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主角不想拯救世界(87)

　　承认自己已经死了。
　　承认自己已经不再是人类，承认自己已经是另一层面的生物，承认自己非人的本能，才能得到所谓的异能。
　　溪山基地的改造者从不知道他们已经死去，所以他们也一直“活着”，不会伤人，但也不再会有突破。
　　“我认为他们两无法承担这次任务，建议将他们留在原地等待接应。”有冷冷的声音传来，是一名士兵，他身上无一处不齐整，处处符合规范，正用极为不赞同的目光看着苟明义和夏娃。
　　是个老熟人，邱邺。
　　夏娃眨着雾蒙蒙的眼睛赞同道，“是呀，我一点都不适合，比起任务，我更想回去找端泽配种。”
　　不，你这样说i71更不会放你回去了。苟明义在心里腹诽道，他冲邱邺一挑眉，“呵，说起来是谁差点饿死，被我一把屎一把尿地奶过来的。”
　　邱邺冷冰冰道，“我不记得了。”只是言语间显然没有那么笃定。
　　他失去了全部的记忆，在最开始的时候，是苟明义一个指令一个指令地教会他如何活下去。
　　苟明义说他属于军队，告诉他曾经所属的部队，他便按照军队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并且加入了特别行动队。
　　只是他实在不明白，为何苟明义这样处处和军队格格不入的人，也衣服都抻不直的人，也死皮赖脸地蹭进来。
　　i71把望远镜收进了腰间，靠着特别行动队，他也配备上了不少的新式装备。“该走了。”
　　*
　　S2基地并非一个纯粹的研究基地，它还涵括着生产工厂和许多园区，是一个被伪装得很好的新式装备研究、生产基地。
　　许多附近村里，镇上的年轻人都来这里打工，他们流水线上生产的那些看似普通的芯片、零件，会组装成他们从未见过的，应对T病毒的探测、反击装备。
　　S2基地主导者主战思想的依据也来源于此。基地总部这次任务也不仅仅是为了逮捕越狱的研究员红，获得S2基地掌控下的生产线、原料和装备也是基地总部的目的之一。
　　研究员青汁，也就是那个和曾和端泽分配在一个车厢的黑眼圈男孩就此提出了他的疑问。
　　“面对这样的对手，难道我们不该用更加谨慎的方案吗？据我所知，我们可有不少士兵拥有隐形、飞行类的异能，他们就是为了这样的目的被培养的。”
　　“而且，除了适用于侦查异能隐身飞行，控制系异能支配，伤害削减系异能粉碎都是非常实用的实战异能，无论如何都比现在选择的精神系的特别喜爱、请求，以及两个完全没有异能的士兵要好得多！”
　　端泽合上手里的笔记，“可是没有精神系异能。”
　　“什么？”
　　“无论是现在大部分的实验体，还是士兵，都更注重实际系异能，目前为止，大部分的基地分部的研究方向也是如此。”
　　“但是最少的精神系却成为我所经历的每一个区域里，最强大的丧尸。”
　　“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少年愣愣地看着端泽，他没有数据支撑，答不上话来。
　　“因为精神系的获得，比其他任何异能的获得都要痛苦。能让这份痛苦成为自己的执念，和武器，才是真正强劲的对手。”
　　“难道，你是说——”
　　“那两名“没有异能”的士兵，也是精神系。”端泽答道。
　　*
　　“哗啦哗啦。”冰块在调酒杯里撞击出声响。山又一次迎来了自己的客人。
　　对方和昨天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可山知道，一切都变了。
　　“来一杯蓝色精灵。”来人弯着眼睛对山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
　　而当调酒杯停下，湛蓝如海洋般的酒液流入杯中，一片薄薄的青柠静静地漂浮在这海洋之上——是蓝色生死恋。
　　“唔。”对方喝了一大口，品咂道，“原来是这个味道，我在你这里算成年了吗？”
　　山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个人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内心剧烈地挣扎。
　　“我……我……对不起……”挣扎良久，那个人还是开口了。“那些记忆，我没办法视而不见。”
　　没有成年的时候曾以为，那些记忆，伤痛，对自己而言过于遥远。可直到成年这一刻才明白，如果有些事情不去做，有些责任不去承担，必然如同梦魇一般，日日折磨着自己，让人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那个人给了山一个很紧很紧的拥抱，充斥着青柠酸涩的气息，和昨天那个带着薄荷味的亲吻截然不同的味道。
　　“我要去参军了。真可惜。”那个人叹息道，“会是另一个人喜欢你……”
　　临走前，一枚黄铜制成的扣子留在了山的吧台上，那是军装上的第二枚扣子，意味着心口处最重要的位置。
　　山放空地擦拭着调酒杯。直到警报声响起，才似乎恍然从一场大梦中醒来。“终于还是来了。”
　　而后，山从吧台之下取出了一个小包，里面是一套合身的军装，以及——
　　一盒黄铜制成的，军装上的第二枚扣子。
　　*
　　i71一行人选择跟踪那两个小女孩，她们走得并不算快，因此他们毫不费力地就跟了上来。
　　端泽的声音在i71的耳机中响起，“i71，汇报位置。”
　　“1782，4098。”i71报出了自己的位置，这是S1基地研发的定位系统，可以在断网情况下以信号发射端为绝对位置进行定位。
　　他想和端泽多说一句话，但又知道这不是说话的时候，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在电流的影响下变得有些失真。
　　“你该挂断了。”还是端泽提醒他。
　　i71轻声道，“等我回来，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他听见端泽很轻地笑了一声，“配种，嗯？”他的声音在听筒里被拖长了，让i71觉得耳朵麻麻的。
　　i71的耳朵烧得红了，连带着他的侧脸都有一抹红色，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慌意乱，明明，明明他们说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且，他明明，明明不是想说这件事。
　　“不，不是的……”i71连字都要吐不清了。
　　端泽的声音犹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和往常他的冷静有一些不同，“你看起来真的很喜欢我。”
　　他的声音又放低了一点，声音几乎是贴着i71的耳朵发出的。“我答应你。等你完成了任务。不管是什么。”
　　“哔——”i71手腕上的手表疯狂地响了起来，声音之大让所有人都不由得侧目。
　　“你玩我们呢！i71！”苟明义扑过来想要把i71的手表给砸了，但他已经晚一步，那两个小女孩已经朝他们的藏身之处看了过来。
　　i71紧紧地按着耳机，“好！”，这一个字他吐字格外清晰。
　　他的话音刚落，耳机里的电流就消失了。S2基地的反击开始了。
　　最后的联络手段已经被拦截，端泽听着空空如也的频道，低声说出了他还未来得及说的后半句话，“……如果那个时候你还喜欢的话。”
　　现在的你，还不知道这喜欢的代价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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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章过渡章_(:з」∠)_


第68章
　　“大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小女孩问道。
　　i71摘下警鸣不止的手表，神情自然，“请带我去你们的村庄。”
　　一大一小两个女孩的目光落在手表上，又互相看了看，“好吧。我们可以带你们过去，但你要遵守我们的风俗哦。”
　　交到他们手上的是几块和大女孩围着的造型一样的头巾。
　　这确实是一个小小的村庄，从村头到村尾也不过近百户人家，他们一身装备看起来和这里格格不入。
　　田埂里积着一汪水。有很多小孩子，都包着头巾，三三两两地在田梗上玩耍。教人不禁怀疑他们的父母要怎么才能认出自己的孩子。
　　当然，仔细看还是能分辨得出的。给他们带路的两个小女孩，手上都带着一条歪歪扭扭的手链，串着一颗红色的小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