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主角不想拯救世界(143)

　　“我答应过端泽。”i71道，他的呼吸已经开始急促。
　　兀的笑容很微妙，“level 9只是一条鱼，吃一条鲸鱼，和吃一条普通的鱼，有什么区别吗？”
　　“何况他吞的人可不少，是一条坏鱼。”
　　“i71也吃过鱼吧？”
　　i71回望他，坦然道，“吃过。”端泽为了验证i71的味觉是否和常人无异，曾将所有肉类都给他尝试了一遍。“很好吃。”毕竟是端泽亲手做的。
　　“你既然接受人类身为野兽的一面，为什么不吃呢？在这种事情上，保持无谓的理性可不明智。”兀挑眉。狩猎和进食本是天性。
　　“所以我不理性了。”i71答道。不理性地选择拒绝进食。
　　兀缄默许久，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胸膛都在震动。“我输了。”祂这么说着，脸却换成了秦阑的脸，祂染着一头金发，吊儿郎当不像个正经人。“毕竟我是个肉食动物，可比不过你这个素食主义者。”
　　“也难怪端泽杀了我，也要保住你不沾、荤。”
　　“但是，”祂的笑容变得很扎眼，“现在你怎么能赢过我呢？”
　　祂放开了手，i71从高空中坠落，却没有坠在地面，反而进入了深海。兀的声音隐隐绰绰地隔着海面传来，“给你看点有趣的东西，是我在那座废弃的海底研究所发现的珍藏。”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青汁就发现i71消失在了他的眼前，这个世界只余下他和神。
　　那名神的独眼精准地定位了小如尘埃的他，把青汁心底的最后一丝侥幸也打破，神把食指竖在嘴前，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嘘，你的心跳声太大，我要听不见了。”
　　听不见什么？青汁绝望地几乎晕厥过去。
　　神却是听见了他内心所想，祂轻轻答道，像是正在玩一场捉迷藏的游戏，“听不见我对手的小把戏。”
　　哪里，哪里还有对手？青汁没有意识到，对方正在和自己内心所想对答。
　　兀湛蓝的眼睛里尽是兴致盎然，“当然是我真正的对手——”
　　“端泽啊。”
　　*
　　绝对禁区，公约所定的无主海域，在数十年的时间内从最早划分的23.8万平方公里，逐步扩大为345.6万平方公里。其上覆盖着一种特殊的可致死的辐射波动，离禁区中心越近，辐射波动越大。普通人往往能承受3级辐射波动，而T病毒感染者承受的承受能力是0级。
　　正因为此，被基地总部视为继同样成为T病毒改造者后的，应对T病毒感染者的第二种手段。
　　而少有人知的是，它还有个别称，拉默海沟，那颗来自46亿年前的陨石所在地，也是海底研究所遗址、人鱼诞生地。
　　i71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熙熙攘攘的大街中央，有人走得急不小心撞了他的肩膀，连连道歉，又一抬眼，发现他身上穿的衬衫长裤，喜道，“你是留洋回来的学生？正好正好，烦请帮我个忙。”
　　i71环顾四周，这里男士大多长袍马褂，而女士则多穿长裙，和末日那些怎么糙怎么来的工装服差别巨大。他正想开口问这是哪，目光却落在面前这人身后马车掀开的帘子上，“可以。”
　　“真谢谢你，你可帮大忙了。我们不懂英文，可这留洋回来的小少爷只会说英文，我们是一个字也听不懂。”请他帮忙的人一脸如释重负。
　　先生旧友的孩子被托付给先生照料一段时间，可是现在先生正巧有事，只得差他们来接。可他们做佣人的哪里懂这些英文，只得和这只身一人前往溪山，又警惕心颇强的小少爷在马路牙子上大眼瞪小眼。
　　i71掀开帘子进了马车。
　　那人抬起眼睛，瞥了他一眼。
　　i71舔了舔嘴唇，伸出了一只手，“你好，我是i71。”
　　在几乎长达一个世纪的沉默后，他终于伸出了手，彬彬有礼地握了一下，“起英文名不代表会讲英文，i71。”
　　“我是端泽。”
　　这是一个说年轻都显得过分的端泽，他只有13岁，眉眼间却已经有了日后的雏形。白色的衬衫整整齐齐，扣子扣到最上一颗。
　　他手上握着一本摊开的书，是英文版的圣经，摊开的那一面正是上帝从亚当身体里取出肋骨，创造夏娃的那一幕。
　　i71的目光落在书上，喉结滑动了一下。在路中央搁置许久的马车终于再度上路，佣人请这位好心的留学生一起到家中坐坐，也好招待这无法沟通的小少爷。
　　“你似乎很饿。”端泽道，他的手指搭在书页上，轻轻地敲击。
　　i71努力错开眼，“可…可能有点。”
　　端泽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马车有点颠簸，所以他左手撑着车壁，投下的阴影几乎笼罩了i71。
　　“你饿了。”他笃定道。
　　等i71意识到时，端泽的右手已经捏上了他的下颌，食指探进口腔，触到了他的尖利的虎牙。
　　“唔！”i71瞪大了眼。手指按压在他的舌头上，专业而精准，教他吞咽不能。
　　端泽探究地眯起眼，“你是妖怪吗？”
　　“你总是看着我，想吃掉我。”
　　马车仍在行驶，i71的心脏因他这句话高高提起，又重重地落下。他的心里冷冰冰的，一字一句地听着对方的分析。
　　“菲尔特公司的海底研究所最新成果是人鱼，我在报告里看过他们的眼神，就像你一样。”
　　“充满着食欲。”
　　面前的人确实是端泽，或者说，是被倒退了时间线的端泽，他不像成年后那般像一株沉默的植物，他的探究欲外露而鲜明，肆无忌惮地在狭小的车厢蔓延。
　　“难道是逃跑的人鱼？可你并没有鱼腮和鱼尾，”指尖在i71的喉咙里滑过，带来酥麻的痒意，“呼吸道系统正常。”
　　“或者是其他项目的实验体，为什么来找我，你显然认识我，是因为我的父母？他们以及他们同事的项目都不足以支撑实现一个这样完全的实验体。”
　　另一只撑着车厢的手顺着i71的喉结、脖颈朝下抚去，揉捏，“肌肉的分布很均匀，却没有伤痕和茧，这样的体格仅凭锻炼是无法达到的。”
　　车厢一阵剧烈的抖动，像是磕到了什么，外面传来佣人的惊呼。车厢内端泽和i71的身位已然互换，
　　端泽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头被对方的手垫着，这个叫做i71的实验体喘息着，用那种包含食欲和隐忍的目光看着他，他的身体遮挡了车窗透过来的所有阳光。
　　“那不是食欲。”i71克制着、近乎是臣服地把头靠在端泽的颈部。他的呼吸热得发烫，几乎要把这干燥的空气点着，“是爱、欲。”他坦诚道。
　　“糟糕的大人。”13岁的端泽挑了一下眉。
　　“如果不是确信我没有，不然我会以为你是我的实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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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冲冲冲_(:з」∠)_


第114章
　　i71并没有想到，这个地方竟然是溪山市。因为它与现在的溪山实在是差别太大了，这些狭窄的巷道、街上叫卖的人群、着西化服饰的人群在百年后的溪山根本寻觅不到一丝存在过的影子。
　　就像是两个世界、两座城市一般。
　　“你没有身份证明、也没有认识的人，你的来历很值得怀疑。”13岁的端泽道。那名他父亲的好友迟迟未归，以至于端泽为i71找了个由头，让他留了下来。
　　i71知道自己需要带端泽离开这里。这是他和端泽的约定。
　　“兀把我当作了他的对手，”端泽道，虽然端泽不过是普通人，他的性命去留只在兀的一念之间。但他知道兀不会这么做。
　　这是一种处在同样水平的惺惺相惜、和见猎心喜。兀只会在他所认定的战场和端泽一分高下。
　　“记住，不要改变过去任何一件事。”端泽道。“只有这样，我们才有赢的可能。”
　　如果一部剧有高潮、有低谷，那么获胜的希望一定藏在低谷之中。
　　“可惜没有设备。”13岁的端泽脸上流露出遗憾，“你因为什么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