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主角不想拯救世界(74)

　　张一帆鼻尖渗出了一滴汗，“不可能，这不科学。”
　　可他手里的探测仪却明明白白地向他彰显着一个事实。这里的电力正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运转着，没有电流发热损耗，游乐园内的每一个设备都百分百地利用着给它提供的电力，是一种完全不该在现实中出现的纯粹的理想状态。
　　此外，游乐园中还存在着某个不为人知的仪器，正同样消耗着为数不多的电力。
　　而教张一帆怀疑自己的是，在夏蝉的分，身消失后，那些未知的，被消耗的电力却被补上了些许，像是原本用来维持某个仪器运转的电力，因仪器的关停而恢复了一样。
　　i71将他和温柔从高等丧尸的战场中带了出来。他侧着耳朵，在空中倾听着某种信号，像是说话的人就在他的耳边。
　　“再拖久一点。”i71对他们道，“端泽会找到办法。”
　　而在他的背后，两方棋子相撞，鲜血带着残肢在空中炸开。就在说话间，两名高等丧尸彻底“死亡”。恶龙的棋子在瞬间被同伴分食，而国王的棋子却被同伴送离战场，力图保留全尸。
　　一棋换一棋，虽然残忍，却是公平、幸运的结果。
　　i71的目光很平静，正是因为太过于平静，反而透着一点儿无机质的冰冷。
　　“我们还能做什么？”温柔在这样的目光下想要后退，但她克制住了。她竭力让自己在利益权衡中成为最优选项，从而不被放弃。
　　但唯一能叫她不安的，还是端泽。因为她深刻地记得自己在溪山基地是怎样对待端泽，她即害怕自己被揭穿，却又觉得自己早已没有什么
　　好被揭穿的。
　　“……他说你是许谨言最优秀的学生。”白色的衬衫在流动的风中微微飘动，如不是那双黑色的手套，温柔会以为他就是端泽。
　　也许……温柔突然笑了一下。
　　“亏他还记得我的老师。”温柔把掉落的头发拢了回去，她看起来服饰整洁，温顺服从，想一个确凿的女仆。
　　也许他就是他，同样地将那些所谓的沟壑视作云烟。
　　“算是我老师的一个忠告。告诉端泽，如果继续一直这样伪装下去，伪装到所有人都相信，他就不会在某天突然出现，揭穿你的一切。你应该不希望所有人都知道，那次催眠以后发生了什么。”
　　是威胁。
　　听见i71传来的话，端泽面上不显。
　　兀的礼帽扣在了头上。只有他才知道，他的手指搭在了幻境的边缘。他轻轻地握着它，像是捏着一张彩色的透明的千纸鹤。
　　“大规模精神世界的拉入必须存在某种介质。”端泽道，“钢在我们进入游乐园前就给了我们分发了食物。”
　　那个被所有人都认为好吃，还想再尝一口的钢所做的酱料。付行之不知道，他之前做了那么多准备，却因为为了满足自己队员任务之前的小小心愿，才把他们彻底地送进了这场游戏。
　　兀笑。“你可真坏，也不提醒一下我们。”他意有所指，“我可是看你吃了，我才吃的。”
　　端泽道，“我们是研究员。”潜台词兀很清楚，研究明白白城所发生的一切才是他们的任务，也是他们的追求。
　　“只有高等丧尸才可以穿过精神世界，而你曾经出现在我的面前。”因i71的缘故，海底隧道里人员全变成了端泽的模样，故而他能在精神世界里保持清醒，分辨出对方究竟是钢制造出来的幻象，还是本人。
　　唯一需要端泽花费时间分辨的，是面对的敌人是一名研究员，还是两名研究员。
　　钢还在他们面前留下了一个分，身，他似乎觉得仅两名研究员比不上他不听话的弟弟，无需他更多的关注。
　　钢对兀拍掌，“你可真厉害，竟然藏了这么久。但，我们之间可不存在敌对。你大可以和我共享研究成果。”
　　兀手指抵在了嘴唇上，“我现在可是召唤师呢。”
　　钢脸上一变，他就知道这家伙跟自己不对付。对方像是一只不甘于被抢夺注意力的任性的猫，对钢成为游戏的主角极为不满，刻意使坏。
　　“小猫咪已经解答了我的疑惑，现在可以召唤我了。”兀最后一句落下的同时，钢一把抓住了端泽，消失在了半空中。
　　＊
　　在最后一个分，身合一之时，激烈的战场陷入了片刻的凝滞。
　　钢在棋盘上摆出了他最后一颗棋子。兵克民，骑克兵，将克骑。正如普通人类无法抵制丧尸，高等丧尸轻易收割普通丧尸，而实验体无法忤逆他的研究员。
　　钢打出了克制对方最大倚仗的一张牌。
　　穿着白衬衫的，脆弱的研究员，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在半空中。他的身影单薄得似乎可以单手折断，又轻得可以轻易坠落。
　　相较于这个战场上的身为高等丧尸的所有人，
　　他显得过分脆弱。
　　又过分重要。
　　国王的衣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猫咪被逮捕前最后的挣扎教钢身上被划出几道血痕，肆无忌惮的血气相接让钢本能得觉得恐惧，但他的内心又确实地战栗起来。
　　是一种兴奋、野性混杂的激荡。而这份情绪在看见所有人、尤其是夏蝉眼中的绝望后达到了顶端。
　　钢伸手抓住了夏蝉。
　　“呵。”有轻笑声在空中响起。
　　“你真的觉得我手无缚鸡之力。”端泽道。
　　什……么？
　　钢的脑海中只来得及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就见半空中的端泽抬起了手，他的眼中似乎有红光闪过。
　　他听见对方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却组成了他听不懂的字眼。
　　“我请求你们，借给我力量。”
　　他在说什么？他不是一个普通人吗？这是……异能？
　　接下来的一切在钢的眼里都像是放慢了数倍多定格的画面。
　　那些新生的高等丧尸在同一时刻全数停手，垂下了头，任由对手的攻击落在自己的身上，血花四溅。一时成了一面倒的屠宰场。
　　带着高高黑礼帽的兀立在屋顶，手指搭着帽檐，微笑着冲端泽做了个敬礼的姿势。
　　不，不可能，那个拥有请求异能的人不应该是i71吗？不应该是那个实验体吗？
　　在这最后一刻，钢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用力地拽着夏蝉的手臂，想将他拖到自己的身后。就像夏蝉曾经为他拦下子弹一样。
　　但是他晚了一步，光穿透了夏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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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比预计的长，作者写累了，先断在这里_(:з」∠)_
　　i71马上马上登场_(:з」∠)_


第57章
　　夏蝉消失得并不快。
　　他像一帧被干扰的画面，泛着雪花，眼睛里还残留着不可置信。被背叛的不可置信，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成为被棋子打出的牌。
　　被那样通红的，委屈的目光扫过，张一帆垂下了头，温柔回以微笑。
　　他又消失得过于快，只留下了一声短短的“哥哥”，就破碎在了空气中。
　　钢的手穿过虚影，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空无一物，这一次却不再大笑。“他死了？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还有一个分，身，他没死，他还有一个分，身，那个分，身在哪？”
　　“他在哪？！”
　　一道凭空出现的冰墙拦住了钢暴起的攻击，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冰墙上留下了五道抓痕。
　　端泽收回了尚带寒气的手。
　　“高等丧尸的异能往往来自于他的执念，但，执念深到将自己都被蒙蔽……钢，你已经失去我们该有的警惕。”
　　端泽只是人类，却能拥有异能。这固然与i71心甘情愿将他的异能、借得的力量拱手送上有关。
　　但更重要的是，他们还处在精神世界中。精神世界一共24层，钢已经走了23层，却迟迟没有意识到，自己始终没有解开最后一层。
　　正是这个致命的漏洞给了端泽反击的机会。
　　＊
　　在夏蝉消失的那一刻，i71便冲了出去，顺着某道仅他能看见的线，闯进了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