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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道门都欠我一个人情(8)

作者:骑鲸南去 时间:2019-12-18 11:14 标签: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天之骄子 东方玄幻

  “师兄亲手为我绘的。”注意到众人视线,封如故厚颜笑道,“手可巧?”
  桑落久忙移开眼睛,解了衣服,披在封如故身上。
  一旁的如一眸色深暗了一瞬,抓握在剑柄上的手指发力收紧。
  ……佛家戒嗔,嫉妒之心更是业障。
  察觉自己心思浮乱,如一默诵了一段《大庄严论经》,念到“毕竟必别离,以是因缘故”时,心念又是一动,只是面上不显罢了。
  被众人围住,本欲抽身而退的小孩儿红了一双眼,瑟瑟抖动。
  罗浮春喝问:“你是哪一堂的弟子?为何深夜闯入别馆?”
  小孩儿吓得说不出话,只是拼命摇头,泫然欲泣,一副死期将近的表情。
  一旁,封如故伸了个懒腰:“等了你这许久,再不出来,我都要泡烂了。”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就连如一也多看了他一眼。
  桑落久诧道:“师父,您说要留宿在此,是为了……”
  “文三小姐的死,显然是冲着我来的,不过是要逼我下山罢了。”封如故靠在屏风边,懒散道,“用唐刀的杀人者既然有能力在文始山来去自如,这里又是他的最后一站,我留在这里,说不准能见他一面呢。”
  罗浮春骇然之余,渐渐明白过来,一把捉住那小道士前襟:“是你杀了你家三小姐?”
  话音未落,他便被封如故一掌拍上了后脑勺。
  “呆子。”封如故道,“你在这里胡乱揣测,不如进去捞了尸体看一看。”
  “……尸体?”
  封如故再次语出惊人:“文三小姐香躯便在里头,仔细照看着,万勿唐突了。”
  罗浮春急急转入屏风内侧。
  只见月光之下,真有一具无头女尸,面朝下倒在冷泉之中,腔子里的血都流干了,前襟上绽着大片大片血迹。
  女尸身上穿的是浴衣,盘扣精细,上头描着银凤。
  这绝不会是外出的装扮。
  但捏一捏女尸肢体,罗浮春吃了一惊。
  那身体虽是冷的,但柔软异常,像方死之人的躯体。
  罗浮春霍然起身,快步行至石屏外,不由分说,一把执住少年手腕,稍一测他灵脉,便怒气升腾:“你是魔道?!”
  话音未落,他就听封如故在旁笑话他道:“你是炮仗?”
  罗浮春被拆了台,气急交加:“师父!那文家三小姐被炼成醒尸了!”
  “喊什么。”封如故瞥他,“不能视,不能言,不能持握凶器,只会伸手扑人——魔道中人若是炼出这等醒尸,妄想用来伤人,那就别修道了,回家种红薯吧。”
  所谓醒尸,乃是死尸所化,尸体能言能行,一如生前,只是善恶颠倒、冷暖不识、黑白不辨。
  文三小姐所化的醒尸粗劣至极,轻轻一拽便倒,则是尸主修为低劣、穷尽全力也只能供她行动片刻所致。
  如一淡道:“现如今的问题该是,为什么一个魔道,会穿着文始山弟子的衣裳,操纵文三小姐的无头尸,找到这里来。”
  穿着修士衣裳的小魔道牙关打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上去倒有几分可怜,看得海净心生了几分恻隐,忙暗道了几声阿弥陀佛。
  此时,封如故突然道:“你是来给我送这具尸体的,可对?”
  小魔道抬起头来,双目里噙着的泪也随着他身体的轻晃摇摇欲坠。
  “我本来是等凶手,没想到等来了你。你送来尸身,却掉头就跑。……有意思。”
  封如故蹲下身来,直视于他,发上残水顺着眼睫和下巴滑落,他也懒得擦,只是微微歪头,盯视着他。
  “你是下级弟子。”封如故拉过他的修士服查看,又低头嗅了嗅,“能熟门熟路地溜进来,身上还有硫磺味。你是平日里负责洒扫这处别馆的。但今日,你却不在,来伺候的弟子粗手笨脚,对这里并不熟悉。”
  常人看不出来那引他们入别馆的弟子有何不妥,但封如故不同。
  他最是懂得享受,三言两语,便知道那是个新手,因为他连摆放浮觞的位置也不很清楚。
  罗浮春猜测:“莫不是文三小姐来此沐汤时,被他趁机——”
  封如故看他一眼:“文三小姐再不济,也有炼气三期的修为,他以他这点粗陋的旁门左道,哪怕是偷袭,也不可能一刀断首。”
  罗浮春不由想起,文三小姐的尸身上,浴衣齐整,连粒扣子都没掉,除了颈上的致命创口,确实毫无伤痕,再看看眼前的小魔修,也起了疑窦。
  封如故望着小魔修,目光与语气一道放柔,低音仿若耳语:“……你看到了什么?你把尸身送来,是想让我知道什么?你不在‘遗世’里好好呆着,为什么出现在此?”
  封如故从如一剑下救他一命,处处回护他,又这般轻声细语,小魔修终于有了勇气,张开嘴巴,期期艾艾道:“……大,大公子。”
  一众人瞧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可谁也没想到,那下文是如此惊世骇俗——
  “大公子文忱,在别馆温泉中将三小姐的人头斩下,是我亲眼所见……”小魔修拜倒在地,砰砰砰连叩三个响头,“请云中君,捉拿大公子,救我出去……”


第7章 道已非道
  夜半,文忱得了通传,说别馆下榻的云中君找他有事。
  说是叙旧,文忱难免惴惴,踏月而来,到了别馆门口,还不忘整一整衣襟,理好仪容,才踏入其中。
  院中只得一人。
  封如故用他的玉酒壶自酌自饮,清辉之下,风陵独有的白衣蓝带看上去异常清圣。
  他该是喝了有一阵了,面上已有飞霞。
  他闲闲招呼道:“来啦。”
  文忱撩袍,行的是跪拜大礼:“云中君。”
  两人是同龄,这样郑重其事的礼节,难免滑稽。
  封如故安然收受:“起来吧。你家遭逢白事,你也该是连日劳碌,我还把你叫来,不妨事吧?”
  “不妨事。”文忱起身,束手立在一旁,客气又生疏。
  口头上说多年不见,但当真见了面,文忱实际上有些尴尬。
  说老实话,他们并不熟悉。
  初见也是在十年前的东皇祭礼上。
  突变未生前,他还和众道门弟子一起,议论、嘲笑坐在一侧岩石上、把秩序官令牌在指尖一甩一甩的封如故。
  “不是说是风陵大师兄常伯宁来这边吗?”
  “是啊,凭什么轮到封如故来带我们?”
  “你们可听说过他封如故的出身?一个靠走街串巷、摇铃贩药发家的商贾之子,入风陵前还杀过人,那时他不过九岁!小小年纪,心辣手毒……”
  这些流言,文忱听过,也说过。
  但偏偏就是这个人,在他们被蓄谋已久的魔道吸入“遗世”、纷纷被魔气所伤时,救了他们性命。
  “十年不见了。”封如故开口就不是人话,“文大公子眉间川字纹更深了。”
  文忱修养不坏,只笑了笑。
  封如故把凳子拿脚勾给他:“坐吧。我坐着,你站着;我喝着,你看着,我也不尽兴。”
  文忱只好入座,却有意回避着视线,不去看封如故的眼睛:“舍妹与云中君婚约已解,劳烦云中君走这一遭了。”
  “客气。”封如故把斟满酒的杯子推给他,自己用玉杯轻轻在柔软唇畔碾压,“我见过令妹画像,你说奇不奇,我今日见了令弟,她与一胞所出的二弟,并不多么相似,眉眼却与你相近。”
  文忱不言,脸色却隐隐有了些变化,举杯一口酒闷下,却半丝滋味也没能尝出,脸上露出了些苦痛之色。
  “嗳。”封如故似是闲聊,“关于令妹尸身去向,你可知晓?”
  文忱怪笑一声:“云中君玩笑了,我怎会知晓……”
  “那就奇了。”封如故自顾自道,“这文始山上下,穷讲究礼节,我没通知何时到访,御剑石上便随时候着一堆弟子,我风陵山都没这等派头。”
  文忱招架得颇为狼狈:“小门小派,不敢与风陵相比。”
  封如故却不理他似有意似无意的转移话题:“……御剑石上都是如此,那正门呢,侧门呢?一具无头尸身,该怎么送下山去?一颗头颅,又该怎么运上山来?”
  “头颅比躯干更方便处理。舍妹许是下山后,为人所害……”
  封如故淡淡道:“不呢。她身上可穿着浴衣。”
  文忱手中的杯子陡然落在青石桌上,发出脆亮响声。
  “哎。”封如故心痛,“我的杯子。”
  文忱神态大乱:“你,你怎会……”
  封如故拿过玉杯,细心查看有无伤痕:“令妹就在后院躺着,不妨自己去看。”
  文忱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冲向后院,然而最终还是勉力稳住了心神:“云中君,莫要拿逝者玩笑……”
  封如故望着他:“吓到你了?”
  文忱不知不觉已出了一身虚汗,干巴巴地“哈哈”两声,举袖拭汗。
  “好。既是玩笑,那我现在的话就都不算话了,权当醉话。”
  封如故把杯子往桌面上轻轻一放,怜香惜玉之情甚足:“看温泉边石头的水蚀程度,别馆该是这两年才修的,泉眼挖得也晚。此处冷热泉兼有,是山里唯一的一处每时辰换一次水的……哦,这是我来时,听引路的小道说的。”
  “把这里作为别馆,一来,可用来待客,二来,你们闲暇时也能自己来此放松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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