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欲(77)
汤珈树抬起头,看清来人是王鹏,他对这人印象不好归不好,但毕竟是自己组员,便朝旁边空座示意:“坐吧。”
在王鹏坐下后,汤珈树注意到他正对面的庞莎莎表情不自然地把餐盘往自己怀里的方向拉了拉。
袁敏和庞莎莎关系不错,俩人边吃边聊,很是熟络,女孩子之间的话题总是跳跃,从最近在追什么剧聊到喜欢的明星,庞莎莎是典型的追星族,有个喜欢了很多年的男爱豆,兴高采烈地跟袁敏分享她已经买好了下个月的演唱会门票,准备到时候请假飞去香港追星。
王鹏嬉皮笑脸地插了一嘴:“他还没塌房呢?”
话音落,桌上立时安静,庞莎莎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戳着碗里的饭没接话。
袁敏黑下脸来:“王鹏,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幽默的?”
“干嘛呀,我就开个玩笑,怎么还生气了?莎莎?”王鹏混不吝的样子,拿自己餐盘去撞庞莎莎的,“哎哟,别生气嘛,我下午给你买奶茶喝,就当赔礼道歉了,好不好嘛?”
袁敏啪地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但到底是女孩子,又在公共场合,周围都是同事,多少还给对方留点面子,音量没抬太高,“你有病吧王鹏,好好吃你的饭,干什么呢?”
王鹏依旧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我也没干什么啊,你那么严肃干嘛?”
“王鹏。”汤珈树放下筷子转过脸来,“你知道你刚刚那样算是职场性骚扰吧?”
王鹏这才有所收敛,但看汤珈树的表情却带了几分微妙,“哦,谢谢汤组长教诲,我错了,给大家赔个不是。”
大概也看出自己不受欢迎,王鹏说完这句,识趣地端起餐盘离开。
他前脚刚走,庞莎莎深呼吸一口气,对袁敏和汤珈树道:“谢谢你们俩啊,敏敏,还有汤组长,其实我刚过来找你们,就是为了躲他。”
袁敏忙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庞莎莎犹豫片刻,然后将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受王鹏以追求名义行骚扰之实的事给俩人说了,起因是她去年年底那会儿跟男朋友分手,一个人躲在空会议室里哭的时候,碰巧被王鹏看见了,装模作样地安慰了她一番,后面连续几天还给庞莎莎买了奶茶。
一开始庞莎莎觉得这同事还挺不错,像个暖男,俩人就加了私人微信,工作以外偶尔还会聊一些年轻人的话题。
没过多久,王鹏就露出真实意图,主动问庞莎莎愿不愿意考虑当他女朋友,被拒绝了,就开始死缠烂打。
庞莎莎一个女孩子,顾及脸面,觉得自己一开始接受了对方的示好,现在即便不答应对方的追求,同事之间也不好撕破脸,却因此给了王鹏顺杆爬的机会。
“太不要脸了吧!”袁敏越听越生气,她脾气爆,语速也快,倒豆子似地说:“他这样可不就是职场性骚扰吗?莎莎,这种人你千万不能惯着,他跟你聊天的时候有没有说特别那什么的话,你找出来,汤组长也在,刚刚他那个样子我们都看在眼里,这些都是证据,搜集起来,直接去找成总。”
作为被骚扰的一方,庞莎莎的羞耻感很重,两三句被说红了眼眶,道:“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同为女孩子,袁敏知道庞莎莎顾忌什么,叹了口气说:“不太好也不行呀,你不治他,难道以后要一直被他骚扰?”
汤珈树开口道:“莎莎,你先把跟王鹏的聊天记录给我,这个事不用你出面,我去找成总。”
庞莎莎吸了下鼻子,边从兜里掏手机边道:“谢谢你啊,汤组长。”
汤珈树冲她宽慰地笑笑:“不用谢,我来面试那天,是你帮我摁的电梯指的路,这次就当是还人情了。”
庞莎莎一怔,红着眼睛点了点头,找出她跟王鹏的聊天记录,递到袁敏和汤珈树面前。
刚看了两眼,袁敏就紧皱眉头,终于忍不住骂了句脏:“妈的,这就是职场性骚扰啊!”
汤珈树一言不发地盯着聊天框里频繁出现的一行行呲牙笑表情包,眯起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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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你真的天赋异禀。
澜微科技总裁办公室旁的小型会客厅,汤珈树刚抿了一口热茶,玻璃门就从外轻轻推开,还是上回接待他的那位女秘书,一手扶着门把朝这边笑着欠身:“汤先生,纪总的时间已经空出来了,您这边请。”
汤珈树感觉自己根本没等多久,看了眼时间,果然,便问:“不是说起码得一个多小时么?”
他今天约纪鸣宵约得匆忙,对方一个大总裁,日理万机的,行程排得针插不进,还能答应见面,已经算是足够给他面子。
女秘书闻言又莞尔一笑:“是这样的,纪总他刚刚取消了一个会议,临时空出来半小时时间。”
汤珈树神色恍然地哦了一声,点点头站起身:“那看来我运气挺好。”
运气很好的汤珈树被秘书引着去到纪鸣宵办公室,对方像上次一样眉眼带笑地坐在办公桌后,热络地同他打招呼,“来了?”
一回生二回熟,汤珈树拉过椅子径自坐下,省去了客套开门见山道:“下午好,小纪总,我这次来,是给你上次那个问题的答复的。”
纪鸣宵身体靠向椅背,笑吟吟地看着他:“这么郑重?还劳烦你专程又跑一趟。”
汤珈树也笑,“之前我们有过几次接触,我也在想能不能真心实意地交个朋友,所以该郑重的时候还是要郑重。”
他这架势好像全副武装而来,又带了点显而易见的疏离和防备,纪鸣宵脸上笑意不着痕迹地淡了几分。
“好,那你的答复是?”
汤珈树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正色道:“小纪总,坦白说,让我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时越转投澜微,这种行为不亚于背叛季与淮,我真的很难办到。”
看出他还有下文,纪鸣宵但笑不语。
“这是其一,其二,”汤珈树直率道:“我觉得小纪总在非常时期从时越挖人的做法,抛开道义不谈,也让我无法理解。”
纪鸣宵抬了抬眉,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怎么讲?”
汤珈树继续:“凭我粗浅的认知和了解,像你们这种人,从来都是走一步看三步,我才刚入职时越半年不到,论资历,论对核心技术的掌握,跟之前的刘亮他们根本没法比,你煞费苦心挖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人,这操作,恕我实在理解不了。”
纪鸣宵接腔:“你知道刘亮?”
汤珈树微微笑,言辞锋利:“听我们季总提过一嘴,这人虽然非计算机专业出身,却很有天赋,当年也算明珠蒙尘,被我们季总挖掘出来,成为时越创始团队的核心成员之一,不得不说,老纪总还挺有眼光的。”
迎着纪鸣宵安静看过来的平和目光,汤珈树不卑不亢道:“抱歉,小纪总,我扯远了。”
“没关系,你讲的是事实,不用跟我道歉。”然而,这样说着的纪鸣宵,眼底笑意已然消弭殆尽。
气氛一时间凝滞,整间办公室陷入落针可闻的寂静,两人都没再开口,汤珈树明显能感觉到,纪鸣宵平静表情下压抑着的情绪,极有可能是怒火。
成年人的优良品质之一就是懂得读空气,话不投机,就别再强行尬聊,在对方下逐客令之前,汤珈树选择自己滚,他拉开椅子起身,最后朝纪鸣宵笑了一下,很纯粹的笑,像几个月前俩人在阳台上抽烟那次。
如今再看,颇有时过境迁之感。
“既然小纪总公务繁忙,那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先告辞。”
“汤珈树。”
纪鸣宵从背后叫住他,破天荒头一次喊了全名。
“知道当年刘亮为什么会愿意抛弃老东家时越跳槽到澜微吗?”
汤珈树顿了一两秒钟,转过身来,“据说,是老纪总给他的年薪开到了八位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