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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门生[重生](12)

作者:虞子酱 时间:2017-11-14 13:48 标签:重生 前世今生 轻松

  钟止离点点头,似是认同他的胡说八道,道:“所以,那个签名肯定是你写的。”
  洛介宁叹了口气,低身去把自己挖的墙补好,倏地又一抬头,问道:“你不会揭发我吧?”
  说完,他就一愣,意识到自己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果真,钟止离只坐了回去,道:“不会。”
  洛介宁把那书抱在怀里,坐在他对面,道:“能保留50多年也挺不容易的对吧?”
  他刚还想说话,外边的门生开口道:“两位,该休息了。”
  洛介宁觉得那门生肯定在外边偷听他们说话,于是低声道:“钟笑,明天能不能帮我求求情?我要是呆在这里会疯掉的!”
  钟止离只看了他一会儿,便点了头,洛介宁把书塞进怀里,笑眯眯出去了。
  他回到自己屋里,翻开那本书,前部分是他们之前典藏的春宫图,再往后翻,便是空页,中间,夹杂着一张还没有完全泛黄的纸,上边写了几行字:
  几回意相欠,换骨空一泉。恰得春风颠,心意不得解。我又不识雪,今消那得仙。又见花连天,许君有三愿:一愿笑满面,二愿身长健。三愿雪满头,与君心相眷。
  题为:与君歌
  狂草的笔迹,一看就是出自钟止离之手。
  当年年少时,他从钟止离的卧室里翻出了这么一张纸,一看便知是情书,现在看来,这情书,大抵是写给自己的。洛介宁看了半晌,把它拿下来,把最后一页的签名也撕了下来,折好,塞进了自己怀里,那本书,他想了想没地方藏,又在他屋里随便找了个地方挖了个墙脚藏起来。
  几日后,不知钟止离跟南承书说了什么,他还真的答应了让他去豫州这事,他一个激灵从屋里逃了出来,仰天长啸:“哈哈哈哈!”
  钟止离制止了他幼稚的行为,道:“你趁掌门没有反悔,快点准备。”
  洛介宁嘿嘿一笑,道:“走吧走吧!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他心知南承书不是有意责怪他,毕竟玄天楼一直受无尘轩的气,他骂回去,也是出了口气,只不过碍于情面,南承书不得不做做样子,他这一出来,杨天明就踩着点讽刺:“师弟拉着止离兄陪你一起受罚,若不是止离兄帮你求情,我看你别想出来了!”
  洛介宁心情好,意外地没跟他顶嘴,一步一风骚走在前边,回眸一笑道:“我跟你们的止离兄去豫州啦!”
  常风宿在后边道:“你去了,也是空着手回来。”
  洛介宁拿着他那把扇子在胸前作妖,笑得诡谲,道:“这可不一定。”
  他算准了时机,豫州是碧云府的地盘,若是有门派在背后做鬼,在这个六派忙着抓白知秋和霍平生的时候,应该是管不了豫州那块地方了。
  南倾文看他那把扇子似乎不菲,啧啧叹道:“败家玩意儿。”
  洛介宁差点跳起来骂人,钟止离一把按住他,道:“赶紧走吧。”
  两人上路,洛介宁问出一直不敢问的话:“钟笑,为什么你要跟着我来?”
  钟止离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似乎他刚才问的是“你今早吃了吗”一样,洛介宁赶紧换了个方式,道:“你这么信我?”
  钟止离声音清冷道:“至今为止,你没有骗过我。”
  洛介宁一愣,随即人就要黏在他身上了,笑嘻嘻道:“其实我昨天就骗你了。”
  钟止离没说话,洛介宁顾自道:“其实,那签名,我的名字也是你写上去的。”
  钟止离:“……”
作者有话要说:  小黄书里边有情书啊哈哈哈哈~
常风宿(xiu)

  ☆、云开(三)

  洛介宁什么也没问,就跟着钟止离上路,想必钟止离肯定把地点都问好了,他不禁心念,这钟笑不愧是个靠谱的人。
  林向阳口中的那个村子,在豫州南面,几乎是豫州跟扬州的交界了,洛介宁心里暗道,居然敢挑在玄天楼附近下手,看来胆子还不小啊。不,也可能是,玄天楼一点威胁都没有了……
  想到这,洛介宁暗自伤神。身为玄天楼不知道多少前前前任掌门,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气?那南承书,竟然也逆来顺受!想到这里,洛介宁冷哼一声,钟止离以为他又怎么了,转头看他,便看到他脸上大写的不爽。
  “怎么了?”
  洛介宁这才注意到自己没收敛好情绪,忙又笑嘻嘻道:“没什么。”
  没过几日,两人便到了徐半枫和林向阳曾经来过的镇上。
  那镇子很热闹,洛介宁一进来便感叹了一下这才是人呆的地方,叫卖声响亮,来来往往的人表情和善,几个小孩子追着狗在跑,一不小心追到了洛介宁跟前,洛介宁伸脚刚想踹它一脚,那狗对着他狂吠起来。
  洛介宁抱着剑眯着眼,想看看那些孩子会怎么做,谁知,那几个孩子一见狗吠起来了,都远远站着不敢上前。
  洛介宁拉住前方的钟止离,道:“你看这狗的表情,像不像那个跟我上辈子有仇的无尘轩的门生?”
  说着,他自己也笑了起来,钟止离瞥他一眼,开口道:“你积点德吧。”
  洛介宁挥挥手,那狗不再跟他狂吠了,几个孩子连忙追上去了,看起来似乎是一群孩子对狗施展暴力似的,洛介宁摇摇头,果然不能被事物的表面现象迷惑。
  他们走了一会儿,洛介宁看到前边有人表演戏法,便拉着钟止离上前去看,一圈人围着,看起来很热闹,洛介宁伸长脖子去看,原来是有人在表演大变活人,有个姑娘进了大箱子之后,前边的男子一把烧了那箱子,众人都惊呼起来。
  “那姑娘会不会烧死啊?”
  “肯定吧,这一烧,箱子都烧没了啊!”
  洛介宁在钟止离身边道:“你看得出其中的奥妙吗?”
  钟止离盯着起火的箱子,摇了摇头,问:“你看得出?”
  洛介宁一脸坦然:“我当然看不出。”
  钟止离:“……”
  那箱子快烧黑了,这时候,那人提起一桶水把火浇灭了,然后箱子一开,那姑娘已经不见了。
  众人惊呼,这时候,人群中走出一个姑娘,人们定睛一看,正是那箱子里的姑娘,她已经不知何时钻到人群里边去了。
  洛介宁看了看那姑娘,一身粉红藕裙,脖子上挂了一块通明的玉,眉边一点红痣,长得很是清秀,他觉得没意思,刚退出来,便看到人群里边有个人道:“这不是那个姑娘。”
  洛介宁闻声一看,顿时惊呆了。
  那表演人有些不快,道:“你怎知不是?”
  一人站了出来,钟止离看过去,那人一身蓝袍,看起来跟碧云府的门派服很像,此人眉目硬朗,一双剑眉飞入鬓,是个标准的美男子,一张薄唇张张合合:“这个姑娘脸上有些许淡淡的伤疤,气色也差多了,明显不是刚才那个箱子里的姑娘。”
  那人一看这是要拆台啊,一听这群众也在附议,立马脸上挂不住了,骂道:“你少误导群众!你哪只眼看她气色不好了!”
  那姑娘被他这么一吼,立马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那男子上前一把护住她,唇边有淡淡的笑意,道:“刚才那个姑娘,应该被你烧死在箱子里了吧。”
  那男人有些怒意,骂道,“你莫要血口喷人!”
  “难不成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姑娘?”
  “该不会真的烧死了吧?”
  “那也太狠心了吧?这姑娘这么好看的啊!”
  男子走上前,想要去那箱子那边,那男人恼羞成怒,竟然从旁边抽出了一把剑直直指向男子,威胁道:“你少装圣人!”
  旁边的围观观众立马退出了比刚才大两倍的圈,纷纷议论:“怎么打起来了呢?”
  钟止离回头寻洛介宁,却见他已经站到了那男子的后边,躲在人群里围观,那男子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就那么遗世独立地站在中央,面对那人剑拔弩张,只淡淡一笑,道:“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
  那男人已经提剑刺了上来,洛介宁只一眼,便看出那男人不过是虚张声势,那人使剑使得乱七八糟没个章法,不过也不排除,不想让别人看出身份的意思。
  男子侧身躲过了他,身影快得吓人,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反手抓住了手腕,人群中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拍手叫好,洛介宁往后一看,便看到钟止离已经到了他身边,问道:“他是谁?”
  洛介宁刚想要说话,那人已经挣脱了男子,提着剑朝围观群众这边刺来,钟止离反应快,剑出鞘挡住了他。
  洛介宁被他拉倒身后吓了一跳,这才看清这人是想跑了,连忙道:“钟笑,活抓他!”
  群众惊吓得做鸟兽状散开,那方才的男子没管这人,上前到那箱子面前,从烧得漆黑的箱子中间踢了一脚,中间一块黑色的板子顿时裂开,露出里边一具焦黑的尸体——
  正是刚才那个姑娘!
  另一个姑娘连忙上前哽咽道:“公子,我……”
  那姑娘没顾得及说话,那边跟表演人一伙的一群男人扒开围观群众拿着剑进来了,洛介宁一看不妙,一剑出鞘要上去。
  那边,男人明显不是钟止离的对手,几招下来便节节败退,钟止离一看不对劲,看来不是一个两个的问题,刚想要退出来,结果看见洛介宁已经掺进去了,便转头又杀进去了。
  男子没有料到还有帮手,一把拉过了那个姑娘便要跑,一群人连忙围住了他,洛介宁挡在男子面前,道:“蓝暮林!快走!”
  蓝暮林愣了一下,随即抱起姑娘要跑,结果那姑娘推了他一把,喊道:“公子!我跟他们是一伙的!你快跑吧!”
  蓝暮林显然是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看着姑娘的眼神里还有迷茫,洛介宁抽身退到蓝暮林身边,叹了口气道:“你愣什么呢!”
  蓝暮林道了一声“多谢”,便提脚飞快跑了,刚才那个拍手叫好的少年连忙跟在他身后,急急道:“师父!不管他们了吗?”
  洛介宁一个转身挡了几下,飞到钟止离身边,还抽空对他一笑道:“我们走吧!”
  钟止离点头,随即扒开人群冲出去了,洛介宁紧随其后,那些人看他们已经跑进了街市,个个呸了几声,剑收在身侧,神情很是凶狠。
  “大哥,那臭小子多管闲事,怎么办?!”
  先前表演那男人骂道:“等会儿收拾他们!”
  他们在离街市不远处闹了一场,已经有人去报案给衙门了,虽说那衙门府已经是个空屋子,管不了这些蛮横的江湖人士,但是怕引来碧云府的人,领头人还是赶紧带着人散了,围观的人群一个个不怕死,还囔囔着怎么就跑了,大抵是过惯了寻常日子,想死一死寻求刺激的。
  洛介宁跟着钟止离,钟止离跟着蓝暮林,蓝暮林带着少年,四个人过了热闹的街市到了偏僻处才停下来,洛介宁朝他一点头:“蓝公子,好久不见。”
  蓝暮林显然愣了一下,随即道:“洛公子,钟公子,好久不见。”
  钟止离看向洛介宁的眼神里透着询问,洛介宁忙解释道:“不好意思,钟止离他失忆了,一个人也想不起来。”
  “哦。”
  洛介宁向他介绍:“这位是碧云府的蓝暮林公子,那位是……”
  洛介宁看着那少年,不知怎么介绍,蓝暮林接上道:“这位是我的徒弟,南望。”
  洛介宁倏地愣了一下,随即像是不想被人察觉般很快摆出他那招牌式的笑容,少年有些怯怯地叫道:“两位公子好。”
  蓝暮林叹了口气,道:“我已经不是碧云府的门生了,回来之后,便到处流浪,这才碰上了南望。”
  洛介宁笑嘻嘻道:“蓝公子怎么会在这里?也是来查下毒一事吗?”
  蓝暮林点了点头,道:“这次多亏两位公子,若是不嫌弃,便与我一同吃了午饭吧?”
  洛介宁欣然前往,钟止离一直想说话没地方说,等到蓝暮林带着南望走在前边与他们有一段距离,这才开口:“他是什么人?为何你要装出很礼貌的样子?”
  洛介宁自动忽略了“装出”这个词,小声道:“蓝公子前世是碧云府的第一门生,外边评价很高的,大家对他都非常尊敬。”
  钟止离点了点头,刚想回话,蓝暮林已经回头道:“我暂时住在镇上的一户人家家里,从这里过去挺近的。”
  洛介宁点点头,明了,蓝暮林也是重生而来,50年前的那场混战,碧云府站在无尘轩那边,他作为第一门生,肯定要参与进来,只不过这洛介宁跟他又不是很熟,他见了这两人也没有很惊讶,应该也都是了然。
  路上,蓝暮林开口道:“这镇上下毒一事,我也是最近听闻,前几天才过来的,但是我也不知是谁下的毒,怎么下的毒,今日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在表演戏法,便看了一会儿。”
  钟止离问道:“公子是如何确定箱子里的姑娘已经烧死了的?”
  蓝暮林淡淡一笑,道:“我闻到了尸体烧焦的味道。”
  钟止离顿了顿,望向洛介宁,洛介宁忙问道:“那外边的姑娘是跟他们一伙儿的?”
  “是。”
  洛介宁微微皱起了眉,倒不明白他们是在演哪出。
  这时,南望插嘴道:“师父,烧死的姑娘也是他们一伙儿的?”
  蓝暮林摸了摸他的头顶,温柔道:“这个就不知道了。”
  洛介宁被他温柔的声音听得一颤,脑海里闪过什么,但是很快他就想到另一边道:“说起来,蓝公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蓝暮林自然是听懂了他的话,道:“四年前。”
  四年前啊,那比钟止离回来还早一年。洛介宁心里暗暗揣测,当年战死的那些人当中,到底有多少人回来了的?玄天楼里边,他们两个回来了,清阁里段婉回来了,碧云府里蓝暮林回来了,那白知秋不知是不是重生还是背后有人做鬼,剩下的,便不清楚。另外,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疑惑,他们到底为何会重新来到这世上?
  洛介宁低着头走路,一边思考人生,差点撞上前边一棵树,钟止离忙拉了他一把,道:“小心点。”
  洛介宁抬头一看,那树长得奇怪,树叶已经全部凋谢,树干和树枝上边的树皮全部剥落下来了,只剩下里边白色的一片,看着甚是吓人,他忙问道:“蓝公子,这是为何?”
  蓝暮林早已注意到这事,看了一会儿道:“是中毒了,我们来时便看到了。”
  “中毒?”
  南望插嘴道:“我们先前见的那些中毒的人,都是猝死的,死之后皮肤泛白,口吐白沫,像是被侵蚀了一样。”
  洛介宁抱着剑点点头,心念,这到底是谁丧心病狂到连树都不放过了?况且,明明这镇上有人暗里下毒,为何镇子上的人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街市上依旧热闹,就连方才有人厮杀,他们也敢围成一圈站着看戏。
  他才不相信这些人是吃饱了撑的闲得没事做。
  蓝暮林把他们带到他住的地方,说是附近的村民,洛介宁看这屋子还挺大的,但是出来迎接的却只有一个人,还是个——
  瘸子。
  那男人看起来已经四十多岁,脸上已经有了些许沧桑的味道,但是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意,看起来甚是亲和,身着灰色布衣,撑着一根竹杖站在门口,见他们回来了,竹杖在地上欢快地敲着,朝蓝暮林挥手道:“公子!回来啦!有客人吗?”
  洛介宁看向他还挥着的手,脸上挂出一个笑来。
  蓝暮林很礼貌地朝他点头致意,道:“在外边遇见两个故友。”
  南望笑嘻嘻地朝男人靠去,问道:“大伯,有没有好吃的啊?”
  蓝暮林道:“南望你多大了?”
  南望却是充耳不闻,笑嘻嘻地看着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包子,拿过便啃。
  洛介宁钟止离两人朝那男人微微低头道:“打扰了。”
  男人乐呵呵地挥手:“没事,人多点热闹!”
  他把人请进了屋,桌上已经做好了饭,几个小菜配上一壶酒,没料到有客人来,招待他们也不算寒酸。洛介宁跟钟止离对视一眼,便相继落座,南望朝男人做了个鬼脸,道:“大伯你做的包子真好吃!”
  男人笑道:“好吃你就多吃点!”
  蓝暮林朝两位抱歉一笑,道:“让你们见笑了。”
  洛介宁忙挥挥手道:“没事没事。”
  男人有些歉意道:“没料到二位回来,我去多拿一壶酒来。”说罢,便去了厨房,南望乐道:“大伯还做了我最爱吃的香辣茄子!”
  蓝暮林眼神里带着宠溺,道:“就大伯疼你。”
  那男人回来后,给各位倒了酒,南望咂嘴道:“大伯,我能不能也来一杯啊?”
  男人看了看蓝暮林,笑道:“你师父不让你喝酒,你就听他的话吧,啊?”
  蓝暮林看向南望,道:“等你再大一点,才让你喝。”
  南望撇撇嘴,很是不快。洛介宁见了,笑道:“我们那时候啊,十四五岁就会喝酒了。”
  南望像是抓住了救星般惊呼:“师父你看——”
  没等他说完,洛介宁又道:“不过呢,玄天楼有规矩,再大也不能喝,喝酒误事。”
  南望顿时蔫了气。洛介宁心道,那个时候,谁还管得了他啊,即使不让喝,他还是要偷着喝,从小偷喝到大,他大伯也拿他没办法。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要是违矩,就连钟止离都要跟着受罚的。
  男人见了钟止离的装束,笑问道:“公子,你是玄天楼的门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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