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娶娇气窝囊废夫郎(93)
寺庙外边也有许多摆摊的,吃的玩的香烛纸钱,能想到的都有买。
封熙兰朝青芽使了个眼色,青芽人虽不太聪明,但跟了他这些年,一个眼神便心领神会。
他立即掏了些碎银子,分给了后头两个女使,嘴甜道:“两位姐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便好好自个儿去玩吧,这阶梯难走,怕是要累得够呛,我与世子妃两人一起上去便成了。”
这两女使本就不情愿陪他们走上这108节阶梯,便欣然接了碎银子,自个儿跑去玩了。
不过是出来上个香而己,还能整出甚么幺蛾子?
封熙兰还是装模作样的上了香,看他朝菩萨拜完,青芽问道:“小郡王刚才许了什么愿?”
封熙兰嗤笑了声:“我本就心不诚,如何许愿?菩萨真听到了怕是也要恼。”
青芽抿唇静默了下来,只觉他们小郡子的性子变了许多,双前虽骄矜,但性子活泼开朗,问什么也敞亮的答。
如今整个人越发阴骘,字里行间总带着刺,叫人也不敢多言。
这寺庙太大了,封熙兰漫无目的走了几个殿,已经快到山顶,没力气再往上爬,他坐在殿外的石凳上喘了几口气。
如今这身子太虚弱了,他也不曾想小产会如此大伤元气。
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王府上下谁都知道,成婚这么久,司明没有进过他的屋,他不可能会有身孕。
这个孩子他不可能生下来,不允许,也没有生下来的意义。
正待休息好要离开时,身后突然有人唤他的名字,“阿兰。”
封熙兰身子僵住,喉结滑动了下,眼眶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他回头满是憎恶的看向那人。
却见他气质与从前有所不同,整个人温和了放多,手中捏着一串古檀木佛珠,青色的长衫随风摆动。
司墨冲他笑了笑,缓缓走向了他,封熙兰却是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心有余悸。
“阿兰,我……”
“找个僻静一些的地方说话吧。”
司墨眼中盛满了惊喜与期待,忙不迭的点头:“好,你随我来。”
他将封熙兰带到了自己平日修习的惮房,封熙兰让青芽将手里的妆匣留下,便让他出去等着了。
司墨拿起炭火上温着的茶水给他沏了杯热茶,这会儿倒是显得儒雅温润起来,矩规的坐到了他的对面,没有任何逾矩。
封熙兰冷笑:“你觉得我会好吗?”
司墨看到了他眼里的憎恶,默默的垂下了眼帘,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佛珠,夜夜抄经诵佛说是普度众生,神佛却一次也没有救他于水深火热中。
“司明,待你如何?”
“与你何干?”
司墨胸口翻涌着的酸意几乎要将他淹没,渐渐无法呼吸,他撕扯着喉咙,哑得说不出话。
两人相对而坐,静默无言。
只听得窗外风吹抚着一旁的小竹林在沙沙作响。
司墨强压着的,不愿撕开的内心,在封熙兰恨恶的眼神注视下,一寸寸被瓦解。
“阿兰,对不起。”
封熙兰没有说话,紧抿着唇面上没有表情,桌下手已紧握成拳。
“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我……”司墨心脏仿佛被刀剜着,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只是不想失去,没有人教过我,没有人……”
“我后来其实很后悔,我知道伤害了你,我只是喜欢你。”
司墨语无轮次,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心里想到什么便与他说了,“我知道司明不会珍视你的,我太着急了,我真不想伤害你,我明明是想保护你的。”
“你装够了吗?”
司墨猛地抬头看向他,紧抿着唇不再说话。
“你应该装得很累吧?是不是连自己都要被骗过去了?念了几天佛,就真当自己从那不通人性的畜生变成悲悯众生的圣人了?”
司墨突然笑了声,眉眼满是邪性,习惯使然地拨动着手里的佛珠:“非也非也,过去是我,现在是我,都是真实的我。”
第54章
封熙兰嘲讽一笑:“我就知道, 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知悔改?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司墨凑到他跟前,彼此的距离拉近,他能闻到那哥儿身上清冷的梅花香, 与之前记忆中烈似骄阳转变成另一个极端。
他看上的人, 果然很有趣!
封熙兰没有躲避, 面对野兽, 越是逃避只会越他们的猎杀之心更甚, “怪不得, 你的父王不喜欢你。”
司墨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扭曲,“谁都可以说, 唯独你不能!”
他发了狠的扣着他的下巴, 想要给他一点教训, 可当迎上他倔犟绝决的双眸时, 司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怎么不继续了?想杀了我是吗?司墨,像你这样的人,什么也不配拥有!”
“你住口!”
见他愤怒, 封熙兰得意一笑, “说到你的痛处了?你真可怜啊,卑劣、肮脏, 没有人会喜欢你。”
“不是的,不是的!!”司墨心口如刀剜, 他用力嘶吼, 却又无法反驳,“你以为我在乎?哈哈哈哈哈……我早已不在乎了。”
最后那句不在乎,字里行间却满是寂寞。
他在乎,没有人比他更在乎, 封熙兰会怎么看他,可他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得到他的爱,一开始以为是占有,只要占有他,他就会属于自己。
可事实不是这样,他搞砸了,完全弄巧成拙,让他恨死了自己。
他承认,从封熙兰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就像是一把刀子在戳刺着他的心与自尊,他不允许自己软弱哭泣祈求。
封熙兰突然起身,不再看他一眼往外走去。
司墨呆坐在屋内许久,才又不甘的起身追了出去。
“阿兰!”
“放开!”封熙兰甩开了他的手,“你还想做什么?说话就好好说,别拉拉扯扯,我跟你不想扯上任何关系。”
司墨声色沙哑,“你……”
封熙兰不耐的闭了闭目:“我走了。”
“别走!”司墨缠了上去,“刚才说的是骗你的,我很在乎,你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我?”
封熙兰听着只觉好笑,“司墨,你装上了瘾了是吗?”
“我没有装!”
“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信!”
“那要如何你才信我?”
“等你死的那天,我会来你坟前告诉你。”封熙兰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提醒了句:“对了,匣子里的东西,还给你。”
“是什么?”
封熙兰笑容扭曲:“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司墨还想说什么,但封熙兰不再给他任何机会。
他矗立在风中许久,眼睛被吹得涩疼,他失落的收回视线,转身回了屋。
桌案上摆着一只漆黑檀木妆匣,拿起来有一点重量,司墨疑惑的缓缓打开了盒子,锦步包裹着一团血糊糊的东西,散发着血腥气味。
他用指尖挑开锦步一角,看到了一个刚成形的小婴孩,当意识到这是什么时,司墨强装的冷漠被彻底瓦解。
心口像是被什么在用力撕扯,痛苦到了极至却是哭不出来,他只是用力的抱着匣子张着嘴嘶哑的低吼着,胃里一阵翻涌,他尝到喉口的一丝腥甜,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好像终于意识到,人一旦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就再也没有了回头的可能。
没有人会给他回头的机会,从来都没有。
阿兰是宁可玉碎不可瓦全之人,他们之间不会再有好结果。
青芽默默跟在封熙兰身后,回想起刚才那司墨郡王的样子,竟是比那司明更有人情味,至少他看他们小郡王的眼神,应该是在乎的吧?
要是一开始赐婚的是司墨郡王,或许他们的处境不会这么艰难。
“小郡王……”
“今天的事情,回去之后从你脑子里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