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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性别男(11)

作者:漱己 时间:2019-01-07 18:51 标签:甜文 穿书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女装

    但或许将这断腕带走后,他便能寻得一神医将断腕接上,他曾经伤残之事便将不知不觉地过去,纵使左腕再无从前般灵活亦无妨,只消右手无恙,他凭借腹中笔墨,定然能夺得会元、状元,成为这百年间三元及第的第一人。
    他这般幻想着,却全然不知该如何将手中的断腕带走,只血块落地声接连不断地窜入他耳中,刺耳又心惊。
    还未待他思虑周全,衙役却逼了上来,肃然道:“粱景文,你且将这断腕放下,留待仵作查验。”
    “我……”梁景文吸了口气,扫过那断腕,扯谎道,“我那友人陆元柏下落不明,我听闻此处发现断腕,便猜测许是……”
    梁景文稍稍有些哽咽:“许是他横遭不幸,故而我见得这断腕,便下意识地想将这断腕交由他父母验看。”
    “陆元柏么?”这梁景文的解释倒也说得通,毕竟那陆元柏与梁景文是多年好友,情谊深厚,中年衙役沉吟道,“陆元柏失踪已有五日,他父母也已报官了,经你一说,这断腕确有可能是陆元柏的。”
    中年衙役扬声朝另一年轻一些的衙役道:“余衙役,劳烦你去请陆元柏的父母来。”
    酆如归正捉着姜无岐的右手手腕子揉捏,见那梁景文做戏,觉得既可怜又可笑,他心思通透,自然能猜到这梁景文妄想着能将断腕带走接上,但除非大罗神仙相助,一介凡人哪里能接得上断腕?且这断腕内的血液早已凝结,经络亦僵硬了,已然是死肉一块。
    姜无岐怜悯地望着梁景文,心中思索着梁景文的断腕与那副空棺、失踪于春城河的诡异活物、他从乱葬岗救回来的女子,以及被困于乌鸦体内的女鬼之间可有牵连。
    梁景文面善,从观客的神态看来,他素日为人行事应当并无差错,那他何以会遭人断腕?
    酆如归一时无从断定梁景文之善恶,便决定暂且不揭穿他。
    不多时,那陆元柏的父母便匆匆赶来了,两人俱是满面忐忑,手足颤巍。
    梁景文见两人到了眼前,即便万般不情愿,也只得将断腕递予两人验看。
    陆氏夫妇接过断腕,睁大双眼,看了半晌,皆是松了一口气,由那陆父朝中年衙役道:“这断腕并非是我儿的。”
    这时,那仵作终于赶来了,他从陆氏夫妇手中取过断腕,查看一番,又按着中年衙役所指细细勘查了断腕最初所在之处及其周遭的血迹,才走到中年衙役身侧,附耳道:“这断腕应是昨日申时为人斩断的,断口光滑,凶器当是匕首,匕首要造成这般的断口,可见下手之人极为利落,且气力不小,手骨虽远不及颈骨粗硬,但也不是这般容易便能斩断的。”
    “依你所见,凶手理应是成年男子,亦或是善此道之人?”中年衙役心中有了算计,又对那余衙役道,“走罢,且先回县衙。”
    俩人经过酆如归与姜无岐身侧之时,中年衙役状似无意地扫了酆如归一眼,才大步向前。
    酆如归之前在春城河畔时,因嗜血啖肉之欲奔涌上来,无暇顾及有凡人在场,使出身法,逃到了乱葬岗,当时这中年衙役亦在场,怕是这中年衙役因此对他起了疑心。
    中年衙役是亲眼见得这美人在转瞬间消失无踪的,他当时即刻认定这美人绝非凡人,毕竟凡人不会有这美人这样快的速度,这美人既不是凡人,那便是妖魔鬼怪了,妖魔鬼怪哪有不作恶的,且她身边的道士又是何来历?
    逢春城内从未出过怪事,但自从这美人踏足之后,一连两日,都不得安宁。
    美人觉察到他的目光后,并不理会他,兀自依偎着那道士,一副柔弱不胜的模样。
    中年衙役毫不怜香惜玉地暗道:须得令人看住了她才好。
    两个衙役与仵作带着那只断腕一道回衙门去了,梁景文怔忪片刻,便坐上马车离开了,众观客见无热闹可看亦散去了。
    不过半刻钟,在场之人便只余下酆如归与姜无岐。
    酆如归苦笑道:“我好似成了嫌疑犯。”
    他面上虽是苦笑着,手指却仍旧有玩弄姜无岐手指的兴致,显然他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你切勿忧心,真相必会大白于天下。”姜无岐任由酆如归玩弄着他的手指,见酆如归不作声,又承诺道,“此事非你所为,贫道绝不会坐视不管。”
    “你会护着我么?”酆如归双目灼灼地盯住姜无岐,继而勾唇笑道,“我本就不忧心,一则,那衙役并无证据可证明此事乃是我所为;二则,有道长你在我身侧我便无所畏惧。”
    说罢,酆如归数等姜无岐回应,扯着姜无岐的手走了两步,又回首粲然笑道,“姜无岐,我们回客栈去罢,适才我将一碟子藕粉桂花糖糕用尽了,现下再去要一碟可好?”
    ******
    注:
    乡试第一名为解元,会试第一名为会元
    第18章:黄泉路·其十四
    直到回了客栈大堂,酆如归才松开了姜无岐的手,两只手堪堪稍离,他登时有些舍不得,即刻低下首去,分开红唇,探出一点嫣红的舌尖来,轻轻舔舐过姜无岐的指节,才坐直了身子。
    “你……”姜无岐以为酆如归那瘾复又上来了,方才吐出一个字来,却被酆如归以指尖抵住了唇尖。
    酆如归重重按了下姜无岐的唇尖,收回手去,摇首道:“我无事。”
    “你无事便好。”话音尚未落地,姜无岐却又听得酆如归道:“道长的唇瓣很是柔软。”
    除却酆如归,从未有人碰过他的唇瓣,自然也不会有人赞许他的唇瓣很是柔软。
    姜无岐怔了怔,一抬眼,入眼的酆如归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左手支着下颌,右手则揉捏着适才擦拭过他与其唇瓣的帕子,这帕子上伏着的金黄桂花便顺势跌落在了那莹白的手背上,宛若碎金一般,细看,这帕子上竟是不知何时沾染了些许艳色,想来应当是从酆如归唇瓣上蹭下来的罢。
    姜无岐忽而鬼使神差地问道:“你碰过许多人的唇瓣么?”
    这具身体碰过多少人的唇瓣着者并未提及过,至于他,从始至终都只碰过姜无岐的唇瓣而已。
    酆如归对于姜无岐发此问有些惊愕,却故意不据实作答,反是启唇笑道:“道长,你问这个作甚么?”
    “贫道……”姜无岐一时语塞,思忖须臾,坦诚地道,“贫道亦不知自己为何会有此问。”
    酆如归失望地喟叹道:“我还以为道长对我十分上心才有此问,却是我多想了。”
    上心?如何才算是上心,他与酆如归结伴而行,积德行善,他允许酆如归近身,纵容酆如归吸食他的血液,可算是上心?
    酆如归见姜无岐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心生捉弄之意,又以指尖轻弹了下姜无岐的唇角。
    姜无岐捉住酆如归的指尖,严肃地答道:“贫道也不知对你算不算是上心。”
    “是么?”酆如归抽回手,端端正正地坐了,又扬声道,“小二哥,劳烦将阳春面与鲜肉虾仁馄饨热一热,再要一份藕粉桂花糖糕,一份油菜香菇包。”
    方才俩人坐下用早膳后不久,酆如归便飞身而出,去救那男童了,姜无岐亦是紧随其后,故而俩人点的阳春面与鲜肉虾仁馄饨上来时,俩人已不在了,只最先上来的一碟子藕粉桂花糖糕被酆如归用尽了,而现下那阳春面与鲜肉虾仁馄饨显然已经凉透了。
    小二哥招呼完方进大堂的食客,便走到酆如归与姜无岐那桌,殷勤地又抹了抹桌面,才收了阳春面与鲜肉虾仁馄饨,热情地道:“好咧,两位客官稍等。”
    不多时,热好的阳春面与鲜肉虾仁馄饨便又端上来了,酆如归执起调羹,张口用着鲜肉虾仁馄饨,并不再言语,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未留予姜无岐半分。
    姜无岐亦用起了阳春面,俩人一时无话,反是旁的食客的交谈声时不时地窜入耳中。
    邻桌的食客谈的正是适才的那梁景文,其中年长的一人道:“那梁景文与陆元柏俩人俱是经纶满腹,又是与人为善,却未想,而今一人下落不明,一人行为古怪。”
    另一人并不赞同:“我却不觉得有甚么古怪的,他是一时心急,以为断腕为陆元柏所有,才拿了那断腕欲要去见陆元柏的父母,算得上合乎常理罢?”
    年长之人不解地饮了口热茶:“可寻常人哪里会去拿那断腕?”
    由此看来,那梁景文的说辞倒是颇为受用。
    可梁景文既是与人为善,又是何人恨他恨得要斩断他的手腕子,毁去他的前程?纵然梁景文文采过人,但不过是一介布衣,并无政绩,又无声望,朝廷断然不会要一个残废之人为官。
    酆如归一面思索着,一面用尽了鲜肉虾仁馄饨,又去吃方才上来的藕粉桂花糖糕。
    这一碟子的藕粉桂花糖糕仅仅四块,他一口气吃下了三块,正要去取第四块时,坐于对面的姜无岐问道:“酆如归,你不是要喂我吃这藕粉桂花糖糕么?”
    酆如归不理会他,慢条斯理地将那藕粉桂花糖糕一口口咽下,而后却是以指尖逗弄起了旁边的鸟笼中的乌鸦来。
    那女鬼被这可恨的酆如归困于乌鸦的肉身中,无法逃离,恼怒非常,见酆如归不要命地自己探进指尖来,当即用尖锐的喙去啄,可惜不知为何,酆如归总能及时躲过,令她扑空。
    她又扑腾着一双翅膀去拍酆如归的指尖,并以一双锐利的双爪去抓酆如归,纵然她如此拼了命地想要酆如归见血,酆如归却仍是毫发无伤。
    姜无岐见酆如归全然不理会自己,只顾逗弄那乌鸦,关切地道:“你且小心些。”
    酆如归原本仅仅将一指探入了鸟笼子里,闻言,非但不听劝阻,更是将整只右手手腕子都送了进去。
    这右掌中尚有昨夜酆如归那磨人的瘾发作时被他咬破的口子,那些口子已愈合了,生着嫩红的新肉。
    酆如归视他为无物,姜无岐却生怕酆如归受伤,索性将鸟笼子一提,放在了自己手边。
    酆如归瞧着自己被迫从鸟笼子退出来的右手,以及那被鸟笼子上的铁丝擦出的一道红痕,终是抬眼望住姜无岐道:“道长,我受伤与否,与你有何相干?”
    “你受伤与否,当然与贫道相干。”姜无岐后知后觉地问道,“你可是生贫道的气了?”
    酆如归不答话,只以一双柳叶眼望住了他,双目中泛着盈盈水汽。
    姜无岐又问道:“你不喂贫道藕粉桂花糖糕,是由于生贫道的气了么?”
    酆如归将一只手伸到姜无岐眼前,咬了咬唇瓣:“道长,你弄伤我了。”
    “抱歉。”姜无岐见状,小心翼翼地执着酆如归的指尖,满面歉然道,“很疼罢?”
    酆如归反握住姜无岐的手,指尖一动,又如同抚琴似的,轻点着姜无岐的手腕内侧,万般委屈地道:“道长,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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