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主角不想拯救世界(73)

　　她已从i71的转述中了解了所谓高等丧尸的情况，她并不认为人类的心理学不适用于此。
　　心理学并非一种情绪描述，还是一种行为程序的编码。
　　手指疼痛便会缩回，感到饥饿便会进食，生命的一切反应都是为了活下去。人类自诩与动物不同到合作、科技、智慧、亲缘，归根结底，也只是高楼大厦里的一种乞食方式。
　　就进食的本能而言，高等丧尸与人类并无区别——如果简单的狩猎便可以获得食物，他便不再思考更复杂的方式；如猎物学会躲藏，他便学会欺骗。
　　他们必将无限进化，为了获得那些聪明的食物，直到拥有同等的，碾压的智力。
　　“如果你害怕最坏的事情发生，那就让它发生。”夏蝉在温柔的指示下说道。“反正你现在已经不会为此感到害怕了。”
　　新人类所获得的异能与他生前的执念有关。重重叠叠的精神世界，不管再怎么变化，里面的场景都一成不变，仿佛它的主人创造出了无数个平行世界。
　　他可以在每个选择中来回跳跃，每个选择互不影响，每个选择里可以只存在特定的人。
　　每个选择里都会有一个弟弟存在。
　　端泽已经知道这名对手的执念。而他们现在所在寻找的，就是打破执念的——真相。
　　兀的身影浮现在这富丽堂皇的宴会厅，他的装扮让他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会端起侍者托盘上的酒杯，朝看台上的公主举杯示意一般。
　　兀的礼帽被取下，他礼貌地行了个礼。
　　“各位晚上好，今晚的我，扮演的是召唤师。”他冲端泽眨了眨眼，“这符合这个世界的规则。”
　　“迷路的小猫咪，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帮你一个小忙。”
　　“你怎么发现我不是人类呢？”
　　人类是无法在不同的精神世界往返，只有高等丧尸有这个能力。
　　作为最了解T病毒的一批人，这趟白城之行的三名研究员，竟有两名已经抛弃了人类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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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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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花园迷宫
　　“好啊。”钢大笑，他似乎很开心自己终于能够从这样你追我逃的游戏中解脱。这场游戏太长，猎人和猎物都已疲惫不堪。
　　就在他答应的这一刻，精神世界开始崩塌了。
　　整个世界被一层层拨开，脱落。无形中那些透明的，黏膜状的物质一点一点溶解，直至此刻才有真正的风从时空的缝隙中吹来。
　　身为现场唯一人类的温柔感受最为显著。她好像从极深的水下破水而出。在水下时不觉压抑，但当空气涌入肺部的那一刻，她由衷地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畅快。
　　“我们只有30分钟。”钢道。
　　“30分钟后，这个地方就会被导弹击毁了。”他再度大笑，“希望在这之前能得出答案。”
　　＊
　　基地总部，导弹发射部
　　指令下达已过去两个半小时，尚显青涩的少年身穿着纯白的指挥服。面容上难得带上了焦虑。
　　无论是监控，还是信号频道，都无一人表现异常。中将所说的可能潜藏的叛徒了无音讯，但少年并没有怀疑中将的判断。
　　中将是不可能错的，一定是自己哪些地方出现了疏漏。
　　中将此时早已离开，因为这样的导弹精准打击命令此起彼伏地在全国各地下达。
　　白城只是一百八十个重点关注区域之一，是第三十二个被列为打击点的城市。相比与白城的存亡，基地总部的反叛分子才是真正的威胁。
　　基地前不久才经历过一番血洗，此时尚存的高层都被调去安全部门主持大局。
　　少年目前还暂时没机会接触到这一层次的机密，只知道就在这次爆发的事件涉面甚广，原本一直各自为战的国际社会也开始与他们接洽。
　　“替我调出那三名研究员的资料！”少年对发射部的负责人道。
　　“好的。”随着对方的回答，另一个声音也同样想起。“人才刚走，就急着上位了。”
　　这道声音并不是少年听见的，而是他从对方面上看出的。
　　超高的智商和分析推理能力，可以让对方的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具像化为数据和语言。这才是少年的杀手锏，也是中将故意留下他的原因。
　　少年抿着唇，没有理会对方面上的不屑、傲慢以及微妙的恐惧。他的底牌也成了他焦虑的源头，因为他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情绪。
　　“这是S179、兀和钢的资料，从研究成果来说，S179的危险程度被列为了最高级。建议您先看他的资料。”
　　少年的目光快速扫过这三份纸质文件的封面，摇头，“从这三名研究员的行为就可以推断出他们的心态。”
　　“S179虽然危险度最高，但至今为止他一直在为基地提供最新最前沿的研究资料，他对基地抱有善意，是最不可能主导本次事件的人。”
　　“兀没有服从基地的安排，而是自选课题。对方是一个极有主见，有许多秘密的人。他会是个可怕的对手，但这一次的主导者不是他。”
　　“钢的理由充满了个人情绪，在自己亲属身上进行实验。这样看起来严重实则微不足道的……蓄意举报，说明他陷入了某种困境，前往基地寻找帮助。最有可能做出这种孤注一掷的选择的，正是他。”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钢的资料像塔罗牌一般铺开，竟是同时浏览起数十页资料。这时的他终于展现出了未来天才指挥官的一面，他目光瞥过发射倒计时，沉声下达了第一个指令，“导弹定位校准，提前五分钟发射导弹。”
　　*
　　在彻底剥落的精神世界下，钢的身影变得模糊，像是有许多个影子重叠在了他的身上，最后这些影子合成了他。
　　“小心。”付行之面色严肃，他直觉对方此刻正是其最强大的时候。那份伪装被剥去后，因为所有的分，身重叠，钢的实力不退反进。
　　教人奇怪的是，在他面前的夏蝉却无任何的异样。
　　钢有些诧异地抬眉，他不是还有一个分，身吗？
　　此时周围的场景也变为真实，所有的树篱都早已枯萎，那些花衰败地挂在枝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味，在闷热的夏日，腐朽得如同墓地。
　　金蛟一时不察，险些被突然浮现的尸体绊倒，但接踵而至的攻击让她不得不踏着尸山飞速而上。一道冰棱隔空击碎了她身后的土刺。金蛟落在尸山的顶端，回头看见自己新的队友也已然就位。
　　这场战争绝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战争，但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仍然义无反顾地联手发起了反击。这里没有高高的断崖，他们没有地理优势。
　　更何况，在对方的主宰看来，他们简直如蝼蚁一般，在为一粒砂糖而争斗。
　　但他们有七哥，七哥一定可以的。这像是某种执念，刻在他们的异能之上。
　　那些归属对方棋盘的高等丧尸脸色微变，他们知道自己的主宰也已登台要进入最后一战，眼神却也兴奋起来。
　　“难得的食物。”被愤怒，热血，所激励的食物，竟然散发着和恐惧一般的美妙滋味。
　　“预估出现偏差，他们比想象中的更加好战。”温柔低声道，她的脑海中念头急转，对高等丧尸的性格模型已经初步建立。
　　头戴王冠被面具遮挡了面容的国王下巴高昂，仍充满小孩子般的意气，但他的小手指一直在桌下努力地敲着，这是催促着温柔提示下一步的信号。
　　他的筹码确实没有多少，可以说他早已踏入必死之局，不然他也不会和i71一行人合作。
　　可就连这些人的力量也是远远不够的，他们也许可以战胜那些高等丧尸。但根本没有和钢一战之力。
　　“再拖久一点，拜托了。”脑海中呼唤的涟漪一圈一圈地荡开，是i71的声音，付行之、金蛟等等这些新生的高等丧尸似有所感，攻势也在下一秒变得更快更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