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主角不想拯救世界(66)

　　他们急急地追到水边，湍急的水流带着一丝逸散的血腥味，自半空飞泻而下，划出一条银白的长链，而食物已经消失无踪。
　　这是天空列车的最后一段，列车本该将从这湍急的水流中冲出，带着最后挥散的水汽，抵达终点。它将缓缓驶进中央城堡，心满意足的游客会在此享受这场旅途最后的美景。
　　灿烂而盛大的烟花会在空中绽放，一颗接着一颗，持续整个夜晚。喧嚣划过夜空，游乐园人声鼎沸，好像这场欢乐永无止境。
　　瀑布内有一个小小的工作间，专门用来拍摄游客的照片。大屏幕旁有工作人员随手贴的几张充满灿烂笑容的游客合影。
　　“我是真想打你。”付行之道。
　　“我知道。”端泽擦掉了嘴角的血。“等会来的丧尸可能是四个或者更多。”
　　他们虽然针对丧尸的本性做了一场“戏”，但也只能演一次。在绝对的力量下，任何精巧的计谋都将不堪一击。
　　“你们打上冷冻剂，我保证你们能活着离开。”冷冻剂是S137基地搜出来的，虽然这一分支基地遭到了破坏，但是最基本的药剂仍然保存完好。
　　比如说冷冻剂，可以麻醉人体，进入假死状态，屏蔽丧尸的感知，用于基地攻破，丧尸逃出的紧急情况。时效长达三天。
　　“我们怎么相信你？”付行之问，被列为重度危险等级的S179研究员，想来是有后手的。
　　端泽道，“你们只能相信我。”他回避了解释，付行之发现了这一点。
　　付行之沉思片刻，转头对一个年龄最小的人招手道，“你来打这支冷冻剂。”
　　那名队员想要拒绝，可是最终服从性还是让他接过了药剂。他的眼睛有些红，鼻头也红，他知道时间紧迫，这一针下去，队长一定会拼上性命保证自己的安全，“队长，你们保重。”
　　付行之冲他行了一个军礼，“李小民同志，你也保重。”
　　等待李小民进入假死状态，付行之才面向端泽，“我不能接受自己在这里等待死亡，被动地接受结果。唯一会汇报的人不会听见下面的话，告诉我，注射改造药剂有什么后果。”他道，“不管有什么后果，都给我们注射改造药剂。”
　　“丧尸提升到一定级别，就会恢复记忆，恢复智慧。而对丧尸而言，非同类的进食只会让他们日渐虚弱，甚至实现真正意义的死亡。所以，即便丧尸拥有了智慧，也不会停止吞噬同类。”
　　端泽没有取药剂，他只是在面前两人愈发震惊的表情中道，“百分百改造药剂可以最快程度地激发异能，并且维持理智的原因在于，它就是浓缩后的t病毒原液，当然里面被掺了一些杂质以干扰基地的判断。”
　　“基地能识别出纯度极高的t病毒原液，这也是我看到你提供的试剂，就可以判断出你是真实的原因。操纵者仅凭猜想，是无法虚构出一支正确的改造试剂。”所以，基地提供的两份试剂都是正确的。
　　狭小的空间里，端泽的每一个咬字都格外清晰，像是冰冷的风刮过两人的肌肤，凝塞住两人的血管。
　　“高浓缩的t病毒原液可以在极短时间将人改造成高等丧尸，获得异能。人类的记忆会让他们在人类的道路上保持惯性，做一个有异能的“人类”。”
　　“但这种异能是虚弱的，“人类”也是容易失控的。”
　　“你的道德原则会不知不觉退化，直到有一天你甚至不会觉得吞食人类有什么问题。你现在坚持的正确会成为那时的错误。”
　　“所以，你愿意在清醒的情况下，成为一只丧尸吗？”
　　许多问题在付行之的嘴边打转，他为什么要制造“改造试剂”，又为什么不愿说出真相，为什么非要改造，他之前的实验对象是谁，他会告诉他们吗？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最后付行之苦笑，“何必告诉我？”端泽既然已经上了审判庭，想来他也不会顾忌某一个人的生命，他根本没有告知详情的必要。
　　“你放了i71，作为报答，我也会放了你。”端泽重复了一遍答案。
　　有一只手先于付行之拿起了药剂，是剩下的那名队员，他冲付行之咧开一个笑容，“队长，我来打！你看着我，不要犹豫，如果我成为丧尸就一枪崩了我。”
　　付行之还未开口，就他生怕阻拦一般把绛色的液体打进了手臂。他半阂上眼睛，“如果你所说的放了我，就是让我看着队员再一次一个一个在我面前死去，这不是放，是折磨。”
　　“你会给自己注射吗？”付行之最后问道。
　　端泽曾经在精神世界里回答过这个问题，那时他说，未经验证的药剂他不会使用。而在这一刻，他道，
　　“不会。”端泽冲付行之承诺，“我会做一个普通人，永远保持清醒。”
　　“那就好，我的请求是，把李小民救出去吧。”
　　改造药剂也注入了这位队长的身体，他也冲端泽笑了笑，似乎是在安慰他。
　　外面瀑布声很响，端泽听着身边的呼吸一点一点地变轻，直到消失。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有着灿烂笑容的照片上。
　　他突然觉得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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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写得作者啪嗒啪嗒掉眼泪，挠头，后面还要杀一会_(:з」∠)_


第51章
　　“好像没什么奇怪的感觉，像是睡了一觉。”有人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又看了看手上的表，时针、分针还在原来的位置，只有秒针像是转了一圈。
　　不过很快，他就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有什么在他的脑海里呼唤着。像是一滴水落入海洋，涟漪一圈一圈地荡开。“请求......你的......力量。”那微弱的涟漪如此说道。
　　相比于其他掀起波澜，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几簇波浪，它显得过分的弱小和轻柔。
　　“哦，是七哥呀。”他这么喃喃着，闭上眼，把自己那同样过分弱小的涟漪传递了过去。
　　与此同时，海洋上传来了许许多多的涟漪，如一场小雨落入大海，这些同样弱小的涟漪缓慢地，坚定地融入发出请求的涟漪，它因此而壮大了几分。
　　“...谢谢...”他听见它这么说道，“不用谢。”他回应着，哪怕他不知道它能不能听见，说起来，谢谢这个词还是他们教会七哥的。
　　每一个被救下的人都对七哥说谢谢，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甚至以为这是某种打招呼的方式，以至于他后来再救下一个人便会对他说一声谢谢，教他们诚惶诚恐。
　　而现在他也会说真正的谢谢了。
　　折叠的空间内，夏蝉突然抬头望向远方，脸色臭臭的，“居然都给那家伙了，他还真贪心……”
　　“……真笨啊。”夏蝉的话在嘴里打了一个磕巴，他有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对i71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接纳力量感到由衷的诧异。
　　夏蝉冲张一帆招了招手，“去吧，告诉他，我在这里，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叫他。”
　　张一帆有些诧异，“可我们马上就到了。”但他还是听从了夏蝉的话，手里的打火机清脆地打响了三声。
　　而在另一个空间，温柔道，“遵从你的意愿。”手里的打火机也同样响了三声。
　　两道声音从不同地方传来，又奇异地扭曲在了空间的一点。i71从他所在的世界往上望去，看见一个没有涟漪的点。像是死去的点。
　　它如一个小小的深陷的黑洞，明明壮大，却仍旧平静得过分诡异。仿佛故意隐藏着自己，如不是刻意发声，i71根本不会发现它。
　　“终于和你搭上话了。”那个声音叹道，i71这才意识道，这个声音他曾经在精神世界听见过。
　　“什么事？现在忙。”i71传回一句话。事实上，此时他的半边身体被火燎成了焦炭，一动就有灰渣抖落下来。
　　对方没有说你这个小孩，也没有表现得大惊小怪，这让夏蝉有些满意。
　　“帮我个忙，我也帮你个忙。”他难得没有拘泥于自己的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