檐看了看,却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此时天刚刚亮,隐隐约约可以听到远处有叫卖声,但是在巷子里,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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