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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性别男(65)

作者:漱己 时间:2019-01-07 18:51 标签:甜文 穿书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女装

    酆如归的双目被这日光照得生疼,几乎睁不开来,他以右手抓住了自己的左手,左手上是姜无岐为他包扎的帕子,掌心一贴到上面,他似乎便能感知到姜无岐残留于上头的体温。
    他的唇角不由勾起一点笑意,径直往前走,亦不知行了多久,那方才痊愈的左足居然又抽筋了,逼得他一趔趄,竟是倒在了一株大槐树下。
    槐树枝叶繁茂,遮天蔽日,只零星光亮能穿过其碧绿的枝叶淌落在酆如归身上。
    酆如归半阖着眼,心生恍惚,背脊抵着粗糙的槐树树皮上,低喃着道:“姜无岐,我的左足又抽筋了,好疼……”
    他身畔哪里有姜无岐,自是无人应答。
    “姜无岐,你快来帮帮我,抱抱我,再吻我一下……”酆如归半咬着唇瓣,双目泪水涟涟,蜿蜒而下,濡湿了他的面颊、下颌、唇瓣、锁骨以及一片衣襟。
    “姜无岐……”是了,他已将姜无岐抛弃了,姜无岐再也不会来安慰他,自此之后,山高水长,他与姜无岐再无相见之日。
    思及此,他登时喘不过气来了,伏到于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鼻腔内好似尚有姜无岐的气息,口腔中亦好似有姜无岐肌肤的味道徘徊不去,被姜无岐摩挲、揉捏过的腰身更是软得一塌糊涂。
    他每一寸的皮肉都叫嚣着要回姜无岐身边去,一直到姜无岐与柳姑娘双宿双栖,一直到姜无岐不要他为止。
    他的魂魄、他的肉身都已被姜无岐所蛊惑,无法离姜无岐分毫。
    但他不该回去,他的这副肉身为那瘾所控,他若是回去了,定会再祸害姜无岐。
    更何况,他以自身做要挟,不知羞耻地对姜无岐做了下作之事,他哪里有颜面面对姜无岐?姜无岐又怎会再如同先前一般待他?
    “可,姜无岐……姜无岐,我甚是想念你……”即便我与你分别尚且不足半日。
    他伸手脱下足上的云丝绣履,接着扯下足衣来,不轻不重地揉按着,以姜无岐所用过的手势以及力度。
    抽筋未有半点缓解,他失了血,血量算不得多,那瘾竟是趁机在体内蠢蠢欲动,不多时,便直直地窜了上来。
    他一双柳叶眼在一层浓稠的水雾后,隐隐生出了猩红,但他的神情却半点不变。
    他顾自揉按着自己的左足,仿若要透过这左足来消磨相思。
    良久,左足终是缓了过来,他站起身来,欲要去寻一处山涧净面,好洗去面上沾染的尘土,但奇的是,本该随处可见的山涧,却任凭他如何找寻都无果,反是那瘾愈演愈烈,令他行走不能。
    他瞥见一处山洞,施展身法,急急地往山洞去了,可还未行至山洞,后心却是一疼,他足尖点地,伸手一探,却是触到了一支羽箭,他将那羽箭一把拔出,随手往地上一丢,箭尖立即在地面上拽曳出一道血痕,他见状,苦笑着暗道:不知是我被当做了猎物,还是射箭人瞧错了眼,将我当作了飞禽走兽。
    那射箭人定会来寻射中的猎物,未免伤了那射箭人的性命,酆如归知他不可久留于此,须得换一处山洞才是,但他被那瘾折磨得实在疲乏,四肢更是软绵无力,只得先进了山洞再做打算。
    他一进山洞,便缩在了最里头,而后小心翼翼地解下姜无岐为他包扎的那张帕子,吻了吻,才折叠好了,藏于心口处。
    之后,他以齿破开原本已近愈合的左手手背以及手腕,拼了命地吸食着其中的血液。
    自身血液的滋味远不及姜无岐,又或是他心悦于姜无岐,才会认为姜无岐的血液分外可口?
    倘若是如此,他为何初次吸食姜无岐的血液,便觉得其能将他尚是二公子时所用过的全数珍馐美馔都比下去?
    倘若并非如此,他吸食旁人的血液应当也是一般滋味罢。
    他脑中乱作一团,右手探到后心,染了些血液来,急切地往唇齿送。
    偏生这时,有一把惊惧交加的声音在他耳中炸了开来:“有妖怪!”
    妖怪?我么?
    酆如归怔怔地回过首去,望住来人,胡乱地想着:这是个活人,我不如尝尝他的血液是何滋味罢?
    来人已吓得双足瘫软,不停地以双手往后爬。
    那妖怪却是愈来愈近,她一身红衣,生得艳丽无匹,身上染血,每行一步,便会有血珠子自其身上滚落,她的一双唇瓣上满覆鲜血,莹白的下颌与脖颈不过须臾便从那双唇瓣处染上了血色。
    她慢条斯理地行至他面前,伸手抚过他的脖颈,笃定地道:“瞧你这副胆小如鼠的模样,那一箭并非出自你手罢?”
    她后又捏住了他后襟,将他一把提起,未待他回应,便低下了首去,红唇微启,露出了雪白的齿列来。
    那齿列与他的皮肉不过毫厘,下一瞬,他便要被这个妖怪吃掉了罢?他面色煞白,吓得下体一热,竟是失禁了。
    未及他反应过来,那妖怪已将他丢了出去,随后淡淡地道:“滚远些,勿要污了我的眼。”
    他重重地撞在了地面上,疼得一身的骨头仿若要齐齐碎了去。
    尚未缓过气来,他便连滚带爬地往西面跑去,跑出约莫十余步,却见得一白衣公子飘然而至。
    那白衣公子面容白净,双目中的光芒却是明明暗暗着。
    他见自家小厮向他跑了来,沉声道:“可是射中那妖怪了?”
    小厮赶忙答道:“这妖怪是要吃人的,公子,你还是快些与我一道走罢。”
    白衣公子鼻尖一动,闻见了小厮身上的异味,并不戳破,只道:“你且快些走罢,毋庸理会我。”
    说罢,白衣公子费劲地盯紧了山洞前一抹火红的身影,当即拉开弓去,又发一箭。
    适才酆如归一凑近那来人的皮肉,便有恶臭没入鼻腔,使得他的肠胃翻腾不休,加之那全然压不下去的嗜血啖肉之瘾以及手背、手腕、后心的伤,他难受得无法言说,假若姜无岐在他身侧,他定然要扑入姜无岐怀中,要姜无岐好生安抚他。
    但,姜无岐在哪里?我的姜无岐在哪里?应当还在毓秀镇罢?
    姜无岐可会来寻我?
    不会来的罢?姜无岐必定已经厌恶我了。
    他未等来姜无岐,却是等来另一支羽箭,那羽箭直冲他的咽喉,破开日光,迅疾如风。
    他扶着洞口粗粝的岩石,垂着首,好似半点未觉,电光火石间,他的手指却是一动,利落地扣住了那羽箭,又将羽箭掷了出去。
    未多时,便有血腥气弥漫了过来,他抬首一望,中箭的那公子穿着一身白衣,细皮嫩肉,干净得如同姜无岐一般,可为何他流淌出来的血,却与之前那人一般,令他作呕?想来他的皮肉恐怕亦不合他的口味。
    纵然他想从那白衣公子身上吸取些血液,都无法入口。
    果然,只有姜无岐是绝无仅有的,姜无岐是他所心悦的姜无岐,于他而言,偌大的三千世界,无人能及得上姜无岐一星半点。
    第75章:金鸡山·其三
    白衣公子屏息凝神地望着那支急掠出去的羽箭,同时又取出一支羽箭来搭在弓弦上,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羽箭穿破山风的声音,然而不知怎地,弹指间,那羽箭竟是转而贯穿了他的右臂,右臂吃痛,当即淌出了血来,“滴答滴答”地润湿了他足下的层层枯叶。
    但他的右臂却很是稳定,山风将他一身的白衣吹得猎猎作响,他轻咳一声,利落地连发三箭。
    三箭分别对准了酆如归的眉心、咽喉、心口,直取要害。
    酆如归浑身失力,吐息艰难,双目涣散,但仍是轻易地将这三支箭一一收入了掌中。
    他随即将三支箭丢弃于地,而后勉强使出身法来,飞掠至白衣公子身后,一手虚虚地掐着其咽喉,一手覆上其拉弓的右手,低声道:“你何故要害我性命?”
    白衣公子闻得酆如归的嗓音稍稍一怔,蹙眉道:“却原来你不是那居于金鸡山顶的妖物。”
    酆如归心中生疑,松开手去,转至白衣公子面前,细细端详了一番,才断言道:“你这双目定然有恙。”
    白衣公子温和地笑道:“你说得不错,我这双目时好时坏,不久便将不可视物。”
    这白衣公子箭法精准,若是目盲倒是可惜了。
    酆如归不及惋惜,竟有血液与活肉的气味直直地窜入了他的鼻腔,令他作呕,却又勾得他欲要张口咬下。
    他的神志排斥着除姜无岐外之人的血液与皮肉,但他的这副肉身却急欲将眼前这人拆骨入腹。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覆在白衣公子面上,而后挑起白衣公子的下颌,轻蹭过白衣公子的唇瓣,接着抚过白衣公子下颌、脖颈,末了,停留在了白衣公子的伤处。
    白衣公子的右臂遭羽箭贯穿,鲜血淋漓,他的指缝不多时便被这温热的血液填满了。
    白衣公子确定红衣女子不是那金鸡山顶的妖物,暗暗舒了口气,但被红衣女子这样对待,却使得他心弦紧绷。
    眼前这红衣女子究竟意欲何为?
    酆如归将白衣公子手中的弓一点一点地抽出,白衣公子使劲了气力,却留不住这弓分毫。
    紧接着,酆如归撤下白衣公子身上的箭囊,制住了白衣公子的双腕,又将白衣公子拉拽到一岩石上头,欺上身去。
    白衣公子动弹不得,隐约瞧见不远处的小厮从他的箭囊中胡乱抓了一把羽箭,朝着红衣女子的后心刺去,不及欢喜,那红衣女子的一片衣袂却是一动,眨眼的功夫,小厮飞出十丈,被一老松阻了,才跌倒在地,而那把羽箭居然碎作粉末,散了一地。
    含着血腥气的吐息又猝然覆上了他的耳廓:“你还以为他能伤我么?当真是异想天开,愚蠢至极。”
    酆如归的神志已全然被那瘾控制住了,一时间,脑中满是毁天灭地、食尽世人的念头。
    他毫不犹豫地将贯穿了白衣公子右臂的羽箭拔了出来,旋即贴上唇去,拼命地吸食着从中流淌出来的血液。
    温热的血液蹭过唇瓣、划过咽喉,乖顺地没入了他的腹中,散着恶臭,不如何可口。
    从何处才能得到可口的血液?可口的血液他好似不久前才尝过,是从何处尝的?
    他下意识地欲要将伤口撕开些,钻入舌尖去,但舌尖一抵上那片血肉,却被逼退了。
    ——好生恶臭,实在难以下咽。
    我之前是从何处尝到甜美的血液的?
    我为何记不得了?
    酆如归恍惚间,被人探到了后心,他不紧不缓地扣住那只手,以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道:“即便你这手如你所愿插入了我的后心,亦取不了我的性命,你不若省省气力罢。”
    红衣女子扣着自己双腕的手不知怎么地略略松了去,白衣公子才趁机抽出一只左手来,欲要借着其后心的伤口取其性命,未料,竟是被识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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